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2 / 2)

我有一條仙女裙 容光 9608 字 10個月前

但趙又錦還在剛才他的某句話上打轉,“你有家人和你一起高興,但我沒有。”

什麼意思?

他和家裡人關係不好嗎?

這麼優秀的孩子,誰家父母會不喜歡?

但談話的方向瞬息萬變,此刻已來不及追問。

她躊躇著,卻看見男人側頭望著她,好整以暇問:“冷風吹夠了沒?”

“……?”

“吹夠了就走吧。”他站起身來,把羽絨服摘下,目光落在她的肩頭,“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趙又錦慢吞吞站起身,慢吞吞摘下他的大衣,遞還給他。

男人沒急著接過去,輕輕一抖手裡的羽絨服,替她籠在肩上。

“伸手。”

她依言伸出手來,鑽進袖籠。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上次在醫院時,她也是在他的幫助下穿上外套……

趙又錦能想到,陳亦行當然也能想到。

他鬆開手時,問:“胳膊上的傷都好了?”

“你這會兒才想起來問?”女孩瞥他一眼,小聲且不滿地嘀咕,“再遲點慰問,疤都要沒了。”

她生氣的樣子總是鮮活的。

像蘇打水倒入玻璃杯,一連串氣泡飛快地升起,有聲有色。

說不上為什麼,陳亦行如釋重負。

喜怒哀樂裡,他唯獨不知如何麵對她哀的一麵。比如剛才。

而眼下。

眼下就很好。

他笑笑,接過她手裡的大衣,輕輕揚起,不徐不疾地穿好。

大衣上還殘存著她的體溫。

他低頭看看,白色衣料上還沾染了從劣質紗裙上掉落的不少金粉,“……你這什麼裙子,掉我一身粉?”

趙又錦定睛一看,還真是。

想道歉,抬頭才發現,陳亦行的眼裡沒有半點嫌惡與不滿,隻有無可奈何。

也許是夜色寧靜,也許是星光閃爍,她竟覺得那片無可奈何裡,有一絲不易察覺,卻又昭然若揭的溫柔。

――

去停車場的路上,竟下起雪來。

趙又錦怔怔地仰頭,一片冰涼的雪落在額頭,刹那間消融不見。

是今年的初雪。

平城難得下雪,去年前年都沒下,今年卻在平安夜下起雪來。

對於愛看韓劇的趙又錦來說,這簡直是無可救藥的浪漫。

即便雪花很小,沒比舅媽裝罐子裡的白糖大多少,也足以令整個平安夜美好起來。

沿途都能聽見學生們的感歎。

“下雪了?”

“哇,居然下雪了!”

“走走走,操場上看雪去!”

離開學校已有兩個月了,趙又錦這才驚覺自己在短暫的時間裡丟掉了什麼。

學生時代的純真爛漫多源自於指縫裡流出的大把空閒時間,可以無憂無慮肆意揮霍,比如浪費一夜在山頂看日出,比如通宵追劇、看世界杯。

但離校的兩個月裡,她忙得腳不沾地,永遠在大廈與現場兩邊跑。

重新呼吸著校園裡的空氣,才明白為什麼世人都會懷念母校。

因為告彆它的那一天起,就正式離開了童話世界。

舊遊無處不堪尋。無尋處,唯有少年心。

她慢慢地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側頭對上陳亦行的目光,忽然笑起來。

陳亦行閒閒地問:“這會兒肯笑了,不想失憶了?”

趙又錦繃著臉:“你彆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笑起來。

她本來是在不滿地控訴,看他笑了,不知為何也跟著笑起來。

還想失憶嗎?

不想了。

她看著那片瞬間融化的白雪,低聲說:“謝謝你,陳亦行。”

謝你贈我溫柔長夜,共賞素白冰雪。

男人卻頭也不回朝前走,拉開車門,很沒耐心地說:“走吧,這冰天雪地的,再待下去真要上明天的社會新聞頭條。”

即便貼著暖身貼,這身毫不保暖的衣服也抵擋不住零下的溫度。

打開車內的暖氣,陳亦行把手放在出風口烘了烘,一邊等趙又錦在他旁邊落座,係安全帶,一邊說:“題目我都給你想好了。”

“叫什麼?”

“叫《平安夜冒雪哄小姑娘,知名企業家凍死在平大》?”

趙又錦:“……”

下一秒,她繃不住臉了,噗的一聲笑出來。

“陳總,這就是你們理工科的語文水平?”

男人給予一個眼神警告:想下車是吧,趙又錦?

可他的警告一點也沒能威脅到副駕駛的人,她還在說:“就這種標題,你要是在我們專業,要麼畢不了業,要麼剛入學就得勸退。”

陳亦行看她片刻,平靜地說:“彼此彼此。就你這種眼力勁,過河拆橋的本事,放在我們公司也一樣,除了開除,沒有第二條路。”

……

回家的一路上,兩人都在你一言我一語,吵架內容幼稚得像小學生。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漸漸有了鋪天蓋地的架勢。

天地間有種自得其樂的熱鬨。

窗外是,窗內亦如是。

直到在樓道裡分彆,兩人各回各家,趙又錦合上門,沒忍住從貓眼裡看對麵。

陳亦行晚她一步說再見,在她偷看時,才不疾不徐踏入室內。

她望著重歸寂靜的樓道,和那扇緊緊閉上的大門,忽然心生不舍。

她想,其實這一夜不止難堪,也有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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