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6日
過分!太過分了!
中也小先生竟然要告家長!果然美人都是帶刺的嗎?
暴風哭泣.jpg
太宰真好!
陪我住院,還給我念故事。
紅A麻麻,我搞到真實的天使了!我要和他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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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卻不算逃跑,等著也不算聰明,如果危險超過希望——”太宰那雙鳶色的眼眸似乎彆有深意地看了立夏一眼,而後微微垂眸,繼續念道:“明智的辦法就是養精蓄銳,而不是孤注一擲。”
而此時,太宰正是在向立夏念他最喜歡的書。
他纏繞了白色繃帶的指節,赫然夾著一本《唐·吉坷德》。
少年曾經說過,他會像唐·吉坷德一樣死去。
然而,這可不是任何人希望看到的結果。
立夏眼眸裡閃過一絲恍然,他意識到太宰是在借由念書告訴他……不要孤注一擲。
果然,跳下晴空塔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麼輕鬆揭過。
立夏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他試探著伸手,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一下太宰治。
太宰抬眼看向他。
立夏將胸脯敲的‘咚咚’響,神情懇切的說道:“絕對沒有下一次了……所以,能不能不要生氣?”
“我沒有生氣。”太宰神色有些莫名,黑色額發的半遮蓋下,顯得他眸光有些模糊,“我大概能夠體會到你的心情了。現在的我,可以理解。”
少年注視著他。
那雙眼睛,像是近景下的天空藍。
然後,少年探出了沒有打上石膏的另一隻手臂。
他將手掌輕輕的覆蓋在了太宰的肩上,掌心的溫度,暖和而又繾綣。
“如果我死了,太宰會哭嗎?”有些突兀,卻又是情理之中的,少年就這麼問了出來。
與言辭間淺淡的悲傷不同,立夏是笑著的。
太宰看了他一會兒,開口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隻要還有一個人願意為我哭泣,我就願意相信這無望的人生’。”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發梢,似是怕太宰誤會什麼,連忙又補充道:“當然,不是指什麼人生絕望之類的東西,實際上我並不明白這是什麼感覺。畢竟我是金魚腦,負麵情緒的殘留比七秒大概多不了太多。”
“但是,隻要還有一個人願意為我哭泣。”有種過於強烈的情緒在他眼睛裡烈烈燃燒,發光發熱一般,能感受到真實的溫度,“我就可以為他無所不能。”
“唔,這聽上去真誘人。”太宰臉上浮起了兩朵紅圈圈,他眼睛如霧洗一般,似乎清澈見底,又似乎隔霧觀花。
正在立夏以為他的回答將會是‘願意’的那一刻。
“——我不會哭。”太宰話鋒一轉,看起來軟到可愛的表情也轉瞬深徹了下來,“如果真的到那一刻,我大概會思念神明。”
日/本的傳說裡總是有著很多,很多的神明。
有的生而為神,有的在泣訴與祈願中萌生意識。
高天原之上,遙隔雲端的;高天原之下,浪跡塵間的。
其數——
八百萬。
一點也好,毫末也罷。
想要看到奇跡。
而神明,本就為奇跡而生。
“這樣嗎?”隨著清淡的笑意,立夏眯起了眼睛。
他臉上貼了一塊兒醫用膠布,咧嘴笑時還不小心扯了下傷口,沒忍住輕輕‘嘶’了一聲。
於是,太宰就一直那麼盯著他,直到立夏不再笑為止。
“那麼,即使太宰不會為我哭泣,我也可以無所不能。”少年明秀的容顏,不笑的時候,更突顯出了他的認真,“謝謝你。”
說罷,立夏沒有留給太宰回複的時間。
他直接提起了另一件事,將話題徹底偏移。
“說起來……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呢?”立夏在被窩裡抻了抻腿,懶散道:“躺了兩天,感覺要自己要生鏽了。”
太宰的目光頓了下,才回道:“沒有人禁止你起來活動筋骨。”
“這你就不懂了吧,太宰。”少年歎了口氣,用胳膊肘拐了拐太宰的肩膀,“被窩可是天堂開在人間的分店啊。”
聞言,太宰治從善如流的應道:“那麼,下次試試睡懶覺好了。”
“啊?”立夏愣了愣後苦口婆心的勸道:“這隻是我的看法,要有主見啊太宰。”
“正好——還可以把工作推給漆黑的小矮人。”太宰笑眯眯的,在這類事上,他總是毫無負罪感。
太宰的良心他活蹦亂跳。
“……請務必放過可憐的中也小先生。”立夏說道:“行行好吧。”
“還要聽故事嗎?”太宰揚了揚手裡的《唐·吉坷德》,非常熟練的轉移了話題。
“……聽!”立夏超級沒出息的默認了話題的轉移,而緊接著,他提出了條件,“不聽唐吉坷德了,我們換一個吧。”
“好啊。”太宰應承後想了想,問道:“想聽什麼書?”
立夏愣愣的看了他一會兒,突兀的開口道:“要日/本文學。”
“可以。”太宰用手機搜索著,片刻後問道:“夏目漱石?”
“不。”立夏搖了搖頭。
太宰繼續問道:“村上春樹?”
少年再次搖頭。
“……東野圭吾?”太宰的聲音頓了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果不其然。
回應他的,依舊是少年的搖頭。
日/本的文壇似乎確實太過空蕩了一些。
夏目漱石和村上春樹這兩個名字幾乎占據了半壁江山,剩下的,也就東野圭吾的名氣可以與他們相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