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時6分1秒
尋找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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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微涼,清風舒緩。
眾人三三兩兩的醒來,開始摸黑收拾著露宿所使用的東西,蓋住煙火和足跡,聚在一起。
牛馬咀嚼著草料。
這就像是一天的清晨,可惜天上並沒有太陽。
斯羅疾步走到立夏身邊,少年收回放在天空上的目光,他隱隱感受到對方正壓抑著的怒火。
“怎麼了?”
“我不同意!!”
兩個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立夏有點懵的看著他,顯然沒有領悟到對方憤怒的原因。
“emmm……?”立夏看著他,等待對方給予出的原因。
隻見斯羅緩緩呼出一口氣,“小姑娘過來和我說過了。”
“說過了?”少年站在這裡回歸了人類的本質,仿佛一個複讀機。
“你們……是想要分撥行動嗎?”他審視著少年臉上的神色,“一個和我們一起去整合流落的人群,另一個則去我說的東方?”
“是的。”立夏意識到問題所在,目光沉靜下來,“這樣效率會更高,請不要過於擔心,我們遠比您想象中的要更加可靠。”
少年笑笑,“可不要看輕年齡啊,這一點應該不會有人比你更清楚吧?”
話雖至此,斯羅仍然在糾結,一言不發。
“這是最快捷的,能夠省去一半的時間。”立夏搖搖頭,“實際上……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不論是你們,還是我們。”
“……我知道了。”提到‘時間’,斯羅的神色終於堅定下來,“距離觀測,那個地方距離這裡有著一定的距離,不近,但是究竟有多遠無法確定。”
“因為太短暫嗎?”立夏有些了然。
“是。”斯羅隻吐出一個字,轉身離開。
他走向人群,行至一半,突然停下,“你……一定要回來,那隻是一道虛無縹緲的光,找不到才是正常,總會有其他的方法。”
“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
立夏搖頭,他垂眸凝視著濕潤泥濘的土地,微微用力一踩,就是一道淺淺的水坑。
那些堆積在泥土裡的水不斷外溢,臟兮兮的泥水淌過少年的鞋麵,他彎腰擦拭。
“我和立花所在的地方,一直一直在持續降雨。”少年頭也不抬的說道。
“……”斯羅的呼吸短短停滯了一瞬。
“海水上漲,江河洶湧。”少年說:“水不總是溫柔的,今年已經過去四分之三,雨水還沒有半點停息的跡象。”
“這樣下去……”
少年的聲音輕的隻剩歎息。
一切都儘在言中,斯羅無法拒絕。
“我知道了。”斯羅長出一口氣,搖搖頭,摸出背囊裡的羊皮紙遞給少年。
展開後,立夏看出那是一張粗略的地圖。
“這是這附近一代的地勢,多少能夠做個參考。”青年指了指對應的一些方位,“我和小姑娘要走這一邊,哪裡有些小型的聚集群落,然後繞過這片山脈,進入南側。”
“嗯。”立夏點頭,聽得非常認真。
“而你,要走這裡。”斯羅看了少年一眼,指了指地圖,又抬手指向實際的方位,“千萬,千萬不要走錯了路。”
“好,我記住了。”立夏的神色沒有半分不耐,他知道,這是為了他。
“絕對不能走錯。”斯羅又重申了一遍,“尤其是北方。”
“隻有北方?”立夏皺起眉心,隱約察覺到這個位置的不同尋常。
“是,隻有北方。”青年認可道,他頓了頓,生怕立夏不明其中利害,又補充說:“隻有北方是絕對不可以去的。至於為什麼……因為那裡非常非常的寒冷,並且,有著存在時間與天地同長的惡魔之眼。”
立夏神色一寒,意識到了症結所在,所謂‘惡魔之眼’……大概是傲慢的注視,那位於原初和最後,象征‘傲慢’原罪的魔物。
他張口,想說些什麼,卻被斯羅一把捂住口鼻。
“不要說出那個名字,不論在任何時間和地方。”青年倉促的點頭,鬆手後步履匆匆的離去。
“……祝,武運昌隆。”少年在他背後輕念,高舉手臂與人群和立花道彆。
馬蹄燃著烈火,蒸騰著水跡,幻想種的血脈儘顯優勢。
尋常不適宜牛馬出行的濕濘,無法減緩他們行進的速度。
少女坐在牛背上,半扭著身子,向少年揮手。
她身後坐著瑪修,而旁邊加拉哈德在一側隨行。
起的比任何人都早的少年和少女,在時候就商量好了一切。
‘――既然是去整合失落的人,應該會更加需要加拉哈德的寶具和固有技能。’
立花肅著臉,並不想接過這句話。
加拉哈德和瑪修,同一靈基的顯現,同樣的寶具。
這一點,在‘守護’上將盾兵階職的優勢展現的淋漓儘致。
換句話說,多了加拉哈德,就多了生還的希望。這是來自數次被瑪修所救的少女的經驗之談。
與她的擔憂不同,加拉哈德幾乎是第一時間執行了立夏的指令,默默跟在了立花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