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6日
徒步走了半年,終於可以躺在乾淨的床鋪上好好睡到自然醒了。
昨天太宰把我之前一直在用的日記本還給了我, 結果翻開的時候真的嚇到我了。
他!竟然!替我寫了半年的日記!
看著那些曾經在‘太宰治’的書裡看到過的句子真讓我忍不住痛哭流涕, 不愧是文豪!
―
迦勒底, my room。
少年在收拾完所有東西後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與現世的人聯絡。
他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與他們見麵, 隻就眼下而言,每一次的交談都彌足珍貴。
靈子盈藍的投影屏上, 是歐爾麥特的身影。
他整個人慌裡慌張的, 半點沒有NO.1英雄的氣勢。
金發藍眼的壯漢連比劃帶演示的向立夏問道:“立夏少年, 怎麼辦!”
“……啊?”對於歐爾麥特現在的狀況, 立夏一頭霧水, “發生什麼了?”
“你留下的小寵物好像要不行了。”歐爾麥特捧著那一節草莓奶油配色的小觸/手,語氣悲切,“它什麼也不吃,天天軟趴趴的歪在一邊, 一點精神也沒有, 這樣下去是不是會死?”
哦,好吧。
歐爾麥特猛然間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
之前立夏養的這個名為‘巴巴托斯’的……額,這是什麼?彩色蚯蚓?
青少年之間的流行還真是讓人看不懂啊。
但是不管這個寵物看起來再怎麼奇怪, 這都是立夏少年托付給他的。
讓孩子失望的話,可不是什麼合格的大人。
歐爾麥特唉聲歎氣地看向立夏, 希望能得到一些飼養訣竅。
隻見立夏沉思了片刻後說道:“巴巴托斯沒事, 可以不吃東西。”
“當然,也可以試著用奇奇怪怪的食物把巴巴托斯埋起來。”少年微笑著提出建議:“比如檸檬和魷魚須。”
“嗯?”歐爾麥特頭頂的巨大呆毛停止了抖動。
“以及……八木先生可以試著對巴巴托斯念一下‘齒輪、書頁、心臟’。”少年似笑非笑的瞄了一眼在歐爾麥特大號手掌裡舒服到快要癱成餅餅的巴巴托斯。
奇跡發生了。
隨著少年每念出一個詞彙,巴巴托斯從餅狀立體了起來, 開始在歐爾麥特的掌心裡很有精神的瑟瑟發抖。
“原來如此!”歐叔看了眼手中的神奇生物,點頭跟著念出了‘養育巴巴托斯關鍵詞’。
……啊!!
巴巴托斯要瘋了。
自從他在上個世界的裂縫掉到這個世界後就沒有過一天的好日子,還變成了這麼mini的體型!
簡直奇恥大辱!
救世主的行為也一天比一天氫氣。一邊念叨著‘巴巴托斯可愛’,一邊使勁的迫害。
天上的父啊,尊榮的王啊!
隨便來個人管管他吧!
然後,巴巴托斯看到了兩隻眼睛的太宰治。
什麼情況?這個人類不是已經把一隻眼睛捐給其他需要眼睛的人類了嗎?
巴巴托斯警覺起來,反應在肉條一樣的身體上……大概就是向著肉乾發展了。
不過唯一讓巴巴托斯比較安心的是,他剛剛的祈禱似乎奏效了。
太宰治的出現令立夏愈發猖狂的笑容及時收斂起來。
少年輕咳一聲,看向自己的友人說道:“太宰,早安。”
見此情況,歐爾麥特很乾脆的笑著向兩個人揮手。
青少年們有屬於他們的責任與工作,大人也有大人應儘的義務。
為‘未來’拚上一切的少年少女,為‘現在’奉獻一生的長者。
但是,無論如何,雙方都互為表裡。
人與人之間,總歸是需要相互維護的。
正因如此,當少年與歐爾麥特道彆的時候,歐爾麥特沒有阻止。
他隻是笑著對少年說……‘路上小心’。
太宰笑眯眯的沉默著一言不發,直到歐爾麥特的靈子投影閃斷後為止。
“已經不早了。”太宰回應了少年方才的‘早安’,指了指牆上的時鐘。
在迦勒底,時間是最沒有意義的。
夜晚與白日似乎沒有什麼區彆,窗外永遠飛舞著大雪,休息室內蒼白的令人感受不到生活的氣息。
但是,在迦勒底卻又沒有比時間更寶貴的存在。
因為與外界不同,於迦勒底而言――時間是倒計時。
“……嗯。”少年微斂眉目,沉聲道:“我記得今天要進行靈子轉移去修複節點了吧?”
他眸光明亮得,像刀鋒出鞘的一刹逶迤出的光。
但是,那光之下,少年壓抑著輕微的緊張。
“對。”太宰注意到了他的情緒,點頭後緊接著話鋒一轉,“在此之前,摸魚在允許範圍之內。”
哦我的上帝啊,你為什麼像把工作推給中也小先生的時候一樣熟練?
立夏有些喪氣了塌下了肩膀,“為什麼太宰會這麼熟練啊!”
一點也不緊張不激動,甚至還能發出摸魚的聲音。
說到底,究竟誰才是第二周目的好孩子?
“熟能生巧?”太宰一點也不心虛,不過話又說回來,心虛了也就不是他了。
太宰搶在立夏吐槽之前開口,順帶著將手裡的信封順著桌脊向他推去。
“――織田作寄來了信。”
“哇……”聞言,少年有些迫不及待的將信封拆了開來。
畢竟與他而言,上一次與織田作有交流,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
與織田作那副偶爾呆呆的外表不同,他的字跡清俊儒雅,自有風骨。
雖然沒有拆開來過,但是這是一封算是比較久之前的信了。
從信紙尾端落下的日期來看,是上個月的事了。
然而,在現在的少年眼裡看來,仍舊是新鮮的。
他目前的記憶認知裡,加上這一次,已經是兩度徒步前往迦勒底了。
每一次所耗費的時間,都可以算得上漫長。
但是,新一周目,出現了新的羈絆與嶄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