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薑辰早晨準點起床, 慢條斯理吃完飯,在小護士的建議下開始在病房裡遛彎。

秦組長來看了幾眼,回到了辦公室。

兩位心腹經過一下午加一晚上的努力, 寫成了報告給他。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不愧是當年能拿冠軍的電競天才,在遊戲裡混得風生水起,赫赫有名, 好幾個熱搜都和他有關。

秦組長捏著報告, 額頭突突直跳。

“還有這個手機。”

其中一位心腹拿著薑辰的手環, 說道, “早晨一直在響。”

話音一落, 手機又響了起來。

秦組長道:“接。”

心腹懂他的意思, 按了接通:“您好。”

那邊靜了一下, 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您好, 請問您是這個手機主人的親屬嗎?我是他在遊戲裡認識的朋友。”

心腹道:“我不是, 您有什麼事?”

那邊道:“我看他今天沒上遊戲, 想問問原因。”

心腹道:“抱歉, 具體情況我們不方便透露,讓他以後聯係您吧, 沒事我就先掛了。”

那邊急忙問:“他現在還好嗎?”

心腹道:“他很好, 不用擔心。”

那邊沉默兩秒:“好, 謝謝。”

心腹道:“不客氣。”

他切斷通話, 看向組長, “老陳他們已經到齊了。”

秦組長點點頭,拿著報告去了會議室, 把東西往陳組長的麵前一拍:“來,看看。”

陳組長看著第一頁的內容, 撩了一下眼皮:“這事我早就知道。”

秦組長道:“知道你還讓他這麼折騰下去?”

陳組長道:“他又不會往外說。”

秦組長道:“這是他說不說的事嗎?”

他徹底沒壓住火,“還有這個全息設備,你們查過安不安全就讓他玩?”

陳組長道:“早就查過了。”

他看著麵前的人,也沒壓住火,“倒是你姓秦的,你把他關在無菌病房裡是幾個意思?他是活生生的人,有社交需求。”

“社交需求?你們都是死的,不會和他聊天?”秦組長沉著一張臉,“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他如果不是你老師的兒子,換一個陌生人來,你會不會給他開這個後門!”

他冷冷地掃視一圈,“還有你們,心也是真的大,他剛出危險期沒多久讓他這麼玩!”

冰凍小組的人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一下。

秦牌匾的脾氣他們都清楚,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出,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秦組長道:“保密協議和職業手冊都讓你們吃了,他現在是19歲,不是49!”

他冷靜又威嚴的聲音砸在了整間會議室,“一個19歲的孩子,你們對他了解多少?就因為他是薑老的兒子和薑副院的弟弟,你們就對他這麼放心?你們之前想過沒有,萬一他在網上說點什麼,到時候整個項目組都得被架火上烤了,你們簡直兒戲得讓我大開眼界!”

陳組長道:“他是戰隊隊長,知道輕重,而且他簽過保密協議。”

秦組長道:“保密協議他隻是有義務遵守,他硬是無視,你能弄死他?”

“那你想怎麼著!”陳組長拍案而起,“手機你查了,網上的事你也查了,他不是沒說嗎?他成功蘇醒,沒鬨著回家,也沒鬨著打比賽,還不能讓他玩個遊戲?”

“他沒說是他自覺,縱沒縱容是你們的問題,彆把這兩件事混為一談,”秦組長冷冷道,“消遣的辦法有很多,就非得讓他玩遊戲?天天那麼躺在床上,一躺躺好幾個小時!”

“所以你就不打招呼直接給他斷網,還是那麼剛愎自用,不是個東西,”陳組長怒道,“你他媽斷網試試,我看你能活幾天!”

陳組長中氣十足,整個天花板似乎都在震。

冰凍小組的人和秦組長的兩名心腹默默降低存在感,誰也不敢隨便吭聲。

秦組長果然一臉的風雨欲來:“你自己工作失誤開了這個口子,現在還理直氣壯怪到我頭上……”

“哢嚓”一聲,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眾人齊刷刷看過去,見薑詩蘭走了進來。

秦組長收了收一身冷氣,問道:“薑副院有什麼事?”

薑詩蘭反手關門,說道:“全息設備是我先拿給他的,手機也是我買的,都是我找陳組長說,陳組長才答應的。”

秦組長“嗯”了聲,看一眼心腹。

後者便把全息設備和手機一起遞給她,秦組長冷淡道:“作為副院,冰凍組和您挨不上邊,我希望您不要隨便插手。作為家屬,希望您能稍微配合一下我們,沒事就出去吧,我們還要開會。”

薑詩蘭也知道依秦牌匾的脾氣,自己待在這裡沒什麼用,瞥見陳組長一直給她使眼色,無奈地走了。

她去了薑辰的病房,見弟弟正在看謝承顏的電影,便過去陪他一起看。

薑辰目不斜視:“我又複發了?”

薑詩蘭道:“沒有。”

薑辰懂了:“新來的這個組長什麼情況?”

