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雲逐月,遙想星辰。
最近大家都好忙啊or2
太宰這幾天神神秘秘的摸不到人影,織田作好像被委派了很重要的工作,中也小先生出國了,赤也最近在進行特訓。
不過沒關係,我可以找咲樂他們一起玩!
—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嗎?”
織田作今天的咖喱貌似清淡的多,不至於讓立夏從進門那一刻就能嗅到一股濃鬱的辣意。
午飯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現在,他們並肩坐在一起聊天,交流最近的情況。
比如……關於為什麼請假這麼多天這個問題。
因此,也就有了織田作的感慨。
不過——
“能夠不再迷茫,是一件好事。”織田作從口袋裡摸出抹茶味的糖,推到少年麵前。
“是的。”立夏拆開糖,塞進嘴裡。
忙裡偷閒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再過大約二十分鐘,織田作之助就不得不準備出發去解決最近的工作。
他向立夏勸告道:“橫濱最近的局勢有些複雜,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減少不必要的外出,尤其是晚上。”
“欸?”少年愣了下,他想到了什麼,於是便向織田作說道:“之前還在住院的時候……太宰也是這麼告訴我的。”
“嗯。”織田作塞進去最後一口米飯,“就是這樣。”
最近,有外國的異能組織進入了橫濱,其目的不明。
近來已經出現了幾起港黑內部人員被害的情況了,暫且還不清楚他們會不會對橫濱的普通市民動手。
不過……以立夏的情況來看,他似乎也並不普通。
畢竟出現在‘太宰治’身邊這一件事,在多方眼裡看來就已經有了脫不開的關係。
歐爾麥特不是不知道這件事,甚至在最初的時候,他聽立夏提起自己的朋友名為‘太宰治’的那一刻。
他脫口而出了一句感歎——‘我的天啊……’
但是思索幾番後,他仍舊相信了立夏的選擇。
畢竟他本人也不是沒有黑/手黨的朋友,沒錯,說的就是那個身為彭格列門外顧問首領的沢田家光!
一個用‘去非洲挖石油’的傻瓜借口保護家人的笨蛋。
不過,即便如此……
“八木先生,啊……就是我的監護人。”立夏倒給織田作一杯水,“他之前還問我最近要不要去看一下以後想要就讀的高中,或者去彆的地方玩一下散散心之類的。”
說著說著,少年的麵色漸漸變得凝重。
他恐怕,猜到了歐爾麥特的用意。
“這樣也好。等你回來的時候,一切也該塵埃落定了。”織田作對立夏點了點頭。
他沒有告訴少年,阪口安吾失蹤這件事,這畢竟是港黑內部的問題。
“不。”出乎織田作的預料,少年給了他一個完全相反的結果,“因為當時不知道內情,所以我拒絕了。也就是說,這一段時間我依舊會呆在橫濱。”
“不過不用擔心。”少年揚起了笑臉,“我會記好你們的告誡,一定會注意安全。”
他毫無倦色的笑臉上書寫著從容。
像極了明亮的春/光,漾開成眼中的漣漪。
“彆看我這樣,我還是很厲害的。”立夏做了個健美先生的姿勢,撩了撩頭發。
搞怪的舉動下,是獨屬於少年人的意氣奮發和無所畏懼。
“啊。”織田作看著他,目光平淡如古井無波,“反倒更擔心起來了,怎麼辦?”
立夏聳了聳肩,他已經徹底習慣了織田作總是起伏不大的神色與平淡的目光。
這些畢竟都隻是外在,不需要太過在意。
織田作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少年喜歡和他聊天,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有時候也會惡趣味的想要看到織田作其他的表情。
於是,立夏開口調侃道:“是啊,怎麼辦呢?”
聞言,織田作非常認真的想了想。
最後他迎著少年的目光,學著太宰可能會有的口吻道:“你賠。”
“……”立夏覺得一股惡寒倒灌進身體裡,“請你像往常一樣做個安靜的美男子吧。”
“不是美男子,是織田作。”某織田氏男子這麼回應道。
立夏好後悔。
他不應該向織田作之助先生安利‘銀O媽’的,一切都是時臣的錯!
