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太陽落山之前,雲舟終於修複好了下周要歸還的兩件瓷器。
他迅速脫下工作服、摘掉口罩從無塵室出來,將修複好的瓷器放回對應的匣子中,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
長時間以同一個姿勢低頭工作,一坐就是幾個小時,頸椎也跟著不舒服起來。
工作室有專門的按摩師,但是雲舟的按摩師另有其人。
簡單吃過晚飯,晚上8點左右,高大俊美的男人出現在青年麵前。
自兩人成婚後,酆都大帝幾乎每晚都會出現,有時是在雲舟的臥室裡,有時在工作間。可惜青年前段時間太忙了,根本顧不上自家老攻。
北寂理解對方對事業的忙碌,沒說什麼,任勞任怨的給對方按摩酸痛的肩膀。
雲舟下巴抵著雙臂趴在沙發上,淺棕色的碎發微微垂落,露出白皙的耳尖和後頸,在燈光的照耀下好像在發光。
清澈的雙眸享受地閉起,纖長濃密的睫毛不時如蝶翼般顫動,舒服得呻\\吟出聲。
“左邊的肩膀再重一點。”
“唔,好舒服。”
“輕一點,有些疼——”
北寂手腕一僵,驀地停住了動作。
雲舟感覺到他的停止,半撐起身子轉頭看他,眼睛水潤潤的,“怎麼了,累了嗎?”
“...沒有。”低沉的嗓音染上了幾分不自覺的沙啞。
“哦。”青年重新趴回去,晃了晃寬大家居服下裸\\露的小腿,修長而瑩白,“那繼續呀。”
他正享受著呢,大帝的按摩技術真的很棒,不知道跟誰學的,比專業的按摩師還舒服。
有力的手臂以靈巧的力度從肩膀漸漸往下,落在青年的細腰上,輕輕按揉。
腰間的皮膚有些敏感,雲舟將臉埋在手臂中,耳朵也跟著泛起了紅色。
他捉住放在腰上的大手,氣息不穩道:“彆按了。”
酆都大帝身上濃鬱的陰煞之氣化作黑霧彌漫在工作間中,黑色的陰氣逐漸將整個房間鋪滿,並將兩人包裹在內,陰氣化作細細的絲線沿著沙發逐漸纏繞住青年瑩白的腳腕,帶來了一絲冰涼的氣息。
雲舟側著頭被高大的男人深深吻住,雙眸蒙上了一層淺淺的水光,滾燙的呼吸相互交織,唇舌交纏間,似乎連空氣都燃燒起來。
緊接著,他被不斷加重而深入的吻弄得氣喘籲籲、雙目失神,大腦因為缺氧而變得混混沌沌,不知今夕是何年。
(無脖子以下!!麻煩看仔細點)
夜幕落下,一切歸於沉寂。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雲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中午12點了。
外麵的陽光被四周的窗簾所遮擋,所以他並沒有感覺到烈日的刺目和灼熱。
手腕上的小銀龍高高抬起身子,朝著他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冰冰涼涼的觸感驅散了炎熱。
他從床上起來,伸了個懶腰,半靠在床頭。
北寂早就準備了粥和小菜,一勺一勺地喂青年,將對方照顧得無微不至,完全不像成親時那麼生疏,可見熟能生巧。
吃完粥之後,雲舟小小地打了個哈欠,雖然困,一時半會兒卻睡不著。
他倚在床頭,從旁邊拿了一本書來看。
雲舟經常讓大帝從冥界拿一些有關瓷器的書籍過來,這樣更能了解古代製瓷的步驟和要點,對修複瓷器很有效果。
翻了幾頁,實在看不進去,便把書扔給了男人,“幫我念一下。”
“好。”北寂對於青年的要求有求必應,低沉的嗓音性感非常,令人著迷。
“清宮檔案記載,乾隆九年六月十九日,養心殿造辦處給督陶官唐英發了一件缺釉的成化鬥彩天字罐,並傳旨:“著將缺釉天字蓋罐一件,著交唐英補釉。
如補得,補好送來;如補不得,不必補,仍舊送來。欽此......”
