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川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這時裴煙已從洗手間內出來,瞅著男人鐵青的俊顏,一臉茫然地問道:“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裴煙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沈寒川,就見他冷著臉沉沉道:“我身體好得很。”
裴煙也隻是客套一兩句:“哦。”
沈寒川:“……”
裴煙目光從沈寒川身上轉移到院外扛著鋤頭的老漢身上,詢問道:“大爺,您家有種香茯子嗎?我想收購,越多越好。”
老漢瞅瞅沈寒川,有些迷惑地道:“越多越好?方才這老板說是買來自用。”
裴煙錯愕地回頭看向沈寒川,沈寒川黑著一張臉默然不語。
裴煙打量了沈寒川幾眼,心裡有些詫異。自用?他腎不好?
不過這並不在裴煙的關心範疇之內,她笑著點頭:“嗯,我是收購,這邊的香茯子我都要收購。”
因為氣候變化,華城是香茯子的主要產區,周邊還有好幾個小縣城也有產。
裴煙來城北收購香茯子這事兒,很快就被養父林平生意上的朋友傳到了養父母耳朵裡。
“老林啊,你家那姑娘咋回事呢?以你的名義在城北的藥田大肆收購香茯子!”
林平本來中午還喝了點小酒,聽到這話頓時清醒了過來,裴煙哪裡懂什麼做生意?
等林平趕到時候,裴煙差不多把大多數種植香茯子的藥農談好了價格,錢都付了。
畢竟林平在華城多年,在中藥材生意上也算個不大不小的老板,頗有信譽度。
考慮之後,裴煙也不準備到時候高價賣給蘇氏製藥,哪怕隻在單價上多一毛錢,這一次也能小賺一筆。
麵對養父的擔憂和懷疑,裴煙直接胡謅道:“爸,你放心不會虧的。我得到內幕消息,過幾天製藥業對香茯子需求會前所未有地增加。”
林平有些震駭,心裡頓時有些唏噓起來,猜測裴煙是從她那個首富親爸那裡獲得的消息。
畢竟他們不是同一階層,海城首富能夠獲取的信息,肯定比他們這些小老板來得快且準,所以林平也沒有多懷疑這信息的可信程度。
沈寒川垂下眼眸,這是裴家得來的消息?製藥行業,哪怕是他們沈家也沒有什麼風吹草動。裴家的信息網比他們還強大?
林平想了想問道:“是不是有什麼新藥被研發出來了?煙煙,你打著我的名義去收購,其實是想爸爸接下這單生意?”
養父在這方麵極其有頭腦,如果裴煙的消息是真的,屆時香茯子價格一定飆漲。
裴煙點頭,林平歎了口氣道:“這錢賺是可以賺,但做咱們藥材這行還是得有些仁義,價格不能漲得太厲害,單價上多個一兩毛不傷大雅,這麼多也能小賺兩百來萬了。”
若是高價售出,林平頗為擔心製藥公司把成本壓力轉嫁給購藥者。彆人怎麼做他管不著,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了。
裴煙乖順地點頭:“爸爸,我也是這個意思。”
養父母都是心善之人,要不然也不會在丟了兒子後痛不欲生,後來去福利院領養了她。
隻是林平心裡還有些惴惴不安,也不知裴煙這消息是真是假,這要是聽岔了,那麼多香茯子就砸在自己手裡!
這要是換成彆的藥材商,光是裴煙那個囤貨量,就能瞬間傾家蕩產!
彆說那幾套老小區房子,就是他們現在住的房子,開的車子全部都要抵押賠進去。
晚上林平吃晚飯的時候都心不在焉,還是養母用手肘捅了捅林平的腰子,林平才反應過來。
他笑著起身去餐邊櫃處的酒桶處接了一小壺藥酒,熱情地招呼沈寒川,擠眉弄眼道:“小沈,來來來,嘗嘗藥酒。這藥酒大補咧,對身體好得很!”
沈寒川:“……”
真的不必了。
可等到沈寒川真正嘗到這藥酒,眼裡閃過一絲訝異,除去它的功效不談,味道……很不錯。
沈寒川平時無事,會在家喝兩杯,無論是紅酒還是白酒,他都有所涉及。
客廳裡的電視機正播放著華城本地新聞,沈寒川被林平拽著喝藥酒,冷白的臉龐稍褪去些冷漠,染上一團緋色。
“據華城台連線教育局的最新消息,九中最新校址已確定於華城城北清沙路,預計於20XX年建成……”
女主播字正腔圓的聲音從電視機裡傳來,喝得微醺的養父母驟然眼珠子一瞪,瞬間清醒過來。
林平更是端著酒盅,蹭的一下衝到液晶電視麵前,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新聞播報,揚高的聲音忍不住顫抖起來:“真……真在城北建學校?”
養母激動起來:“咱們那老小區可不就在清沙路嗎?學區房?真成了學區房?!!”
兩夫妻腦袋有些暈暈的,他們當初買那幾套房子的時候壓根就沒想過能升值多少。
這才多久?一轉頭成了學區房?
那還不是簡單的學區房,那可是九中外的學區房啊。
九中現在的校址因為靠近軍用機場,而一直在商討搬遷,所有人都以為會建在城南,怎麼都沒有想到會建在城北!
養母聲音都在哆嗦:“九中現在周邊的學區房,房價好像至少七八萬一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