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4日
我深刻懷疑,梅林的主職從種花變成養烏鴉了。
以及,壹原侑子是誰?
出現了很厲害,但是沒有聽過的人……
算了,反正,連文豪都跑去乾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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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戰係統]
被太宰三言兩語勾搭過來之後的後果……
“總感覺有點尷尬。”立夏把聲音壓的極低,與太宰交頭接耳。
這裡的氣氛實在是太過嚴肅了。
他現在有一種像是在大考裡與前座遞紙條換答案的感覺,無論乾點什麼都要偷偷摸摸的。
除了儀器調試發出的滴滴聲和鍵盤哢噠外,也隻有一些很嚴謹的術詞交流。
立夏唯一能聽懂的隻有‘靈基’、‘刻印’、‘對調’,但是一旦拚進整個句子中,就像聽天書一樣。
雖然聽不懂但是肯定很厲害!
可是――
“……我們在這裡真的好嗎?”立夏悄咪咪的說道,並用手肘捅了下太宰治。
少年感覺自己像一坨多餘的史萊姆,除了礙手礙腳沒有任何其他作用。
“看來出現了意料外的工作量啊,這也沒辦法。”和立夏壓的極低的聲音不同,太宰治的音量是正常的,“稍微等一下吧。”
放在平時剛好的音量,在這時卻很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剛剛還坐在自己專屬工作台前的達芬奇親,向著他們轉過身來,連帶著旁邊用紙筆在記錄著什麼的工作人員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立夏感受到了落過來的目光。
這令他不禁有些局促,用右腳腳尖小幅度的蹭了蹭左腳。
“哎呀~對於學術的氣氛感到緊張了嗎?真可愛啊。”達芬奇甜美又熟悉的笑容讓立夏的局促感一下子散去了不少。
少年撓頭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見狀,化身為傑作蒙娜麗莎般甜美的達芬奇加深了笑容。
“如你所見,這邊想要準備完畢還需要一些時間。”人設是貼心大姐姐的達芬奇親開始進行讀心,“感到無聊的話,可以先去四處逛逛也沒關係喔?”
聞言,立夏鬆了口氣。
他順著達芬奇的話應道:“那麼,等一會再見。”
“嗯嗯~彆忘了把薪資小偷也帶走。”達芬奇補充道。
“薪資小偷……?”立夏循著達芬奇親和工作人員的目光看了過去――
“太宰?”
太宰吹了聲口哨,高高的抬著頭看向天花板。
你們要批判的是太宰治,和我津島修治有什麼關係.jpg
(ps:太宰的入職檔案填寫名是津島修治)
然而,根本不需要太宰治本人給出答案,聚攏過來的工作人員們就一人一句的說出了一切。
“大家都在調試儀器,論證靈子存在,他在喝茶。”
“還有蛋糕。”
“甚至紅酒。”
“過分,不可原諒,大辣雞!”
“雖然工作內容意外的都會在規定時間裡完成,但是這個摸魚的態度實在讓人生氣。”
“就是這樣。”達芬奇的點頭為罪證敲響了真實,“而且啊,紅酒這種東西,歐洲人用了百年時間,使用物理的方法去除了酒裡的糖分,他用一分鐘就加了回去。”
“可能對太宰來說,苦味就像辣味一樣恐怖吧……”立夏張張嘴,乾巴巴的解釋道。
他想到了吃辣味咖喱的太宰治,以及與太宰相反,對辣味咖喱愛的深沉的織田作。
盯――
“好、好嘛。我知道了!”立夏一邊賠笑,一邊扯著太宰向外走。
身後的金屬材質大門合攏的那一刻,少年鬆了口氣,而後向著太宰調笑道:“能這麼受歡迎真的是太好了啊,太宰。”
“放過我吧。”太宰將雙手與耳側齊平,“這應該算是你們說的‘黑曆史’這種東西了。”
“你的表情不是這麼說的。”立夏看著他噗嗤噗嗤笑個沒完,“你的表情告訴我——‘我錯了!下次還敢!’”
