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Chapter 66(1 / 2)

位麵超市 蜀七 8823 字 9個月前

在轟鳴的掌聲中,葉舟有些尷尬的走上了臨時搭建的木台,他手上拿著一把綁著紅色蝴蝶結的大剪刀,身後是繃直的紅絲帶,台下則是幾百名養殖場員工和領導。

葉舟記得他上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發言,還是小學的時候因為踢球打碎了學校教室的玻璃,被罰升旗儀式的時候上台做自我檢討。

當時年紀還小,他一點都不緊張,隻是懊惱他準頭怎麼那麼差,球門離教室那麼遠還是踢到了教學樓,而現在他早已成年,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葉舟隻感覺到緊張。

他有些後悔了。

早知道就不答應楊國勤來幫養殖場剪彩。

但楊國勤最近在為了賣出光子炮四處推銷,經常不在落陽基地,他那麼懇切的請求葉舟幫忙剪彩,葉舟也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畢竟楊國勤早點說服其它基地的人,他也就能早點拿到錢,解鎖防護罩離開這裡。

葉舟不想在一個位麵停留太久,停留的時間越久,回家的日子就越是遙遙無期。

葉舟深吸一口氣,在心底給自己鼓了鼓氣後,麵帶笑容的說:“我第一次剪彩,不知道該說什麼,上台前背的稿子現在已經忘光了,我就脫稿吧。”

人群發出善意的笑聲,葉舟輕鬆了些,他繼續說:“之前楊將軍跟我說過,養殖場隻是走向正軌的第一步,你……我們需要很多東西,養殖場、製糖廠、紡織廠,無數個廠,無數個崗位。”

“除了工廠,我們還需要學校,大型醫院以及娛樂設施。”葉舟發現他每說一句話,人們臉上的笑容就更深一分。

他們愛聽這些話,哪怕他們自己可能已經說過無數次了。

葉舟仔細回憶著稿子上的內容,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或許不久的將來,我們就再也不用擔心外麵的喪屍,像喪屍出現前一樣,各個城市之前能自由往來,會有遊樂園,也會有各種連鎖超市……”

葉舟說著他的位麵有的場景。

明明以前他覺得再正常普通不過的生活,此時說起來,竟然連他都覺得美好得像是幻想世界。

“人人都能接受義務教育,成年以前什麼都不用擔心,就算沒錢也能申請助學金,家裡窮也能在考上大學後申請助學貸款。”葉舟的臉上也不自覺的帶上了真心的笑意。

“孩子們不用從小接受訓練,不用還沒成年就端起槍上戰場。”葉舟說著說著,他看到台下有人紅了眼眶。

對這些年輕人來說,“過去”才是美好的,可望而不可即的夢。

他們生下來就處於“末日”中,有關“過去”的一切,要麼靠資料,要麼靠老人的口口相傳。

在“過去”,隻要好手好腳,人不懶惰,最差也能填飽肚子。

說到最後,葉舟自己都有點受觸動,他覺得他所說的世界太不真實,太夢幻。

可他確實就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雖然他總能聽見朋友們抱怨工作太累,工資太低,可也能聽見他們對未來的希冀,討論著怎麼讓老板漲工資,討論如果跳槽,得怎麼給自己爭取利益。

或許還有貧困地區,或許還有因為種種原因在受苦的人,可總體來說是越來越好的。

葉舟在巨大的掌聲中剪開了紅絲帶。

他和其他人一起看向他的身後。

匆匆搭建起來的養殖場並不大,也不夠專業,不過是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僅僅通了水電而已。

可沒有一個人嫌棄它粗陋。

所有人都看著它,像看著什麼得之不易的寶藏。

人們不怕吃苦,三十多年的苦,吃不了的人早就沒了,他們怕的是吃再多苦都看不到希望,走在一條漆黑的,暗無天日的且沒有儘頭的路上,才最可怕。

但隻要黑暗的甬道中出現一點亮光,就足夠讓他們重拾希望,繼續堅定腳步的走下去。

葉舟從木台下來,養殖場員工們陸續從他身旁走過,有些還跟他打招呼。

他們裡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葉舟的名字,也不知道葉舟的來曆,現在基地裡還有不少人都以為葉舟經營的超市是官方的財產,但這並不妨礙他們衝葉舟露出笑容。

養殖場在正式運營的第一天就進入了正軌。

雖然在這兒工作的人都沒什麼經驗,但他們足夠聽話,楊國勤簡直把養殖場當軍隊,最大的要求就是令行禁止。

再加上有專業人士指導,過了好幾天也沒出什麼事。

牲畜的損耗都在預料範圍內。

楊國勤回來的時候還想找葉舟購買一批奶牛以及製作奶粉的機器。

同時也給葉舟帶來了其它六個基地都要購買光子炮的好消息。

·

大概是因為快走了,葉舟這兩天都沒開業,超市不接待顧客,掛上了休業的牌子。

雇員們忙碌著在超市後門外支起桌子。

因為人多,也就沒有做小炒,草兒娘熬著湯底做鴛鴦火鍋。

其他人洗菜切菜,擺上酒水。

陳港也在其中,他忙得額頭全是汗水,臉上卻一直帶著興奮的笑容。

“你把汗擦擦。”錢蘭有些嫌棄的叫住陳港,抽出紙巾給丈夫擦汗。

“媽媽。”女孩們手牽著手,她們第一次來超市,都不敢亂走,緊緊貼著母親,小聲詢問,“我們想上廁所。”

錢蘭看向陳港,陳港剛要指路,旁邊的馮玲站起來:“我帶她們去吧。”

陳港和錢蘭一起朝她道謝。

馮玲擺擺手:“沒事。”

她帶著兩個小女孩從後門走進超市後門,孩子都大了,能獨立上廁所,她就讓她們兩個一起進去,她在外頭等。

等待的時候,馮玲看向洗手間門口鏡子裡的自己。

她的臉色好了許多,不再蠟黃,嘴唇也有了血色。

這段時間她靠著同伴們的“救助”,幾乎頓頓都有肉和大米飯吃,偶爾還能吃到蒸蛋喝到青菜湯,同伴發了工資後也會給她買糖,她的低血糖已經很久沒有犯過了。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以前食不飽腹的日子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玉米餅似乎都成了記憶裡的東西。

“你怎麼在這兒?”半大男孩小跑著過來,他懷裡還抱著一箱豆奶,他發現馮玲在照鏡子,擠眉弄眼地說,“怎麼?在看自己有沒有變美?”

馮玲做了個打人的假動作,翻了個頗有些活潑的白眼:“我在我臉色有沒有變好。”

“我陪陳叔的兩個孩子來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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