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
怎麼,難道我應該誇你做事仔細?
葉舟隻能乾巴巴地說:“你把他手腳接起來,我給他上藥。”
他現在隻覺得孫浩的生命力十分頑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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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無天日的洞穴裡,四麵掛著破爛旗幟,上麵用血寫著“趙”字。
洞穴裡彌漫著一股難聞的騷味,洞穴裡站著十幾個男人,正上方的石階上擺著一張鋪著整張虎皮的高椅。
“大王!有妖怪!”跪在洞中間的男人魂不附體,他全身都在顫抖,似乎連自己的手腳該怎麼放都忘記了,男人哆哆嗦嗦地喊道,“她、她把王勇、王勇的心掏出來了!”
坐在虎皮椅上的人站起來:“妖怪?誰?”
男人:“就是、就是那個胡人長相的女娃!”
圍在旁邊的土匪們倒吸一口涼氣。
“你沒看錯?!”“大王”緊皺著眉,“這世上哪有什麼鬼神?!彆是你自己嚇自己!”
男人連說:“不止我、他、他們都看見了!”
“她的指甲能長到這麼長……”男人比了個令人咋舌地長度,“就像穿破豆腐一樣,穿破了王勇的後背……”
男人結結巴巴道:“那、那個奇怪的屋子,定是妖怪的巢穴!”
“大王”嘲諷道:“你見哪個妖怪會把抓住的凡人放出去做事?”
“妖怪?妖怪又如何?妖怪就不會死嗎?!”“大王”突然高聲喊道,“我有佛祖保佑,乃金剛不壞之身,管他什麼妖魔鬼怪,必能誅殺!”
“你們也都食過兩腳羊肉,怎麼?這就怕起來了?!”
“大王”:“我不懼鬼神,更不懼妖魔,隻有攻下山,占下那妖怪巢穴,你們才能活下去!”
男人癱坐在地上:“大王……我不去,那是妖怪啊大王!我不去……”
“大王”離開虎皮椅,走下石階,來到男人麵前,他舉起長劍,臨下手前厲聲道,“你動搖軍心,我勢殺你!”
他一劍下去,將男人的胸膛刺了個對穿。
滿堂寂靜。
“大王”看向身邊的嘍囉:“把他拖下去。”
嘍囉們弓著腰,小心翼翼地上前,用儘力氣把男人拖走,隻在地上留下一道蜿蜒血痕。
“大王”坐回了屬於他的“王位”,對所有親信說道:“不能再等了,三日內必要攻下去,現在方圓五裡見不到活人,再這樣下去,弟兄們不是餓死,就是爭鬥而死,之前開了禁……”
之前他允許吃人,一旦食物短缺,他們就會打上身邊人的主意。
與自己關係好的弟兄舍不得殺,那關係不好的呢?
甚至不怎麼麵熟的呢?
到最後,他這個“大王”也跑不掉。
他也是人,他也怕死,他也後悔自己當時沒帶著人前往南方。
可事已至此,已經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親信們猶豫起來:“大王,那畢竟是妖怪巢穴……”
“倘若有誤,那咱們可都得交代在那兒。”
“大王”拂袖而起,大怒:“休要多言!你們以為不去就能活嗎?咱們就四百多個兄弟,就算一天隻吃一個,能堅持多少天?”
親信們被戳中了心思,全都低頭,閉口不言。
多活一天是一天,他們想不到那麼長遠,可如今聽“大王”說起來,自相殘殺似乎確實不是一條走得通的路。
“大王”:“那妖怪不也隻殺了一個嗎?她若真有大能耐,他們一個都逃不回來!”
“彆一聽妖怪便自亂陣腳,更何況王勇他們未曾見過胡人,胡人若使出什麼障眼法,被當做妖法也屬尋常。”
“還為對陣便心生疑慮,便是打得過也打不過了。”“大王”瞪大雙眼,配著他那張端正無比的國字臉,讓人覺得他說的話格外有力。
“大王既然說了,咱們兄弟必然是要上的!”
“正是!管他什麼妖怪,擋了咱們的路,那就得死!”
“那麼大的屋子,裡麵恐怕有不少糧食,裡頭還有女人!”
他們笑起來:“我多久沒見過女人了。”
“先前那個小娘皮倒是不錯,可惜不聽話,咬傷了大王,隻好拖去當羊。”
“那娘們沒有眼色,我看那屋子裡有不少生過孩子的婦人,到時候叫她們好好伺候大王,也好給大王生幾個兒子。”
“大王”對兒子沒什麼興趣,他早已娶妻生子,對村姑生的孩子沒有半點興趣。
但他對女人倒還有興趣:“女人留著,男人一個都不能留,孩子也能留下,待養大了,便最忠心不過。”
似乎隻要想著打下那奇怪的屋子後能得到什麼,他們便能忘記一切恐懼,忘記那是妖怪的巢穴。
“妖怪算什麼?若妖怪真有那麼厲害,怎麼尋常見不到?”
