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宜青張了張口,又沉默地抿緊了唇。
……
傍晚,溫宜青提著點心歸家。
近日她無心顧及小女兒,卻不知她的小腦袋裡裝了那麼多念頭,心疼憐惜不已。於是她今日特地早些回來,還去買了善善最喜歡的點心,想著小姑娘看到點心歡欣雀躍的模樣,一路上嘴角都噙著笑意。
她回家找了一圈,卻沒找到善善,隻見到石頭坐在院中石桌上,借著未散的天光老老實實地做著功課。
溫宜青納悶:“善善呢?”
“小姐一早就回來了,還讓人去廚房點了菜,方才還說是要與石頭去玩……”奶娘說著,話慢慢停了下來。
石頭從功課裡抬起頭,對上二人看過來的視線。
他攥著毛筆,手心裡全是汗,麵色鎮定地說:“……我去找她。”
“等等……”
溫宜青來不及阻攔,就見他站起身來跑出去,一眨眼就沒了蹤影。她愣在原地,與奶娘麵麵相覷。
沒多久,善善便跑回來了。
她從宅子外麵跑來,腦門上全是汗,頭發上還沾著亂糟糟的枯草葉,身上還濕了一塊,衣角沾著泥濘臟汙,臉上也沾了灰。
溫宜青大吃一驚,掏出帕子給她擦臟兮兮的臉蛋,口中也忍不記住道:“你是去泥地裡滾過了?”
善善抿起嘴巴,衝她露出甜甜的笑臉。
她當然是去和自己的馬玩了。今日皇上叔叔不在,她騎不了馬,但給白馬喂了草料,馬夫給白馬洗刷身體,她也湊到旁邊,還被白馬調皮地潑了一身的水。
善善如今一顆心全被那匹漂亮的白馬吸引走,她方正玩得開心,忽然被石頭叫過來,如今嘗著點心,也有些食不知味,腦子裡全是自己的馬,她才剛到手,稀罕的不得了。
她吃完點心,跑到自己的玩具箱裡,找出來一個大鈴鐺,先去找石頭,讓他幫忙在上麵刻字。石頭拿著一柄小刀,鈴鐺丁零當啷響了一陣,善善的名字筆劃多,他就在上麵畫了一條胖乎乎的小魚。
而後善善又捧著鈴鐺去找娘親。
“娘,你能給我編根繩子嗎?”
溫宜青自然應下。
她找來多餘布料,裁成細細的長條,在善善的指揮下,手指靈巧地編起長繩。
她隨口問道:“你要給誰戴?”
“給……給狗戴!”
“狗?什麼狗?”
“我……我在外麵養了一條狗。”善善心虛地說。
“是外麵的野狗?你要是喜歡,就把它帶回家裡來養,正好,家裡也沒有看門護院的狗。”
“它……它有地方住了。”
溫宜青沒多想,很快自己估摸著編出一條長繩,她剛要把鈴鐺係上,卻見善善搖頭:“娘,太短了,再長一點。”
“再長一點?!”
善善給她筆劃,伸手劃了一個大圈:“這麼長!”
溫宜青吃驚:“這是多大的狗?!”
善善眨了眨眼,小手背到身後,心虛得不得了:“就……一般大吧。”
“……”
雖是滿心鬱悶,但她還是按著善善的指揮編好了那條長繩,再係上鈴鐺。善善自己戴上試了一下,長長的繩子幾乎要拖到地上,天底下什麼樣的大狗都戴不上這樣一根,可她卻滿意的不得了,寶貝似地將它收好。
溫宜青再多問了幾句那條大狗的事情,善善卻顧左右而言它,再多問幾句,直接捂著嘴巴轉身跑走,小短腿邁得飛快,怎麼也不願意多說。
在自己懷裡長大的小姑娘,才那麼點大,竟然背著她有自己的秘密了。
溫宜青心中酸澀。
隔日傍晚。
她數著時辰,買了熱騰騰的紅糖鍋盔,也提早回家。
進門卻聽下人道:“小姐出門去了。”
“又出去了?”
溫宜青納悶,她想到什麼,進屋裡找了一圈,發現善善昨日當寶貝似的那個鈴鐺不見了蹤影。
她出去問看門的護院:“善姐兒往哪邊去了?”
護院指了一個方向。
“她一個人出門,你們也不跟著?”
下人老老實實地道:“小姐不讓人跟著,還拿糕點賄賂小的們,說是不要告訴您。小的們偷偷跟去看過了,小姐每日都是去隔壁宅子玩,主子回來前,小姐便回來了,從來沒出過什麼事。”
隔壁宅子的人家搬過來後,兩邊也常有走動,隔壁時不時便打發下人送來東西,這邊也常常回禮,一來一往,兩邊&30340記;下人都處得不錯。溫宜青是女眷,她要避嫌,隻知道隔壁住著一戶好心人家,先前還幫過她的忙。
她卻不知道,也不知什麼時候,自家的小姑娘已經與隔壁人家處的這麼要好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