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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曾擋光陰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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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辭桑梓彆椿萱,動如參商鏡難圓。
南柯一夢須終斷,吊形吊影若孤鰥。
“……何人曾擋光陰箭?”
這是藤丸立夏第一次聽到迦爾納唱歌,最起碼在他的記憶裡,的確是這樣的。
歌聲清淨寧澈,稍顯悲傷。
白發神子神色肅穆,與雙親拜彆,與過去拜彆。
兩位年邁的老人坐在院子裡,注視迦爾納為此行所要做的最後準備。
或許生前記憶影響過深,現在的他與立夏所熟知的那些成為英靈的‘後來’不大一樣。
少年心想,此次回應召喚現世的迦爾納……或許是最接近生前狀態的一次。
白發的太陽神子,遵循禮敬濕婆神的記憶從後山尋來一塊長條狀的白石,將其放在院子裡,用尖端若日輪的神槍進行雕琢。
削成的渾圓石柱在石台墩立,柱身有著形似眼眸的紋路,隻立在那,就讓人覺得肅穆沉寂,亙古長存。
“這是上神濕婆。”迦爾納俯身而拜,低聲向立夏解釋著。
濕婆大神的神像。
古印度三相神之一,吉羅娑山的主人。
少年人學著迦爾納的樣子,恭敬俯首。
之後,他退至兩位老人的身旁而立,神色靜肅的遙望迦爾納向濕婆神訴儘禮節。
“年少的孩子。”老人輕聲道:“你應該與名為‘迦爾納’的太陽神子,並不來自同一處信仰吧?”
儘管有些疑惑,立夏仍然點頭肯定了老人的疑問。
老人的視線,重新落回迦爾納的身影上。
太陽的神子提著瓦罐,將其內的水澆灌在剛剛砌好的濕婆神像上。
此為最高的禮節和敬意,意為向濕婆大神頂禮膜拜。
傳說如果能令濕婆神像在源源不斷的流水中衝刷的人,必能達成一切目標和所想。
迦爾納的掌心落在神像渾圓的頂端,又以掌心觸摸自己的發頂。
祈願已成,未來順達。
迦爾納在神像周圍,擺上糯粉和鮮花,拾起擱在一旁的瓦罐,注視神像許久。
“……你為何,禮拜異教的神明?”老人向立夏詢問的聲音裡帶著不解。
“因為我相信濕婆上神的存在。”少年想也不想,篤定而直接的回答道。
“那、一切之父的雅威呢?”老人看向他。
“我深信上帝的存在。”少年目光虔誠,嗓音淨澈,“我相信一切神,一切正確善良的信仰,所有叫人們向善的教法。”
博愛,包容,良善。
一切正派的信仰和神祗,教導人類敬畏自然,遠離偏激,明曉正法的存在。
少年驀然間回想起……在古蘇美爾的冥域,有且隻有一朵的花。
他微笑了起來,清了清嗓子,朗聲繼續道:“我一直相信一粒米飯上存在著七位神明的傳說,所以時刻告誡自己不能夠浪費糧食。”
立夏向目光有些呆愣的老人,訴說著自己的想法,“我向一切神明致以敬意,為曾經人神共存的時代,他們不該被遺忘。”
“就算並不是同一信仰體係的神明,並不妨礙我向他們致以敬意。”少年看向自遠處而來的迦爾納,笑著調侃道:“難道不是嗎?”
“正是如此。”迦爾納淡然點頭,掌心翻上,向少年探來。
立夏看著對方平舉在他眼前的手掌,意識到了迦爾納的用意。
他有些懷念的看著太陽神子為數不多的固執,微笑著,將掌心翻下搭在迦爾納的手掌上。
雙方手掌的貼合,濕婆神像的見證,白石濡濕的水跡斑駁。
天空漸漸落雨,澆灌著神像,打濕少年的發梢。
“――我以我的正法起誓。”
太陽之子看向寒風吹拂裡略顯瑟縮的少年人,“從現在開始,我將屬於你。我會誓死捍衛你的財產和崇高,尊嚴與熱愛。”
“捍衛你的理想,直至你我的死亡。”
貫徹光陰的誓詞,在心臟的鼓動,濕婆大神的見證中的允諾,天空而降的雨水源源不斷澆灌著祈願,直至達成心中一切所想。
在至高維度中沉睡的神袛,於漫長光陰裡醒來,複而又陷入安睡。
太陽神子的白發沾上火染的赤色,最開始的一瞬間,立夏還以為是火樹的映襯而顯現在眼中的錯覺。
直到那赤紅愈發濃鬱,少年陷入靜默。
紅白夾雜的斑駁,太陽神子周身燃燒起熱烈的火焰,弑神槍詭變成更加奇異的模樣,在他胸膛前睜開的神目。
火焰越燒越烈,灼的人目光迷離,立夏眯著眼睛看向迦爾納。
太陽神子發色純紅,鬥誌清冽如刀。
他身著燃燒的三神之衣,手握魯陀羅的無上威能,與人類的少年立下誓約。
“……走吧。”立夏目光火熱,胸腔內的熱血被英雄的鬥誌所激昂,“讓我們,向天穹奪回太陽。”
來吧來吧,太陽將要升起,東方在火紅的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