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辰回房坐在床上, 慢慢轉著金花鏤空的望遠鏡,整理著腦子裡難得有些雜亂的思緒。
方景行那張臉太妖孽,哪怕他們現實中沒見過麵, 他應該也沒認錯人。
早晨八點四十多分, 下著雨。
方景行跑來附近看了看又回去, 說是巧合或散步, 薑辰死也不信。
有一種極低的可能, 方景行喜歡的人是這家研究院的工作人員。
如果對方單身,方景行必然會追,那又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人,哪怕被拒絕過, 也應該會以朋友的身份培養感情。可追人的話,誰能這麼天天地打遊戲?再說他昨天在那麼多人麵前提起給方景行買生日禮物, 工作人員的神色都很正常, 一點八卦和微妙的影子都找不到。
如果對方已婚——喜歡一個已婚人士,大早晨來人家單位附近望眼欲穿, 依薑辰對方景行的了解,某人應該乾不出這麼腦抽的事。
因此這個可能性極低,不到1%。
另一種很高的可能, 是方景行猜出了他在研究院。
畢竟他上次是斷網又斷聯係, 且過了這麼久也沒“買”新手機,普通的住院不會弄到這種程度。
方景行知道他和薑詩蘭認識, 薑詩蘭又是研究院的副院長,方景行向來不傻, 或許上次有試著通過他姐姐聯係他, 卻沒能成功,便推導出了這一結論。
薑辰以防萬一, 還跑去問了問工作人員,想知道研究院裡除他們以外還有沒有彆的誌願者,天天不見人的那種,得知目前沒有,便知道果然是想多了。
工作人員詫異:“怎麼?”
薑辰張嘴就來:“好奇,昨晚夢見這裡其實在研究異能人。”
工作人員頓時哭笑不得:“想什麼呢,真的有也不是我們這裡能研究的。”
薑辰道:“我想也是。”
他和對方告彆,轉身回屋,心想方景行八成就是來看他的。
研究院除他們外沒有彆的誌願者,而他們這一批被冰凍的都是三十年前的人,那時方景行還沒出生呢,能有什麼牽扯?
即使有,也是作為後來知情的親屬。
這樣的話,方景行就會知道冰凍項目的存在,也早就會懷疑他的身份。
那麼問題來了。
按照正常的邏輯分析,方景行這種性格的人,就是知道他在研究院也不會親自過來。
可人家不僅來了,還是一大早冒著雨地來這裡,總不能是一時興起。哪怕恰好有事來這附近,特意跑來看幾眼的概率也比較低。
那就隻能往不正常的方向上想……薑辰把望遠鏡一放,出門去找薑詩蘭。
薑詩蘭也是剛來,笑道:“早。”
薑辰道:“早。”
他看著自家姐姐,直奔重點,“我上次失聯,方景行是不是找過你?”
薑詩蘭微微一怔:“嗯,找過。”
薑辰道:“說的什麼?”
薑詩蘭道:“他說想來看你,我沒同意。”
她想起上次的事就忍不住歎氣,“你知道嗎,那是他懂事後第一次求我。”
薑辰繃著臉,沉默。
薑詩蘭好奇:“怎麼忽然問這個?”
薑辰道:“最近聊天,他在猜我是不是生的病很麻煩,住在比較特殊的醫院裡。”
薑詩蘭失笑,讚賞般的感歎:“他一向聰明。”
薑辰點頭,鎮定地和她聊了幾句,起身走人。
就目前已知的這些東西,在合理範圍內猜測,方景行是衝著他來的,這應該不會有錯。至於知不知道他的身份,還有待確認。
反正薑詩蘭和謝承顏肯定不會說,真的不小心說漏嘴,他們絕對會通知他一聲。
薑辰回房關門,默默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拿起眼鏡進了遊戲。
工作日,上午九點,遊戲裡的人不多。
他看一眼好友列表,發現一個熟人都沒在線,目光下意識在某個名字上轉了轉,關上界麵,漫無目的地在主城散步。
打本,沒熟人。
打賞金牆,不認路。
競技場的人估計也很少,但總歸是十個服的在一起排……他便去了競技場,進了單人戰場,一路往上打,升到了九段。
同段位是在一起排的,段位越高,人越少。
玩家普遍喜歡玩團戰推水晶,因此單人戰場的人比重較低,也因此在這個時間點上,九段單人場的人是少之又少。
薑辰一連打了十二局,碰見了一個人三次,一個人兩次,此後他就再沒見過他們。
他又不緊不慢地打了幾局,九段位上的人便都跑了,隻剩一個愛鑽牛角尖的和他死磕,在又磕了三局後,對方的積分掉回八段,自此整個九段就剩他一個活人了。
他無趣地離開競技場,發現不知不覺竟到了下線的點,忍不住看一眼好友列表,見某人依舊沒上線,掛機走了。
午休過後,遊戲裡終於漸漸熱鬨。
薑辰收起魚竿,聽見同樣掛機回來的苟盛在喊人打本,便跟著他們去了。
苟盛道:“暗冥呢?”
薑辰道:“有事吧。”
苟盛道:“那今天還來嗎?”
薑辰道:“不知道。”
情深長壽在旁邊插嘴:“你可千萬彆學他,他不玩,以後有我陪你,你想讓我乾什麼就乾什麼,不用對我溫柔。”
薑辰冷漠:“我想讓你閉嘴。”
他說著一頓,“什麼叫彆學他?”
情深長壽道:“你不是讓我閉嘴嗎?”
薑辰開了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