至此,午後的交流告一段落。
不管是出於首領的命令,還是他與阪口安吾之間的友誼,這些都讓織田作無法不在意他的去向。
說到底,是擔心的。
連帶著他的步伐都比平日要更快了些。
坐在門內的少年透過玻璃向他揮手,那雙眼睛的笑意下,是‘注意安全’的口型。
織田作向他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幾天後,一個有陽光微斜的下午。
這間小小的咖喱店迎來了不速之客,他們的開場白十分不禮貌。
子彈在玻璃上留下圓形的空洞以及攀爬的裂痕,帶著穿肌透骨的風向著店內席卷而來。
距離立夏上一次見到太宰,是七天前。
而距離他上一次見到織田作並與之交談,則是四天前的事了。
在此之前,立夏從來沒有想到過,事情的發生竟然會這麼快,以至於他根本沒有來得及做任何準備。
當你剛剛開始放鬆警惕的時候,諸多事情就會突然又迅速,似毫無征兆一般來到你的身邊。
他們都叮囑了他,最近要注意安全。
立夏有認真的將他們的話記在心裡,他早回家,打完工後絕不多做停留。
不為了抄近路走偏僻的巷子,也減少了不必要的外出。
然而,很多事情大概早在一開始便避無可避。
咖喱店亂作一團,孩子們的哭聲充斥在少年的腦海中,摻雜著玻璃炸裂的聲音……刺耳,卻又恍惚。
向來溫和的店老板橫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他麵部朝下,有血在不斷溢出。
假的吧?怎麼可能會這樣?
少年用那雙如天空一般不染塵埃的藍眼睛,注視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空茫中,倒影著一切罪惡。
乾淨到一無所有的目光,在Mimic一眾來者的眼中,簡直就像是諷刺。
效忠人民,命已許國。
直至後來被國家所背叛。
曾經,想要讓國家裡的孩子不知戰爭為何物,活的乾淨敞亮。
而現在的他們,隻是些為死去而活著的士兵。
他們想要迎來屬於自己的‘天命’。
孩子們在哭,老板昏迷在一旁。
乾淨整潔的店鋪變得亂七八糟,少年今早蒸好的米飯灑在地上,由於混亂中不知道被誰踩過,呈現出煤灰色。
咲樂向他伸過手去,卻並不是求救。
“——立夏哥哥,快跑……快跑。”女孩子被扯著頭發,從而不得不向後仰過頭去。
臉色蒼白的,連血管都隱隱可見。
她用帶泣的顫音祈求著少年的離去,用最質樸的詞彙道出自己所受的不公:“好疼,咲樂好疼。”
一直安靜如人偶的立夏,終於動了起來。
情緒在那雙眼睛裡燃燒至熾盛,是憤怒,是哀鳴。
這大概是少年掉入此世後,最鮮活的一次。
隨著喘息,他的胸膛在憤怒中起伏。
手掌挨上地麵,當灰塵挨上少年掌心的那一刹——
“老實一點。”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男人,將手中的槍指向少年。
而他身後,又有無數槍/支漸漸林立。
與此同時,年齡最大的孩子幸介發出一聲悶哼。
少年下意識的向他看去。
男孩的臉浮腫了起來,一邊的眼睛上掛著青黑,還從眼角滲出點點鮮血。
血液流淌,像是紅色的眼淚。
有人按著幸介的頭不斷地向著地板擠壓。
這時,那個為首的男人再一次重複道:“老實一點。”
於是,立夏強製自己忽略了在腦海中言辭尖利的英靈。
“……好。”他緩緩向著那人點了點頭,開口時,聲音極低。
立夏將手攤開至眼前,示意自己的無威脅性。
然後——
他將雙手高舉過頭頂。
此刻,岩窟王出離憤怒了起來。
絲絲縷縷的黑炎違背少年意願的從他的影子裡冒出,像靈魂一般直指蒼天。
[把手放下。]岩窟王這麼嗬斥著他。
[身為岩窟王共犯者的你,無需向任何人低頭。下令吧,master,複仇之火將為你撕裂一切!]
“……我知道。”少年的聲音裡透著幾分澀意,“可如果不這麼做,誰來為那些孩子們低頭?”
[……]憤怒,被壓抑了下來。
“少說話。”高大的男人推搡著少年,將他推上一輛苔綠色的車。
少年被推的有些踉蹌。
這些人大概就是織田作說過的‘外國的異能組織’吧?
在立夏這麼想著的時候,他突然隱隱聽到織田作的聲音從苔綠色的車外傳來。
緊接著而來的,便是打鬥的聲音。
他看到孩子們的眼神中露出希冀的神色。
對於龍頭戰爭後被織田作之助收養的孤兒而言,他們的父親‘織田作’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也說不定。
無所不能,高大偉岸,令人憧憬。
‘想要活成像他這樣的人。’
最年長的孩子幸介的目標就是想要和織田作之助一樣。
他夢想未來能夠加入港口黑/手黨。
總之,隻要有織田作在,就什麼都不用怕啦。
但是。
這一次,是不一樣的。
他們沒有辦法看到織田作像是收養他們的那一天一樣明光磊落的身影,隻看到了眼前轟然炸開的火光。
玻璃齊震,碎裂飛散。
光下折射出淒迷撲朔的剪影。
織田作似乎能在那堆晶瑩細碎的小玻璃片中看到每一個孩子各種的模樣。
微笑的,哭泣的……幸福的,絕望的。
於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有淚水順著眼尾滑落。
是炸彈爆裂開的火光太過刺眼嗎?還是硝石的氣息來得太過刺鼻?
