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沒有想起什麼?”
金發的高大男人用他的手掌比劃著,那雙看向少年的天空色眼睛裡盛滿了期盼。
距離立夏醒來的那一天,大約已經過去一周左右的時間了。
而在這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裡……歐爾麥特基本每天都會雷打不動的來詢問少年的情況。
立夏知道,眼前這位美漫畫風的先生是在關心他。
他很想告訴歐爾麥特,他的身體已經沒問題了。治愈女郎婆婆也是這麼說的,隻要轉去普通醫院再觀察幾天就可以了。
但是,看著歐爾麥特關切的目光,少年歎了口氣。
“……嗯。”他微笑著回應了他的期待,“有的。”
“是什麼?”說完,歐爾麥特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急切,他連忙補救道:“啊、立夏少年不想說也沒關係。”
“青少年都需要有自己的秘密。”他眨了眨眼睛,“我懂得!”
……所以為什麼要這麼緊張啊。
明明,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吧?
立夏少年對歐爾麥特有些苦手。
因為這個人實在是太好了,好到像是沒有脾氣一樣。
身為‘和平的象征’,這位先生非常忙。但是,即使是這樣,歐爾麥特也會每天都來看望他。
說到底。
藤丸立夏隻是失憶,而不是石誌樂。
他有常識,也懂得好壞,更知道善意是需要被珍惜的存在。
所以――
“是可以說的事情。”話音剛落,他就感受到了歐爾麥特熱切的目光。
於是,立夏迎著那熱切的目光昂起了頭。
“我會打拳!”尾音有些上揚,頗有幾分孩子氣的炫耀意味。
歐爾麥特變成了豆豆眼,他乾巴巴的重複道:“打、打拳?”
“對!”依舊是略帶驕傲的神采飛揚,他語氣開朗,“我還會耍槍!”
“耍……耍槍?”歐爾麥特豆豆眼期間限定。
“彆看我這個樣子,其實我超能打!”少年做了一個健美先生的姿勢。
“這、這樣嗎?啊哈哈,立夏少年真棒!”歐爾麥特十分捧場的鼓起了掌。
“我也這麼覺得!”立夏得意的叉著腰,“我表演給你看。”
下一刻,少年的眼神變了。
那清澈到通透的眸光一瞬銳利了起來,像是深沉的刀光。
歐爾麥特的身體瞬間緊繃了起來,這是人的大腦在感受到危險時最真實的反應。
立夏像是沒有察覺到他下意識的戒備,從容的抽出了壓在被子下的枕頭。
這裡是vip病房。
無論是環境,還是其他日用的東西都是最好的。
枕頭自然也不例外。
帶著可以令人放鬆的太陽的氣息,其內填充著柔軟的絨羽以至於顯得有些蓬鬆。
當枕頭揚其在空中的那一刹,少年擺出架勢。
乾練,又有一種與他這一身條紋病服分外不搭的古樸。
歐爾麥特從這架勢便一眼看出了,這是來自某個古老國家的拳法。
那是無數武者曾向往的東方。
此刻,在少年的一動一靜中得以窺視到了冰山一角,令人感到目眩神迷的尚武之魂。
立夏黑色的碎發無風而動。
歐爾麥特在這一瞬察覺到,他周身的‘氣’變了。
這是一種頗為玄妙的感覺。
泛泛活躍的生機,強盛到足以令整個空間產生共鳴。
少年便在這時,揮舞起了拳頭。
與藤丸立夏的氣質分外不符的,極其凶悍的拳勢。
他壓低重心,沉聲念道:“無需兩次,一次足以。”
厚實是布料在絕對的武技下生生被洞穿。
這很難,比將一隻枕頭打個粉碎還要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