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答應借錢給她,裴煙對此已非常滿意了，多少親兄妹因為錢的事情翻臉，更何況這確實不是一筆小數目。
“你要多少？”
裴煙伸出一隻白皙的手掌,五根手指根根分明：“至少五個億。”
裴驍眉心越蹙越深，猜測道：“你拿這錢做什麼？投資？”
如果是為了買名牌包包漂亮衣服，哪怕為了過年充麵子再買輛豪車,左右不過千萬。
裴煙開口就要至少五億，估摸不是為了這些奢侈品,最大的可能就是投資。
裴煙默認了,又補充道：“大哥你放心,我儘快還給你,哪怕我真的全虧完了，《仙途》的收益最遲慶功宴前一定會轉給我,你不會虧損的。”
她投資小網劇，至少要分好幾個億。
裴驍有些無奈地笑道：“我這是怕你還不起錢嗎？”就是真還不起那就還不起吧,五個億他還是撐得起的。
裴驍琥珀色的溫柔眼眸認真地凝視著裴煙,她毫不怯場地回看來與他對視，他考慮了一會兒笑道：“好，這錢我借給你。什麼時候要？”
裴煙鬆了一口氣：“儘快吧。”
裴驍點點頭，指紋解鎖了手機,打了一通電話要劃給裴煙五個億。
裴煙心裡讚歎，都在傳海城首富裴家在走下坡路，但依舊能夠輕鬆拿出五億現金流通。
都說億萬富翁，但這個錢是算過不動資產的，許多富翁想拿出巨額現金不一定能快速周轉過來。
裴驍看著手機屏幕，道：“最遲今晚就能給你轉過來。”
裴煙笑問：“要我給大哥寫張欠條錄個視頻嗎？”
裴驍：“……不用了。”
裴煙連連感謝親哥友情支持，餘光瞥見了他手機的通知欄,嘴角狠狠一抽。
“前世他被萬人欺辱入獄而亡，重活一世他誓要把仇人踩在腳底，點擊免費觀看《重生之王者歸來》！”
“為救愛女外賣小哥日送千單，妻子離他而去當天，首富派人跪求：少爺，請回家繼承家產。點擊觀看《我真的不想繼承家產啊》！”
“重回十六歲，她看著洞房裡冷漠的王爺淚眼婆娑，係統：攻略他攻略他，《重生後我把王爺攻略了》免費暢讀。”
裴煙：“……”
他這是下了多少個網文app？
裴驍尷尬輕咳，道：“我隻是看看他們的金手指而已。”
裴煙一言難儘，好不容易道：“大哥，去晉江文學城吧，正版千字三分，你想要的它都有。”
他不是想知道還有什麼類型的金手指嗎？那邊各種神奇的金手指都有，可以慢慢看，走進新世界。
裴驍愉快地接受了裴煙的安利。
裴煙留在裴驍這裡吃了晚飯，裴驍怕她一個人開夜車不安全，親自開車把她送了回去。
進門就看見裴昌東他們坐在一起看電視新聞，快要過年了，最近過年的氣氛比較濃。
裴煙打了聲招呼就準備上樓去。
裴哲坐在沙發上抱著iPad，歡欣地道：“爸爸，你覺得潤禾乳業的股怎麼樣？我想試水買這隻。”
裴煙的腳步一瞬間頓住了，回頭看向裴哲。
哇，這年頭果然真有人明知前有坑，專往坑中跳。
宋清韻對這個親生弟弟非常好，她搖頭道：“潤禾乳業？他們股票這兩日不是在跌嗎？煙煙應該也知道這事兒呀？”
一說這事兒，裴昌東就看著裴煙教育道：“你在娛樂圈無法無天，真是誰都敢得罪？周澤出軌那種小事又影響不了潤禾乳業的根基，憑白招周家人記恨。”
裴煙覺得有些好笑，周澤這事兒她本來就沒打算插手，這種出軌瓜吃得太多了。
裴煙：“爸不應該去查查，為什麼營銷號都知道我不願意跟周澤合拍廣告這事兒？您說巨星公司內誰敢得罪首富千金呢？”
這事兒也就巨星公司內部知道，結果沒兩天傳遍了全網，要不然周澤這破瓜能和她扯上關係？
裴昌東眉頭一皺，忽然朝宋清韻看了過去，宋清韻被看得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宋清韻說話有些緊張：“爸爸，怎麼了……”
裴哲連忙替親姐解圍：“爸，那些小事有什麼重要的？您說這隻股怎麼樣？”
