薑辰在無菌病房住了二十天才出來。
期間他做了手術,把複發的問題解決了,隻是經過這一折騰,先前好不容易養的一點肉又沒了。
研究小組心疼得不行,讓兩個ai專門盯著他吃東西。
擔心他沉迷遊戲,他們還給他規定了時間,上午兩小時下午一小時,晚八點睡覺。
薑辰覺得這個“八點”太反人類了,問道:“你們八點睡嗎?”
工作人員不答,拿著鏡子正對他,讓他自己看他這張消瘦又虛弱的臉。
薑辰看了看,點評:“顏值依然能吊打90以上的人。”
“……”工作人員一時竟無法反駁,於是翻出他以前的照片,給他做個參考,免得他太膨脹。
薑辰沉默一下:“九點半。”
工作人員道:“八點半。”
薑辰道:“十點。”
工作人員:“……”
還有這樣討價還價的?
他看向旁邊的兩個ai,下達指令:“哭。”
小護士立刻“哇”地大哭起來。
哭聲此起彼伏,效果成倍增加。
薑辰:“……”
雙方各退一步,最後敲定九點睡。
不過晚上依然不能打遊戲,他們怕他打亢奮了會降低睡眠質量,他可以在看電影、聽歌和讓ai念書中做選擇。
薑辰點頭同意,戴上久違的眼鏡,進了內測。
眼前是熟悉的高山,崖底的煙花已經消失,可能是放置的時間太長被係統收回了,也可能是被某個人放了。
他挑了一個野區,慢條斯理地往前走。
二十天沒來,那個“啊”和倒黴催的戰神劍客怕是都離開了領域。如今這裡荒無人煙,他打了半天的怪,都沒再見到一個活人,便乾脆去跑任務,好歹能聽聽npc說話。
兩個小時一晃而過,他被小護士喊下線,帶著她們出門散步。
二十多分鐘後,魔族領域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方景行慢悠悠地轉了轉,依舊沒見著封印師,便摘下眼鏡去吃飯了。
“愛的five”掉下熱搜後,他就沒有再管。
誠然他可以轉發那條狀態,激將地問一句“你是不敢見我嗎”,但過猶不及的道理他懂,說太多就會顯得刻意,有逼人現身的嫌疑。
何況也沒這個必要。
就像他那天對謝承顏說的,那封印師如果不厲害,他折騰這一出不會有什麼損失。同理,他找不到人,也不會怎麼樣。
自家俱樂部的選手實力都不弱,訓練營也有幾個有天賦的新人,並不是非那個封印師不可,所以能簽就簽,不能簽他也不強求。
人與人之間講究一個緣分,有些人注定有緣無份。
方景行向來看得透徹,不是個會鑽牛角尖的人,隻是偶爾想起那封印師遊刃有餘的樣子,總覺得有些可惜,因此有空會來這邊轉轉。
他想過幾種可能。
一是那小子有事,一直沒上線;二是看見了熱搜,但出於某種原因不想搭理他;三是沒看見熱搜,也不是真的有事,更沒有消失,而是……他們遇不見。
遇不見,他想加那封印師為好友,隻能搜id。
然而他沒記住人家的id。
當時他們剛認識,他隻是隨意地看了一眼,壓根沒往心裡記,結果就悲劇了。
好在他多少有一點模糊的印象,便排列組合試著搜,可惜直到現在也沒有搜出來,隻好空閒時四處逛逛,想試著偶遇一把。
不過這個概率很低,因為遊夢實在是太大了。
單是各族的領域就囊括了一個主殿和三座小城,更彆提外麵還有更廣闊的公共區域。
這麼大的一張地圖,目前隻有一千多個人玩,沒有聯係方式,隻靠運氣偶遇,簡直難如登天。
不僅他難,tq的兩個新人也難。
方景行還專門拉了一個小群,示意他們見到人的時候吱一聲。兩位新人不敢不從,都答應了。
這些天下來,他們交流的次數越來越少,聊天間隔也越來越長。
他知道等再過一段時間,等心裡的那點惋惜消失,他連逛都不會逛了。
也不知那封印師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方隊坐在餐廳等飯,支著下巴無奈地想。
薑辰這個時候正在吃飯。
飯後聽小護士念了首詩,放了一段音樂,他便去午休了,等睡醒了再繼續玩。
日常作息漸漸規律,身體慢慢恢複,他的氣色一天好過一天,遊戲也升到了三十多級,唯一讓他覺得有瑕疵的是,這內測被他玩成了單機。
他當過網癮少年,知道圈子裡的人都是夜貓子,上午基本“昏迷”,中午和下午陸續起床,然後吃個外賣,半醒半懵地爬上線,晚上才徹底精神——完美地和他的遊戲時間錯開了。
偶爾他也會看見有人在世界頻道冒泡,沒等想好要不要插嘴,話題就結束了,重新變得安靜,來回三次,他就連看頻道興趣都沒了。
或許是運氣不好,也或許是他的路走窄了,更或許是他每天玩遊戲的時間太有限,玩了近一個月,他見過的活人一隻手就能數過來,而且每次人家都有事,匆匆而過,隻給他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