積極認錯,死不改悔。
說的就是太宰本宰。
“過分,太過分了。”太宰打死也不承認立夏的說法。
少年笑了笑,將手掌放在太宰發梢微卷的頭頂用力揉了一下,趁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嗖’的一下抽手。
“那一句話是真的。”立夏把手壓在背後,倚靠著背後巨大的落地窗。
將作案工具收好後,少年語氣平和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
“迦勒底的工作人員都很喜歡太宰。”
“……唔。”太宰含混的應了一聲,很顯然並沒有把這句話太當真。
他盯著立夏的胳膊……或者說被少年自己壓在身後的手看了一會兒。
立夏盯著對方的目光,硬著頭皮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繼續說道:“你看,無論大家說你摸魚,還是把紅酒裡加糖暴殄天物,他們都是笑著的。”
那是純粹又善意的調侃。
無論什麼樣的處境都能笑出來,是迦勒底的的信條。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迦勒底的工作是真正的高壓,無論是禦主還是各部門的工作人員。
現在的氛圍還好得多。
在立夏的記憶裡,過去有很長那麼一段時間,很多人都把‘今天’當成最後一天去活著。
因此,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調節方式。
或許是因為工作的特殊性,他們最喜歡看到笑容,以及絕不吝嗇善意。
“總之,能看到有活力的太宰,一整天都會有個好心情。”少年唇角的線條極其柔軟,藍眼睛裡瀲灩出溫和的笑意。
“……是嗎?”光線落在太宰微卷的額發上,留下一片涼卻柔和的陰影,他用現在的少年所無法理解的語氣問道:“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光影的隱約間,少年似是察覺到了友人的目光。
於是,他果斷地作了回答:“太宰是一個值得受歡迎的人。認識太宰,是開心的事。”
蒼白的長廊,少年們在悄悄說著話。
“太宰的過去都發生過什麼,我並沒有完全的了解。”迎著太宰幾近熾烈的目光,立夏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但是,在迦勒底的一切都是新的開始。在這裡大概沒有人能夠非常認真的去討厭太宰吧?”
太宰治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的言辭一樣,驀然睜大了雙眼。
“雖然一個人這麼說可能說服力完全不夠……但是,我是這樣認為的,認識你是最棒的事。”立夏順著玻璃滑座下去,將左邊的胳膊向著腦後一枕,半開玩笑的說道:“你是我的勇氣嘛。”
因為某個人,而想要奪回一個世界。
無比強烈的願望充斥著他的內心,最終勃發成了憤張的熱血與勇氣。
太宰,是在最初將他與這個世界維係在一起的紐帶,極重要的存在。
無論前方是什麼,崩毀的人理或者死亡。
這一切,全部都贏給你看!
“……是這樣啊。”太宰的笑容蒼白又單薄。
仔細看過去,可以從那貌似平淡的目光中看到一片茫然的空白。
這個時候要說什麼呢?
道謝嗎?還表達什麼彆的情緒?
太宰接下來的舉動,顯得有些無措。
他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位於雪山深處的迦勒底,外部環境少見晴天,天空是灰霾的,飛舞著不息的風雪。
而建築內部,是永遠的18攝氏度的恒溫。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
因為,湛藍清朗的天空已經來到了迦勒底。
就像剛剛,太宰治從那晴空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回想著那片藍色。
太宰眼尾眉梢裡,都帶上了些許歡愉的情緒。
對於迦勒底所處的自然環境而言,今天的確算是個好天氣了。
沒有纏綿的潔白新雪,也沒有狂吼著呼嘯而過的風。
略顯陰沉的天空上蓋著厚重的陰雲,卻又在拚接的縫隙中漏下光來。
像光之靈在上蒼的暴怒中起舞一樣,駿馬奔蹄,對空長吼。
其中一束光之柱穿透過落地窗的鋼化玻璃,為人工維持的恒溫帶來了更加真實的熱度。
太宰治循著光看了過去——
“……立夏?”長而空曠的走廊上,隻有他自己的聲音在自問自答:“睡著了嗎?”