薑詩蘭道:“他沒什麼壞心思,就是鐵麵無私,不講人情隻講規矩,誰都敢惹。”

頓了頓,她說道,“但他對事不對人,不是在針對你,是對陳組長他們有些意見。”

她知道弟弟的脾氣也不算好,便詳細介紹了一下秦組長。

秦組長和陳組長是同窗,能力沒得說,之前上麵選冰凍項目的負責人,就是在他和陳組長裡挑的,隻是考慮到他這個性格因素,怕他處理不好和誌願者家屬的關係,便選了陳組長。

如今項目停滯不前,上麵就把秦組長也派了來,想再試試。

上麵隻讓秦組長帶兩個人,他需要和冰凍小組的人磨合。

換成陌生人,他可能會稍微收斂一下,但收斂得也有限。可現在陳組長和冰凍小組的人他都認識,也就直接發作了,所以在發作前,把薑辰請進了無菌病房裡。

薑辰道:“我要住多久?”

薑詩蘭道:“頂多一個禮拜,他不喜歡浪費時間,大概一個禮拜就能和陳組長吵出結果。”

薑辰點頭。

薑詩蘭陪著他看了一會兒,便去工作了。

薑辰安靜地看完電影,找人要了副撲克牌,和兩個AI玩抽牌。

秦組長進來時,某人的腦門上已經貼了三張條了。

他一身的火氣收得乾乾淨淨,完全看不出和人吵過架的痕跡。

薑辰見他連防護服都穿上了,心想做戲做全套,也是蠻可以的。

秦組長溫和道:“在乾什麼?”

薑辰道:“抽牌比大小,貼小條。”

秦組長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聽著挺有意思,我陪你玩兩把?”

他說著伸出手,抽了一張牌。

薑辰看看自己手裡這張5,又看看他那張4,拒絕的話咽了回去。

秦組長時間有限,不能多待。

十分鐘後,他頂著一腦門紙條和防護服捂出來的汗,出門和陳組長他們一起研究資料。

兩位組長將近二十年的塑料情,吵架的時候麵紅耳赤,不吵架的時候心平氣和,認真商量著解凍方案,偶爾意見相左,幾句話不對付又開始吵,冰凍組一時人人自危,連院長都繞道走。

外麵□□味蔓延,無菌病房裡則風平浪靜。

薑辰吃完飯溜達幾圈,照例午休,醒後沒遊戲可玩,乾脆刷起了比賽視頻。

視頻是早已下載到AI上的,他上次住進這裡時看過一部分,但沒看完,現在便繼續看。

原本他是按照順序從三十年前一路往前刷的,不過最近總和方景行在一起玩,他有些好奇,便直接跳到方景行的部分,打算先把聯盟男神的看了。

方景行這時和往常一樣,上了遊戲。

翻看好友信息,封印師依然沒在線。

他上午問過謝承顏,謝承顏隻知道封印師沒事,其餘的問不出個所以然。

此刻還沒見著人,他忍不住道:“他到底什麼病?”

謝承顏道:“我媽沒告訴我。”

方景行盯著發小。

謝承顏道:“……我媽既然說沒事,那就是沒事,再等等唄。”

這一等就又等了三天。

期間方景行試著聯係過封印師,都是薑詩蘭的助理接的。

因為薑詩蘭把全息設備和手機都放在了辦公室,她認識方景行,當然不能接,便隻能助理來。

小助理禮貌客氣,告訴他病人不方便,此外什麼都不說。

方景行無可奈何,掛斷電話,等到點就開了播。

他找到隊友會合,跟著他們往副本走,心思全不在遊戲上。

每次打過去都是醫護人員接的,他今天還特意挑了吃完晚飯的時間,卻依然如此,所以封印師的家屬不在身邊?還有,是什麼狀況,讓封印師連回條消息都做不到?

是在無菌病房裡?

都這樣了,那些人還告訴他沒事?

“……方隊你說呢?”

“方隊?”

方景行回神:“嗯?什麼?”

隊友靜了一下,說道:“我們在商量要不要打隱藏副本。”

方景行腦中閃過副本首殺的畫麵,思緒頓時有些飄。

那個時候他覺得他們已經很近了。

或許再過幾天,或許幾個禮拜,他們搞不好就能見個麵。

結果沒想到是咫尺天涯。

封印師就在這座城市裡,就在他開車去兜一圈興許就能“擦肩而過”的地方,可對方現在身體如何、心情如何、想法如何他全都不知道,連陪著聊個天都不行。

可能這一刻,可能下一刻。

在毫無預兆的某個時間,他會徹底失去這個人。

“……方隊?”

方景行再次回神,說道:“你們定吧。”

隊友們看出他心不在焉,急忙岔開了話題。

粉絲們自然也看出來了,彈幕刷得飛快。

“老公怎麼了?”

“感覺不在狀態的樣子,有點擔心。”

“男神你要是不舒服,就彆播了。”

“彆播+1,雖然想看方隊打隱藏副本,但還是身體要緊,等你啊大神。”

“是啊,我們等你。”

“男神我愛你,照顧好你自己。”

方景行看著這些彈幕,又不可抑製地想到了上次的事。

他實在受不了,說道:“有點事,今天不播了,改天吧。”

他關遊戲下播,拿著鑰匙出門,開車直奔謝家。

薑詩蘭見到他一怔,笑道:“進來坐,吃飯了嗎?”

方景行道:“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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