裴煙接過話茬，語氣涼涼道：“我勸你彆買。”
裴哲有些氣不過：“你前段時間還在看那些入門炒股書，你懂什麼呀？我這個叫抄底！”
豪門這個年紀就差不多開始培養孩子的金融意識了，圈內不乏初高中生小試水賺幾十萬上百萬的。家裡有條件，父母也願意讓他們試試。
裴哲覺得自己好歹也比這個姐姐了解得多，裴煙上回買水泥股票賺了，誰知是不是金融大師符易教她的？裴煙可是去過符易的金融班的。
裴煙覺得好笑，還抄底呢？不怕把自己炒糊了？
裴昌東沉吟了一聲道：“最近因為周澤的醜聞，潤禾乳業企業形象確實不好，雖然股票有些跌，但傷不了根基，之後漲回來可能性很大。”
裴昌東摸摸裴哲的腦袋，對小兒子多出一份寵溺：“你拿幾十萬試試吧。”
裴煙聞言頭也不回地上樓去了，這回就要讓裴哲這小子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吧。
裴煙一走，裴昌東的臉色就冷了下來，十分不悅地看著宋清韻，“清韻，你跟我說實話。”
宋清韻快哭了，眼淚說來就來，哽咽地道：“爸爸，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剛好聽到慧姐說煙煙不想和周澤拍廣告，我和製作人他們應酬的時候喝多了，不小心說出去的。”
裴昌東剛生出的火氣，在聽到宋清韻說和製作人他們應酬時消減了許多，沉著臉道：“應酬什麼應酬？娛樂圈那些臟事少來委屈我兩個女兒，下次誰再敢讓你們去，直接把電話報給我。”
宋清韻心裡一喜，又聽到裴昌東道：“不過這事兒是你對不起煙煙，等會兒跟她賠禮道歉去。”
宋清韻嘴唇囁嚅，倒是一旁的宋雅貞笑著開了口：“這話說得不錯，韻韻你做錯了就要跟煙煙道歉，這不是馬上要過年買年貨了嗎？煙煙好像也要參加網劇的慶功宴，沒一兩件像樣的衣服可不行，要不就讓韻韻給煙煙買兩件衣服道歉吧？”
這樣也不錯，裴昌東滿意地點點頭，又想起什麼提醒道：“彆再給裴煙買什麼青色的裙子！她不喜歡這個顏色。”
兩母女連連點頭，這事兒就算是了了。
*
裴煙回到房間洗了澡後，裴驍的五個億借款就轉了進來，她立刻查看起了手機裡的各種金融軟件和未來微博。
周澤一家早就入了M國籍，潤禾乳業更是M股。
一周後他們最新款天使奶粉被爆出嚴重的質量問題，無數家長哭泣投訴，導致潤禾乳業股市暴跌。
【家有萌寶：潤禾乳業喪儘天良，我們這麼努力打工，卻給孩子喝進口奶粉，結果卻喝進醫院了？】
【周澤biss：真的太可恨了，潤禾乳業還在瘋狂壓評壓熱搜，想捂嘴讓更多寶寶受害嗎？】
【糖糖最可愛：我女兒才四個月大，現在在重症監護室了，我心都碎了。潤禾乳業不應該給個交代嗎？】
【小公主的蓬蓬裙：聽說最新款的奶粉不僅有寶寶的，還有各年齡階段的，大家注意避雷。】
……
已經關注過她的粉絲，裴煙能夠看到他們未來的微博，不少寶媽寶爸都在發博投訴，許多還配了在醫院的圖片。
不少都是年輕父母，許多都還是二十多三十歲的年輕人，本來工資不高又有房貸車貸，卻為了孩子咬牙買了進口奶粉喂養，誰知道反而吃出了問題？
這和晴天霹靂有什麼區彆？
有些年輕父母已經被寶寶高昂的醫療費難住而四處借錢。
裴煙看得難受極了，也知道有些錢她能賺，但寶寶這種錢她賺不下去。
不把潤禾乳業的羊毛薅下來幫那些生了病的寶寶，裴煙覺得自己真是白得了這個金手指。
裴煙盯著金融軟件裡潤禾乳業的股市數據，考慮了一下直接選擇了——
做空。
得虧潤禾乳業是M股，要不還沒做空的機會。
所謂做空，用最簡單的話來解釋，假設一隻雞十元，投資者把它借過來賣掉賺到十塊錢，等雞的市場價下跌至一塊錢，投資者再花一塊錢把雞買回來還給人家，於是就從中賺取了九塊錢的利潤。[注]
簡而言之就是中間商賺差價。