又是一陣沉默。
那雙鳶色的眼眸,將目光落在少年的臉頰上。
連呼吸都顯得緩慢又溫柔。
“原來‘無論在哪裡都能快速入睡’的自誇,完全沒有摻進去半點水分嗎……”太宰一邊吐槽,一邊打了個哈欠:“好困。”
“就睡五分鐘。”憑借這句每天都有無數人說的話,太宰非常成功的說服了他自己。
他順應自己內心中的困意,曲起腿,坐在了少年旁邊。
先是試探著伸出手,動作很輕的握住了少年的手腕。
立夏睡得很沉,對於太宰治的動作,連呼吸都沒有任何變化。
因為手腕被虛握住的緣故,順著太宰輕拽過去的方向,軟軟的垂下手。
他拉著少年人的手腕,頭一低,將對方的掌心置於頭頂上。
溫熱感從發頂傳來。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他眼底的鳶色似乎因為光線,從而偏向了稍微淺一些的茶褐,寧和到不可思議。
而後,太宰將少年的手放回了他自己的膝蓋上。
做完這一係列舉動的最後,他上手摸了摸立夏的頭發。
眼睛一閉,不睜。
開始進行安心的休息。
而在夢境裡沉淪的立夏,則完全不知道現實裡在他睡著之後所發生的的事。
他聽到了美夢小精靈梅林的聲音——
“好久不見。”
花。
淺紫,微粉,與潔白無瑕。
三種主色調的交織,成了半夢魘頭發的顏色。
極其夢幻與溫柔的,花的原野。
蒼藍的天空一望無垠,地上的花掀起了馨香的風。腳下所站立的地方,則是高聳的塔。
少年在塔內,透過敞開的窗戶向外望去。
熟悉的風景。
迎著窗外和煦的風,少年閒適的眯起了眼睛。
“……梅林。”他低聲喚道:“你把我拉進了夢裡嗎?”
“不是哦。畢竟,先有睡眠,才會有夢境。”腳步聲從立夏身後響起,花之大哥哥手持法杖,拖著一頭發梢呈虹色的長發走了過來。
這是一個笑容如同拂過草原的風一樣清爽的青年。他腳下,一步一落花。
“所以,不是‘拉進來’,而是我把你撿回來。畢竟比起枯燥的睡眠,還是能看到大哥哥我更有意思吧?”略顯輕浮的言辭,卻並不會讓人感到討厭。
來者周身充斥著令人感到安定的氣質,似乎隻要有他在,連光陰流淌都可以變得緩慢。
令人忘卻一切疲憊,想要長眠在充滿花與陽光的理想鄉。
但是,立夏並沒有被這份有著致命吸引力的安適感所吸引。
他一直如此,清晰的明白自己想要的東西,以及路途的終點究竟會是什麼。
少年轉過身來,與那位聲名顯赫的魔術師四目相對。
他身後的窗外飄過風與花,而那雙背光的眼睛比理想鄉的天空還要湛然深廣。
多麼美麗的顏色,踏碎風霜,來到世人的眼前。
半夢魘用他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注視著眼前的人類少年,從無數‘現在’所存在的事實裡,看到了這個人的未來。
然而,少年比梅林想象中還要迫切的多,甚至沒有留給他感歎的時間。
“撿回來……?”少年頓了片刻,“我明明記得是在跟太宰聊天……難道?”
“是的。”梅林半垂下眼眸,點頭肯定道:“你睡著了。”
“不要忽視了勞逸結合的重要性啊。”花之魔術師對著少年露出笑容,伸手撫摸他的發頂,在少年停留的目光裡念出了曾經的稱呼:“mylord.”
少年還在那一聲‘mylord’中愣神的時候,頭發已經被得寸進尺的梅林揉的亂七八糟了。
“住、住手!發型要亂了!”反應過來後,立夏甩開梅林的手掌,慌亂的開始整理自己的頭發。
或許是源自於梅林本人的惡趣味,立夏發現無論再怎麼整理,頭發都會變回被梅林揉的亂七八糟時候的樣子。
他頂著雞窩頭瞪了一眼幼稚的冠位網騙,偏偏始作俑者還用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看著他。
“……用幻術做這種事情也太大材小用了吧?”少年抱怨著梅林的惡趣味,“總之,玩鬨先告一段落吧。”
立夏的神色沉靜了下來:“梅林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雖然梅林這個人平時的言行舉止總給人一種輕浮感,但是他的每一次出現都不是毫無意義的,尤其是像現在這樣……出現在夢裡的時候。
“雖然確實有事情,但是被這麼直白的提出這一點後,意外的感覺不怎麼樣啊。”梅林一手捂住胸口,做出一副心痛的樣子。
立夏一邊看著他演,一邊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不說的話就快讓我回去啦!”
“好吧。”梅林看著少年臉上顯而易見的迫切,神色一斂。
現在的他,變回了那個深不可測的,亞瑟王的宮廷魔術師。
“立夏。”沒有‘禦主’這一類的稱呼作為前綴,梅林乾脆利落的念出了少年的名字,他問道:“你喜歡烏鴉嗎?”
“烏鴉……?”少年神色放空了一瞬,他不明白梅林為什麼會有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