“就是!咱們連朝廷都敢反,還怕幾個小妖?!”
“大王”臉上終於帶了點笑意:“你們能這樣想就再好不過,讓不該說話的人把嘴巴閉好,彆叫其他兄弟知道那裡頭有妖怪。”
親信們對了個眼神,心領神會:“正好吃飽了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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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一把手|槍,我這兩把。”葉舟站在超市外麵,手裡拿著兩把槍,有些奇怪地說,“平時係統都是第二天才把東西給我送來,怎麼今晚就送槍了?”
“難道是因為槍比較貴?”
鄒鳴:“我的手|槍你看著分配,我有機|槍就夠了。”
葉舟也不拒絕,畢竟機|槍需要找地方架槍,要和敵人保持距離,一旦拉開距離,手|槍的用處就不大了。
“他們有四百多人……”葉舟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發過愁。
就算有熱武器,可對方人數太過碾壓。
近身肉搏他們沒有一丁點的勝算。
這次上山,他還得把所有會用連發弩的人都帶上。
葉舟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先下手為強。
要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要把他們的膽子嚇破。
最好是殺一部分,逃一部分,這樣他們的壓力就沒那麼大,而且被嚇破膽的人也不會再敢回來。
就算他們想回來,這裡惡劣的環境也不可能支持他們的行動。
“還是沒錢的原因。”葉舟揉了把自己的頭發,他煩躁地說,“要是再給我幾十萬,就能買兩顆手|榴|彈,哪怕隻有兩顆,也足夠嚇住他們了。”
原本他還為自己掙到的錢沾沾自喜,現在卻發現他掙得錢根本不足以保證他的安全。
“不會有事的。”鄒鳴輕聲安慰。
葉舟發現鄒鳴對自己有一種奇特的信心。
那種信心還不是刻意的拍馬屁,而是鄒鳴真心實意的認為他能渡過難關,比他自己還有信心。
“明天得讓孫浩把路找到。”葉舟又一次揉了自己的頭發。
他煩躁的時候就容易這樣,總要動動手腳才行,揉臉怕手上不乾淨,於是就改揉頭發了。
鄒鳴看著葉舟被揉亂的頭發,指尖動了動。
葉舟:“我給莎拉一把槍吧。”
鄒鳴的語氣冷淡:“她不用,她不會用槍,也瞄不準。”
葉舟瞪大眼睛:“她又不是銅牆鐵壁,肉搏也會受傷,也會死吧?”
鄒鳴:“她愈合的速度很快,隻要不用銀器傷到她,她就能無限再生,不管是血肉還是骨頭。”
葉舟:“那也會疼啊。”
鄒鳴一愣,他突然笑道:“是啊,也會疼。”
葉舟看著鄒鳴難得一見的笑容有些愣神——他完全不明白鄒鳴在笑什麼。
是他跟鄒鳴代溝太大了嗎?可他們的年齡明明差不多啊。
可能是因為兩人成長環境不同?
葉舟:“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你動手之前能不能通知我一聲?”
葉舟小聲說:“我知道不是你去找孫浩,我們到現在都不會知道那群人就在山上,也不會知道上山的路,但我想要知情權,畢竟我是雇主,對嗎?”
鄒鳴微微偏頭,他看著葉舟認真的臉,雙眸有瞬間失焦,但很快回應道:“我記住了。”
葉舟鬆了口氣,他拍了拍鄒鳴的肩膀:“我去拿點吃的,咱們邊吃邊聊,反正我現在也睡不著了。”
葉舟輕手輕腳的拿了四根火腿腸和自熱火鍋,又去拿了兩瓶可樂和辣條才回到休息室。
“我是這麼想的,等找到了路,咱們先過去看看情況,注意不被發現。”葉舟,“但東西都要帶上,也不能分開行動,要是被發現了就要立刻反擊。”
“不然單獨行動,隻要有一個被抓住,那我們就完了。”
對方手裡如果有人質,他們的顧慮就太多了。
葉舟不是真神仙,他不可能揮揮手就把人救回來。
葉舟打開自熱火鍋的蓋子,聞著香味,給鄒鳴夾了一塊毛肚後才自己夾了豆皮吃,他被燙的不斷呼出熱氣,好不容易咽下去後才說:“擒賊先擒王,隻要殺了他們的老大,他們應該就會散。”
“反正不管史書兵法,都是這麼寫的,咱們試試,實在不行就隻能來誰殺誰了。”
葉舟苦笑一聲:“我都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把殺字掛在嘴邊。”
他自認是個不錯的人,可能稱不上好人,但也絕對不是壞人。
他活到現在乾過最壞的事也不過是打碎了家裡的燈罩不承認,連人都沒打過,現在竟然都要去殺人了。
葉舟喝了一口可樂,喝出了酒的氣勢:“我要是拖了你的後腿,你就揍我一頓。”
鄒鳴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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