是不是又有什麼關係呢?
織田作隻知道,他要失去他們了。
五個……不,是六個孩子。
外圍,有Mimic的成員又將他層層包圍。
最後,他隻能看到不遠處那輛車上,有漆黑的濃煙滾滾,燎黑了苔綠的色澤。
他畢竟位於爆炸中心極近,衝擊波震蕩著他的大腦。
於是,這便是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眼了。
不知是夢還是現實,織田作闔上眼瞼的那一刻……似乎看到了那團團漆黑的煙裡,有金光四射。
如鳴雷,似光電。
金黃的光貫徹爆炸後殘留的煙雲,澄明光輝,硝煙散儘。
“你們激怒我了。”少年的自殘存的煙裡向外邁出一步。
他毫發無損,孩子們正在他身後靜靜沉睡,呼吸平穩。
這一刻――
巴比倫的大門為他展開,金色的漣漪一刹布滿天空。
而這片如金色海洋的天空下,他的眼睛成為唯一的藍。
造型奇異的鑰匙在少年身側沉浮,直至被他握在掌中的那一刹方才安定。
此時,少年明秀的容顏下,眼眸中蘊含了刀光出鞘那一刹的清冽。
“——我願意為他們低頭,也願意為他們而戰。”他手臂上繚繞著漆黑之炎,他身後招蕩著黃金之域。
“――嗯,這周也沒有發生特彆的事情。”立夏一邊整理東西,一邊夾著手機與歐爾麥特進行每周的例行通話。
“記憶?”聽到話筒中傳來的,歐爾麥特關懷的聲音,立夏短暫的笑了笑,“已經記起來很多了。”
“雖然我依舊沒辦法將他們的模樣與名字對號入座……但是,我相信距離全部想起來的那天,大概不會遙遠了。”立夏將話鋒一轉,用明朗的語氣向歐爾麥特問道:“說起來,今天是夏日祭啊。”
然後,他聽到歐爾麥特告訴他……‘這正是需要專家的時候’。
‘立夏少年喲,好好享受夏日的盛典吧!’
“嗯,我知道啦!”立夏語氣歡快,“歐爾麥特,工作加油!”
手機中傳來‘嘟嘟’的忙音。
室內的空氣隨著聲音的消失,重新變得安靜下來。
安靜,卻不孤獨。
黑發藍眼的少年換下常服,穿上了有著古樸花紋的浴衣。
他吧嗒吧嗒跑到玄關,穿上木屐就向外跑去。
少年的笑容看起來歡快而又明亮,溫暖到足以讓人聯想起幸福。
[很開心嗎?]
影子中的複仇鬼先生開始冒泡發言了。
“當然了啊!”立夏興奮的笑著說道:“這可是夏日祭。”
一年一度的盛會。
夏夜的天空上,將會綻放出最璀璨的煙火,散落如星雲。
有人向神明祈福,也有人在玩樂。
是個有著撲朔迷離的神秘,以及盛極的煙火氣息的節日。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在這個世界前往夏日的祭典……還是和認識的朋友一起。”少年嘿嘿笑著,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這難道不是一件非常值得期待的事情嗎?”
是的。
在立夏心裡,重要的不是節日,而是借著節日能夠在一起開心玩鬨的友人。
[常世之人啊……]
伯爵略帶歎息的念道。
不知為什麼,在他的歎息中立夏恍惚了一瞬。
好像眼前的事,在很久之前發生過一般。
是早晚會想起,但是現在的他沒辦法抓住的記憶。
還在恍惚的時候,他的影子之上凝結出了複仇鬼的身影。
溫暖厚重的披風落在立夏的肩上。
伯爵站在他的身後,用披風將少年罩住。他灰白柔軟的發落在立夏耳側,於是,立夏感受到了自耳畔傳來的輕輕的呼吸聲。
以及,令人感到安心的,略帶苦澀的煙葉氣息。
“去吧,彆忘記回來的路。”貼著耳根的吐息帶來癢意。
伯爵說完這句話後,便又縮回了立夏的影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