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1 / 2)

我有一條仙女裙 容光 11618 字 10個月前

第三十四章

見兩人要走,前台的年輕姑娘叫住他們。

“哎,貓還在手術呢!”

趙又錦忙道:“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稍微遲疑了下,她打開支付寶,“要先預付手術費嗎?”

小姑娘麵色稍霽,“不用。我們醫院有救助流浪動物的愛心規定。不過貓是你們帶來的,回頭要怎麼處理,還是需要你們決定。”

趙又錦向她保證,他們很快就會回來。

——

去醫院的一路上,陳亦行都沒怎麼說話。

趙又錦偷偷瞄他,發現他全程繃著臉,好像她欠了他一百萬。

她小聲說:“就是救貓的時候,不小心受了傷。”

說完自己都覺得奇怪,她其實沒必要向他解釋什麼。

但既然開了頭……

“今天下午我和朋友去跑了趟新聞現場,雖然一無所獲,但後來我回想的時候,發現事主可能有虐貓傾向。”

略去穿著隱身衣的經過不提。

“我越想越不對,晚上又去了一趟那人家裡,結果發現了那隻貓。”

車裡有須臾的沉寂。

“你怎麼發現的?”

“就,敲開了他的門……?”

陳亦行掃他一眼:“對方虐了貓,你敲門,他就讓你進去了?”

“……”趙又錦很鎮定地回答說,“我每隔五分鐘敲一次門,他開門的時候,我就藏在樓道裡不讓他看見。後來他受不了,下樓檢查是誰惡作劇,我就趁機溜進去了。”

陳亦行看她一眼,沒說話。

他總拿這樣的眼神看她,好像洞悉一切,每次都能看得趙又錦心裡發慌。

“然後?”

“然後貓在陽台上,我剛把它救出來,那人就回來了。看我闖進屋,拿了把水果刀就朝我扔過來。”

陳亦行心說你一實習記者,沒有警察的身手卻搶了警察的活兒。

那句活該都要出口了,看著她發白的臉,到底還是消散在嘴邊。

眉心擰出了幾道細微的痕跡,出口卻是一句:“疼嗎?”

趙又錦老老實實說疼。

但思緒回到了那隻貓身上,她很快就低落下來。

“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活下去……”

年輕的姑娘奄奄一息縮在副駕,羽絨服厚重寬鬆,籠住了她整個人,領口還遮住了下巴。

露出來的半張臉也沒有血色,看上去說不出的可憐。

陳亦行沒由來一陣煩躁。

“它能不能活下去我不知道,但那把刀要是再捅準一點,活不下去的可能是你。”

“……”

趙又錦震驚地扭過頭,從領口露出兩隻黑漆漆的眼睛瞪著他,“我都這樣了,你還詛咒我……?”

下一句就變得有氣無力:“也對,你巴不得我趕快消失。”

“消失了就沒人死纏爛打追著你。也沒人搶你咖啡,騙你煎餅,拔掉電池跑你家賴著你。”

她嘮嘮叨叨說著話。

根本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陳亦行猛地刹車,停在路邊。

醫院燈火通明,近在咫尺。

“趙又錦,有生之年要是真想賴著我,就不要再做這種事。”

“……什麼事?”

“為了救貓,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冒險的事。”

他開門下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繞到了副駕,替她拉開車門。

做完這些,他轉身大步流星往醫院走。

“哎,等等我!”

趙又錦捂著胳膊,一路小跑跟上去,後知後覺地想,他替她開門是顧及她右手受傷嗎……?

然後又發現,聽見她的話,他雖然頭也不回,但腳步很快就放慢了。

路燈拉長了地上的人影,他們一前一後,影子相接。

這個人,總是刀子嘴豆腐心。

雖然胳膊很疼,但趙又錦卻忽然想笑。

——

“在這等我。”

陳亦行把她安排到座位上,前去掛號。

趙又錦乖巧地坐在等候區,目光一路跟隨他的背影。

醫院燈火通明,一年四季、白天黑夜,永遠熱鬨。

夜間隻開了一個值班窗口。

窗前排著長隊,男人站在隊伍最末尾。

格格不入。

他並不像是做這種事的人,站在一眾普通人裡,更顯得鶴立雞群。

十二月末,人家都穿棉衣羽絨服,獨他一身大衣,像棵遺世獨立的青鬆。

就是脾氣不好,連背影都透著股不耐煩。

人家排隊都拿著手機,就他雙手插兜,一動不動。

要不是偶爾跟著人群往前挪一步,簡直像尊雕像。

不少人偷偷看他。

但等到他掛完號,轉身朝趙又錦走來時,熱切的目光就各自移開,裝作無事發生。

這一刻,趙又錦忽然有種奇特的欣慰。

你看,當他迎麵走來,隻有她能目不轉睛,與他四目相對。

“手不疼了?”

“疼。”

“那你笑什麼?”

欸?

趙又錦迅速摸摸臉,收斂笑意。

她也奇怪自己在笑什麼。

陳亦行掛的急診。

一路把她送去診療室,他站在一旁等。

替趙又錦看診的是位年輕女醫生,目光在陳亦行身上停留片刻,頗有驚豔之色。但職責所在,很快專注於趙又錦。

“哪傷了?”

“胳膊。”

“衣服脫了,我看看。”

手臂有傷,穿脫多有不便,趙又錦有些艱難地先脫下右手衣袖,然後——

“彆動。”

身後有人出手,拎住她的衣領,替她完成了後續動作。

其間,他曲起的手指碰到她的後頸,有點涼。

趙又錦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然後注意到,他很快移開手,避免再碰到她。

羽絨服脫下後,被他拿在手上。

她小聲說了句謝謝,脖子還有些癢癢的。

醫生把毛巾摘了,看見傷口,眉頭一皺,“這麼深的口子,怎麼弄的?”

“……被刀劃了。”

“為什麼沒有立馬來醫院?”責備的口吻,“看這樣子,拖了好一會兒了!”

趙又錦對醫生有種天然的心理弱勢,她自小身體健康,不常來醫院,每次來都是打疫苗之類的。

白大褂搭配針管,當然會讓人感到害怕。

她低垂著頭,老老實實聽醫生教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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