即使修複不了,也必須送回,不會交於他人之手。
不過當時的唐英確實沒有能力修複,或者擔心修複不好,總之把握不大。
於是他找人仿照原罐款式大小,重新做了三對仿造品,連同缺釉的真品一同奉上,請皇帝檢閱。
乾隆皇帝沒說什麼,大筆一揮寫了個‘覽’,就是‘已閱’的意思。
這樣想著,雲舟眼眸漸漸垂下,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
唔,他要好好地查找資料,看看怎麼修複這隻殘破了一半的天字罐。
在低沉如大提琴般優雅的嗓音中,青年緩緩睡了過去。
北寂適時將書本收起,大手輕輕托著他的頭和脖頸往下放,將青年的腦袋放在枕頭上,幫他蓋好了薄毯,動作輕緩,像是對待著獨一無二的珍寶。
杜老爺子75歲的壽宴在S市最大的五星級酒店舉行,包下了二樓整個宴會廳。
這是一場盛大的生日宴,同時也是一場高端古玩交流會。
前來參加宴會的不僅有S市本地的富商、鑒定家和收藏家,杜老爺子的親朋好友,還有臨市和外省慕名而來的,以及想要融入這個圈子的業餘愛好者。
可惜這些人中不是每位都有資格前來,隻有收到邀請函的才能參加。
每張邀請函可攜帶兩人入場,需在宴會廳入口處進行登記。
當雲舟到的時候,門口停著各種豪車,如保時捷、法拉利、邁巴赫、蘭博基尼、勞斯萊斯等等,他的奧迪A6停放其中完全不顯眼,甚至有些過於低調了。
看來今天來的人身份都不低。
雲舟在二樓門口遞上了邀請函,步入宴會廳。
一進門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青年今天穿著L家的天藍色的絲質襯衫和西裝褲,剪裁良好的服飾勾勒出修長的身材和緊窄的腰身,包裹在西裝褲中的一雙長腿又長又直,手上帶著同款顏色的星空腕表,貴氣十足。
頭發用發膠向後固定,露出精致的眉眼,氣質比以往成熟了幾分,高貴又帥氣,在宴會廳一眾的中年富商中脫穎而出,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喲,小舟老師來啦。”關老板正和彆人聊天,看到雲舟後立刻殷切的朝他打招呼。
“大師,多謝您上次修複的瓷器,簡直完美,我敬您一杯。”何老板手中端著一杯香檳緊隨其後,見青年沒有拿酒,便自飲半杯以示尊敬。
“雲舟大師,什麼時候才能排到我,我加錢能早點排上嗎?”
“小舟老師——”
不少人看到雲舟都圍了過來,有想找他鑒定的、有找他修複瓷器的,還有想要結識的,不一會兒周圍便圍了十幾人。
其他省市的富商名流們不由得暗暗納罕,這個年輕人是誰啊?
之前似乎從來沒見過。
看起來不過20出頭的年紀,怎麼引得這麼多人趨之若鶩。
難道是哪個大佬的寶貝孫子?
看他一副豪門貴公子的氣派,確實很有可能。
雲舟對著眾人道了一聲抱歉,朝杜老爺子所在的位置走去。
杜老爺子作為正常宴會的焦點,身邊圍著一大圈西裝革履的貴賓,正在為老爺子送上禮物和祝福。
偶爾還能聽到從人群中傳來爽朗的笑聲和恭維聲,氛圍很是熱烈。
雲舟走近時,正好聽到有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帶著二十多歲的兒子送上壽禮,人群中默然一瞬,很快小聲議論起來。
“這件禮物可了不得,是雍正官窯的雲龍紋粉彩過枝福壽八桃盤!”
“福壽,這寓意好,應景。”
“我在拍賣行見過這件瓷器,當時拍到了380萬,加上傭金400多萬。當時我也想拍呢,沒舍得。”
“看來邵總確實想讓自家兒子跟著杜老學習,不惜下此血本。”
“難怪獻上這麼貴重的壽禮——”
在座的雖然身價不菲,然而除了最親近的人,誰會獻上價值幾百萬的壽禮?
他們大多送的是茶葉、補品、名酒之類的常見禮品,既高檔又不至於太過破費。
杜老爺子看到這件壽盤確實很喜歡,但他已經收了雲舟做關門弟子,暫時沒有收徒的打算,便回絕道:“這件壽禮太貴重了,心意到了就行。”
邵總笑了笑:“杜老您就收下吧,其實沒花多少成本,是我兒子邵遠在古玩店撿漏得到的,不過幾萬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