未來潤禾乳業股市將暴跌近30%，不從中賺點差價真是對不起這個機會。
裴煙喃喃：“支付保證金加杠杆再多搞點回來。”
而杠杆就是在上麵加倍數，賺得多也賠得多。
裴煙腦袋上用吸水毛巾包裹在一起，她穿著奶白色的睡衣盤腿坐在大床上，白皙纖細的手指在手機和iPad上快速操作起來。
翌日清晨，天色陰沉，裴煙睡了個懶覺剛吃完了早餐。
宋清韻就來找她道歉，一雙眼腫脹通紅，哽咽地道：“煙煙，之前真的是我不好，馬上要過年了，我們一起去買年貨吧，我給你買衣服。”
裴煙瞥上一眼，突然風馬牛不相及地來了一句：“宋清韻，你知道你為什麼買到地下有古墓的房子嗎？”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宋清韻就麵色難看。
“為什麼？”
裴煙語重心長地道：“因為你不信玄學啊，你不知道要過年哭哭啼啼會讓好運流失嗎？”
宋清韻聞言心下一緊，裴煙說的這個倒是聽過，關鍵是——養父裴昌東有些迷信這些。
她還哭得眼睛都腫了，誰知道裴昌東看到了怎麼想？會不會覺得她晦氣？
宋清韻覺得自己可能白哭了，又見裴煙朝她伸手：“給錢。”
宋清韻：“？？”
裴煙詫異：“不是你說要給我買衣服嗎？把錢給我就行。”
宋清韻連忙道：“煙煙你放心，我們這回一定不給你買你不喜歡的款，你親自去挑，我聽說奧奈有一款長裙很不錯。”
裴煙搖頭：“不用了，直接給錢。”她不想和這兩母女去逛街。
宋清韻十分無語，裴煙可真是見錢眼開啊，於是她給裴煙轉了二十萬。
宋雅貞已換好出行的衣服，淡棕色的皮草顯得雍容華貴，她笑著問道：“煙煙準備好出發了嗎？原本我在奧奈預定了那款連衣裙，不如給煙煙你吧，到時候你先去試試，看喜不喜歡。”
宋清韻也在一旁道：“煙煙，你真不去？等會兒不僅要買衣服，還要買很多年貨，我最近有個年貨拆箱直播呢。”
裴煙搖頭拒絕。
她拒絕得太乾脆，兩母女也不好再挽留，出門去商場。
聽到宋清韻說給裴煙轉了二十萬，宋雅貞強忍著笑意道：“果然以前在小門小戶長大，也就二十萬而已，奧奈那款連衣裙可比這個價格高不少，關鍵不是人人都能買得到的。”
宋清韻也覺得裴煙挺好笑的，這回她們可沒打算膈應裴煙，畢竟同樣的招數用兩次就不靈了。
也不知道裴煙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竟然真不敢讓她們給她買衣服了。
宋清韻笑道：“反正錢我給她了，爸爸也不好說什麼，那款連衣裙她不要，那就給我咯。”
奧奈是國際知名大牌，那款連衣裙是冬季新款，在圈內很受名媛們追捧，除去價格高昂最重要的是不好買！
裴煙眼皮子淺不懂，她們自然也不好強求了。
兩母女走後，裴煙就給沈寒川轉了二十萬。
[沈寒川：？被盜號了？]
狗男人嘴可真毒啊，平日嘴巴肯定抹毒藥了。
裴煙捏著嗓子嬌滴滴地給沈寒川發了一條膩歪的語音，“親愛的未婚夫，人家馬上就要去參加《仙途》的慶功宴了，可是沒有戰袍呢。”
沈寒川硬生生打了個寒顫。
[沈寒川：說人話。]
[煙煙：你未婚妻想買衣服，奧奈家的最新款。]
[沈寒川：好。]
[煙煙：不過你過兩天再買，這兩天先彆買。]
[沈寒川：……好。]
沈寒川是真搞不懂女人，想買衣服包包的是她，又不讓今天買，非要過兩天。
至於裴煙發來的那二十萬，沈寒川並不感興趣。
給未婚妻買衣服包包的錢，還是給得起的。
倒不是裴煙想薅沈寒川的羊毛，是看到未來微博熱搜，奧奈家後天突發新年最新款，國內暫時隻有京城有售，海城都沒有。
有最新款的小裙裙可以穿，為什麼要跟著繼母繼姐去穿過時的呢？反正都是花錢。
見沈寒川果然沒收，裴煙又發了一條語音：“未婚夫這麼好，讓我想想拿什麼感謝。”
