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津津有味聽著他們閒聊,覺得很有意思。
可能是因為所有人都處於極度危險之中,所以以前很多約定俗成都消失了,每個人都在抓緊時間做自己,但願意結婚人卻少了,不管男女,都不想成家立業。
葉舟想了想,好像混亂時候,人們對成家立業渴望會變得很小,更不想生孩子。
如果他是個女人,他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結婚生孩子,如果真有危險,自己懷著孕,跑又跑不掉,如果孩子已經出生了,那就更糟了,母親根本無法脫手,去哪兒都要把孩子帶上。
丈夫要還是個當兵,出了事去第一線,隻有自己一個人帶孩子逃離,根本就沒什麼生機。
但隻要不結婚不生孩子,出了事還能跑,實在跑不掉就加入軍隊,拿起槍,總比坐以待斃來得好。
這是普通人能想到唯一辦法,雖然對基地和勞動力增長沒有好處。
可人都想活著,都要權衡利弊,要怪隻能怪喪屍病毒,怪不了人。
“你們是新兵?”有人注意到了葉舟和鄒鳴。
這些士兵沒有見過葉舟和鄒鳴,他們要麼沒去過超市,要麼就是去時候葉舟和鄒鳴沒從休息室出去。
葉舟點點頭:“是新來。”
士兵們充滿善意地說:“那待會兒出去你們小心一點,走最後頭吧,隻需要觀察一下後方沒有喪屍,不過一般喪屍也不會繞路偷襲,它們還沒那個腦子。”
士兵們感歎起來:“幸好喪屍沒腦子。”
“要是有腦子,人類早滅絕了。”
“你待會兒要不要跟著我?”一個濃眉大眼&#3,“我護著你。”
葉舟看了他一眼,哪怕他不是gay,也能察覺到對方語氣中濃濃曖昧情愫。
葉舟嘴角抽了抽,他有點尷尬。
“讓讓。”鄒鳴麵無表情把士兵撞到了一邊。
士兵陡然明白了什麼,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我就知道不可能沒人下手。”
雖然全民皆兵,但女兵總體還是比男兵少,畢竟工廠很多職位女人都能勝任,不必男人差,相比之下,男人更適合當兵,所以男兵在軍營中數量還是壓倒性。
雖然多數男人都是異性戀,但同性戀數量也不少,有時候關係好戰友就是情侶。
一般異性搭檔也是情侶居多。
人們總願意跟關係好人搭夥。
士兵自討沒趣,快步走向前方。
葉舟轉頭小聲對鄒鳴說:“這兒人真開放。”
在他位麵,同性戀都要藏著掖著,敢於出櫃都是少數,多數都在拖,想無數個借口避免相親結婚——也有品性惡劣,不堪為人騙婚,一邊把自己塑造成被害人,一邊又去迫害更弱小女方。
葉舟雖然不太了解同性戀,但對這種做法很不齒。
從被壓迫者變成壓迫者,實在讓人升不起同情心。
鄒鳴平淡道:“我那裡更開放。”
葉舟:“有多開放?”
鄒鳴在葉舟耳邊說:“我小時候住地方,不論男女,都賣身,一瓶水就能買一夜。”
“如果你能讓他們每天吃飽,那隨便你做什麼都行。”
葉舟:“……”
葉舟呆滯道:“這已經不是開放了,這叫離譜。”
葉舟連忙問:“你沒賣、賣過吧?”
他簡直不敢想象鄒鳴會賣身。
鄒鳴:“沒有,有人保護我。”
葉舟想到了什麼,他歎氣道:“怪不得。”
鄒鳴:“怪不得什麼?”
葉舟:“怪不得你喜歡他,不過也是,要是有個人在我弱小時候一直保護我,對我好,我也很難說會不會動心,年齡差距大點可能也不是問題,萬貴妃和那個皇帝不就是這樣嗎?”
同甘共苦,自己還被愛護保護著,不管男女都很難不動心吧?
葉舟突然就明白了鄒鳴,同時小聲對鄒鳴道歉:“之前我不該那麼說。”
鄒鳴偏過頭,他抿唇道:“沒什麼,我已經忘了。”
他們說話時候,前麵人已經出去了,誌願者把麵罩和搶交給他們。
槍上都貼了序號,畢竟有些士兵用慣了某支槍,除非必要,否則輕易是不會換。
又是一個疲於奔命早晨,葉舟戴麵罩之前深吸一口氣,在心裡為自己打氣。
踏出隔離室時候,陽光灑在葉舟身上,他舒服抬高手臂,舒展了一下身體。
畢竟舒服也就是現在,過一會兒就會汗流浹背,麵罩能讓他熱喘不過氣來。
“老板!”陳舒早就在外麵等著他們了,她朝葉舟小跑過來,“我幫你申請了狙|擊槍,不過是快退役,瞄準鏡有點問題,待會兒咱們找個地方調試一下。”
“也是栓|狙。”陳舒邀功道,“本來他們是不批,但我給他們展示了一下槍法。”
她其實就是單方麵秀了一晚上。
葉舟有些迷茫:“隔離室裡還能用槍?”
陳舒指了指後方:“那邊有演習室,全副武裝就能進去,不過都要提前打申請,也隻能練槍,幸好有你賣子彈,不然演習室還用不上。”
“我問過他們,之前缺子彈時候,多數子彈都是配給狙|擊手,很多前線士兵隻能用刺刀和斧頭長刀。”陳舒歎了口氣,“死了不少人。”
畢竟她也是當兵,更能和他們共情:“主要是死了也是白死,沒死也不能回基地,基地人手不夠,根本沒法給那麼多人消毒,隻能讓他們在鐵絲網外隔離。”
“士兵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戰友變異。”
“說是自主隔離,但一百個人裡,能回到不到二十個。”
陳舒說著說著沒忍住道:“老板,要不我不要工資了,教你學費我也不要了,你都給換成屋子,捐給軍營吧,多買點衛生巾和衛生棉條,女兵需要。”
葉舟有點臉紅:“……這些可以私下跟我說。”
陳舒擺擺手:“老板你不要害羞,這些都是生理結構決定,生理上東西,說出來也沒什麼。”
“上了戰場可沒有害羞餘地。”陳舒,“老板,行不行啊?”
葉舟:“行啊,我自己也拿點出來吧。”
今天才是他出來第二天,就已經知道了當兵不容易,男兵還沒有生理上限製,女兵就不同了,生理結構讓她們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方便,甚至可能因為高強度訓練和心理緊張停經。
葉舟端起槍,他朝陳舒說道:“我也不是那麼死要錢人。”
他是想回去,想掙錢解鎖防護罩,但也想在能力可及地方給這裡人提供幫助。
掙錢是要掙,但忙也是可以幫。
這兩者不是不能兼容。
葉舟看了眼瞄準鏡:“這瞄準鏡哪裡有問題?”
陳舒:“你朝哪邊樹開一槍看看。”
葉舟:“就這麼開啊?我不趴著,槍會不會抖?”
陳舒:“那你蹲著吧,你試試看。”
“我出來時候就試過了,確實有點問題,不過需要時間找找問題究竟出在哪兒。”
她話還沒落音,葉舟就已經開出了一槍,正好擊中了陳舒指過那棵樹。
也正好擊中了她指尖指向那一點。
陳舒一愣,低頭看向蹲著葉舟。
這是她頭一次看到葉舟這副模樣。
他目光如炬,嘴唇緊繃,全副身心都投入在射擊上,不帶笑容聚精會神葉舟,就好像一把剛剛開鋒刀,隻需要輕輕一敲,便刀鋒嗡鳴,似乎下一刻就會見血。</p>:,,.,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