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諶點頭,溫和問:“要跑一段嗎?”
善善哪還有什麼不同意的。
宅子很大,有一個空曠的演武場,馬匹在裡麵也跑得開,裡麵也已經布置了許多障礙物。善善坐在前頭,握著韁繩,就好像自己在騎著這匹大馬,白馬身姿矯健,儘管身上背著兩個人,卻也能輕鬆地將躍起,步伐靈活的避開那些障礙。善善不時發出驚呼聲,它帶著善善在演武場裡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石頭正拘謹地站在那裡。
善善激動得臉頰紅撲撲的,此時也忘了自己來時還用了他做借口,還沉浸在第一回騎馬的快活裡。她昂起腦袋,眼睛亮晶晶地對皇帝說:“我能再騎一圈嗎?”
邊諶欣然頷首。
便帶著她又騎了一圈,兩圈……直到善善的興致終於歇了,才從馬背上爬了下來。
白馬也沒有被人牽走,就停在旁邊,下人拿來草料喂它。
善善與它玩了一會兒,便親近極了,拿起一根胡蘿卜試探地伸過去,白馬腦袋一低,卡擦一聲,手裡的胡蘿卜少了一半,她樂的咯咯笑個不停。
邊諶站在她的身邊:“日後它會一直留在這裡,你要是喜歡,隨時都可以過來騎。”
記
善善摸著大馬矯健流暢的肌肉,有點猶豫。
“這兒地方還是太小,若是在馬場,它還能跑得更快。”邊諶又說:“它的父母都是戰馬,也是一等一的好馬,若有機會,我帶你去……去秋獮,怎麼樣?”
“秋獮?”
“每年秋天,我與太子都會去圍場圍獵。”皇帝上前撫摸白馬:“我帶你去打獵,就騎這匹馬,如何?”
不隻是騎馬還是打獵,善善都心動不已。
她的娘親什麼都會,可也有不擅長的事,她不會騎馬,也不會彎弓射箭,也不會叫她一個五歲的小孩兒去做打獵那麼危險的事。
但善善想了想,問:“皇上叔叔,你也帶太子殿下騎過馬嗎?”
邊諶一愣,道:“太子的騎射是文將軍教的,我與他一起打過獵,但未曾共騎過一匹馬。”
“那嘉和的爹爹是不是也帶她騎過?”
“應當是有,我也不清楚。”
“……”
邊諶低頭看她:“你不喜歡騎馬嗎?”
善善低頭想了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心。
她仰起頭,問皇帝:“皇上叔叔,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邊諶:“什麼事?”
“我能請你幫我找一個人嗎?”善善知道請人幫忙要付出酬勞,她低頭掏自己的錢袋,數了數,最後把整個小金魚錢袋都遞給了他,一文銅板也沒留下,眼巴巴地看著她:“我隻有這些了,您看夠嗎?”
邊諶哪能收她的銀子。
可小姑娘鐵了心,推回去又推回來,一副他不收便不肯開口的模樣,他隻好勉為其難留下,道:“說說看,什麼事?”
“我能請您幫我找找我的爹嗎?”善善說。
邊諶愣住。
“他就在京城,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我娘不肯告訴我。可京城那麼大,我找他找了好久,我還求了菩薩,天上的神仙我都求過了,但我到現在也沒找到他。”善善眼睛濕漉漉地望著他:“皇上叔叔,您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世上沒有您辦不到的事了,你能幫我找到他嗎?”
像是被最柔軟的綢緞包裹,邊諶心軟的不像話。
他伸手去摸小姑娘柔嫩的臉頰,善善下意識地在他手心裡蹭了蹭,就像是一隻小奶犬撞在心頭,他意識到自己唇角不自覺翹起。
他愉悅地道:“你怎麼會忽然想要找他?”
善善:“皇上叔叔,如果你找到了我爹爹,能不能幫我問問他,他還要不要我呀?”
“他當然會要你。”
“那他為什麼到現在都沒來找我呢?”
“……”
善善每天都在照鏡子。
她的模樣是從爹爹和娘親那兒遺傳來的,但是她與娘親的五官有好多處不一樣,不像娘親,那就是像爹了。
雖然她沒有見過爹爹,但善善覺得,他一定與自己像極了。
她每天都在京城裡閒逛,見過好多好多人,她也可出名了,學堂裡一大半的小朋友都認得她,如果爹爹在京城裡,一定會第一眼就將她認出來。可爹爹到現在都沒來找她,是不是不想認她呢?
她在心裡設想過好多遍可能,所以也沒有那麼傷心了。
“如果他不要我的話,也沒有記關係的。”善善失落地說:“皇上叔叔,你找到了他,你就告訴他,我和娘親兩個人也很好,我會照顧好娘親,他不用擔心的。”
邊諶心中酸澀。
他撫摸著小姑娘的腦袋,一字一句像是刀劍剜在他的心上,讓他幾乎要忍不住,相認的話都快要脫口而出。
“而且有好多人想要做我的後爹爹呢。”善善攥住小拳頭,堅強地說:“他不要我也沒關係,等再過幾年,我娘給我找一個後爹爹,我就又有爹啦!”
邊諶:“……”
他動作一頓,倏地深吸了一口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