裴煙在圖庫裡翻找之前一個手捧愛心的表情包，這才剛剛找到還沒來得及發出去。
[沈寒川：帶孩子。]
[煙煙：？？？]
臥槽，裴煙看到那三個字直呼好家夥。
這還未婚夫妻呢，他就讓帶孩子？這麼快就想著生孩子了？他又是哪根筋不對？
[沈寒川：……是沈賜放假了想來找你玩兩天，你看你有時間嗎？]
沈賜的幼兒園已經放假了，在家裡各種瘋玩，閒得無聊今天還跑到他公司來招貓逗狗，然後嫌棄他公司不好玩，又嚷嚷著想去找裴煙。
裴煙對沈賜小朋友的觀感挺好的，聽說他想來找她玩，她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那就讓他過來吧，我最近也沒什麼活動了。”
最近就差一個《仙途》的慶功宴需要參加，然後她就準備躺平休息了。
沈寒川看到裴煙的回複，瞥了眼在他辦公室裡抱著零食走來走去的奶團子，道：“裴煙答應讓你過去，你彆給她惹麻煩，跟緊她不準亂跑。”
沈賜一聲歡呼，激動得小臉微紅，“太好了！”
沈寒川準備叫幾個信得過的保鏢一起過去小住兩日，裴昌東對此也非常歡迎，反正也就多一雙筷子的事情，還囑咐兩家多多往來。
沈母幫他收拾好一套換洗的衣物、奶粉，以及他平日喜歡玩的幾件小玩具，這才派人開車把沈賜送過去。
沈賜確實招人喜歡，哪怕為了麵子，宋雅貞也把他照顧得挺好。
裴家大廳裡，沈賜看著堆積如山的箱子盒子，歪著腦袋好奇地問道：“清韻姐姐把家裡弄這麼亂嗎？”
宋清韻捂嘴笑著解釋：“不是啦，等會兒有個開箱直播，所以特意把最近買的東西囤起來，等會兒一起拆。”
沈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坐在一旁看熱鬨。
保鏢看了看時間，抱著奶粉桶去廚房給沈賜泡奶。
宋清韻的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這個直播都是臨時起意加的。
她坐在快遞盒中間，麵前架著手機，調整到最好的狀態這才打開直播間。
宋清韻人氣本就不低，她一開直播就有很多粉絲湧進來，結果卻看到了一旁的沈賜。
【哇哇哇，豪門小少爺又出現了！他是不是在裴家？】
【哇哦，這兩家到底什麼關係啊？上回他差點丟了，這回都能交過來，看樣子兩家關係非常非常好啊。】
【韻韻過年買了這麼多東西？有吃的嗎？】
【聽說年貨買了堅果水果、護膚品化妝品，還有彆的東西，反正非常多。】
【裴煙不在嗎？】
……
裴煙在樓上又是一番操作，心裡考慮著潤禾乳業的醜聞到底怎麼曝光出去。
按照當初未來微博熱搜的意思，是記者去醫院采訪受傷了的申長星，有激動的家長闖入了鏡頭咆哮要求給說法，這才曝光了出來。
現在申長星沒有病，原來的曝光方式就沒有了。
裴煙心裡沒什麼頭緒，卻猜到國內各家奶粉企業現在估計有點消息了，肯定已在暗中調查真假，被曝光出來應該也就這兩天的事情了。
正想著，手機有通知快遞即將派送的消息。
裴煙猜測是沈寒川幫她買的奧奈最新款小裙裙，當即收拾好東西下去。
宋清韻正坐在一樓大廳一堆快遞箱裡，勤奮拆著快遞，同時一邊跟粉絲們介紹她買的小東西。
“小少爺，你的奶。”保鏢把泡好的奶瓶遞給沈賜。
沈賜有些不高興地轉過頭，小聲說：“保鏢叔叔，我不想喝，這個不好喝。”
保鏢有些為難。
【小少爺有五歲沒？有五歲不喝奶也沒事了。】
【我家娃喝奶粉也喝到挺大歲數的。】
【挖槽裴煙下來了。】
【裴煙真是盛世美顏啊，不知道今天化妝沒？在家應該沒化吧。】
【韻韻直播間能不能彆提彆人？】
裴煙從樓上走下來，把沈賜拉到一旁不打擾宋清韻直播，又從保鏢手裡接過了奶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