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4日
唯有儘力自持,方不致癲狂。
――太宰治《人間失格》
太宰治,織田作之助,阪口安吾。
……總之,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這個世界終於瘋了呢or2
―
時針走過十二。
至此,昨日已過。
坐在吧台前的三個人,變成了四個人。
有著好看的藍眼睛的少年,他麵前放了一杯溫熱的茶。
“難得想要介紹工作給你啊。”自稱‘太宰治’的少年在吧台上癱到軟化,“真的不考慮改變主意嗎?藤丸君?”
從這個怨念的態度而言,很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拒了。
“不了。”立夏依然溫和卻堅定的拒絕道:“並不是有意拒絕太宰先生的好意,而是……果然還是學習更重要吧?同時兼職三份工作,無論怎麼想都太過火。”
沒錯。
立夏拒絕了在這間‘lupin’酒吧做兼職侍者的工作。
真實理由與他和太宰所講的不同。
說是直覺也好,還是什麼其他的東西也罷。
立夏總覺得,如果真的答應下來……一定會發生很麻煩的事情。
實際上,也的確如此。
名為藤丸立夏的少年,查不到過去,查不到存在的痕跡,也查不到監護人。
像從天而降一般突然來到。
一個人如果總是吃力不討好的去做一件事,必然有足夠的利益。
這是身為黑/手黨最基本的認知。
那麼,他一次又一次的將‘不認識的人’從死亡邊緣拉回,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次的‘介紹工作’,未嘗不是太宰的試探。
但是,現在的他,拒絕了太宰的‘邀請’。
藤丸立夏想要什麼?
難得,太宰有了自己無法摸透的事情。
他不動聲色的思索著,一邊舉手向侍者說:“來一杯起泡洗潔精吧?”
“本店沒有。”侍者先生習以為常的,用溫文的笑容回應著他。
“起泡……洗、洗潔精?”這是什麼可怕的飲品?可憐可憐我這個沒有見過世麵的咕噠君吧。
立夏的臉都要綠了。
“既然沒有的話就沒有辦法了呢,太宰。”立夏發誓,這個名為‘織田作之助’的男人臉上的表情基本麵癱到沒有變過。
“你嚇到他了,太宰君。”阪口安吾推了推自己圓片的眼鏡。
鏡片在燈光下閃出鬼畜的雪白,在這鬼畜鏡片的加成之下,安吾向少年問道:“說起來,藤丸君是怎麼察覺到我不是‘蟹味醬’的?”
之前,在第一次道明拒絕兼職的理由後。
少年便一直默默的注視著阪口安吾和太宰治,當阪口安吾被他的目光盯地快要受不了時。
他開口了。
‘你,不是蟹味醬先生。’
“――我就是能認出來啊。”現在,立夏臉上掛著理所當然的神色。
他從包裡摸出手帕,當暖色的布料展開的時候,裡麵包著的蜜柑露了出來。
“給。”立夏將白天電車上遇到的老者給他的水果轉送給了太宰治。
“喔!”太宰看起來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他接過蜜柑,把它頂在了頭上。
“因為‘蟹味醬’是我的朋友,所以,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能認出來。”包容的天空,是他的眼睛。
“即使你還不到‘三十歲社畜’的年齡,我也知道,這就是你。”他的笑容,像是會發光一樣的溫暖,“你說對嗎?太宰先生?”
“認識了很好的人啊。”織田作說道:“恭喜你,太宰。”
“朋友……嗎?”太宰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曖昧不明,“那麼,我可以拜托藤丸君一件事嗎?”
少年歪了歪頭,“請講?”
“請你下一次不要再救我了。”太宰頂著蜜柑趴在吧台上,“人類既害怕死亡,又被死亡所吸引。”
“城市裡,文學中,死亡一直都在被消費。”酒吧昏黃的光下,他笑得柔和,“無法轉換成任何東西的,僅此一次的死亡。這,就是我的願望。”
立夏再一次想起了,他第一次見到太宰治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