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趙慶說話,葉舟就說:“你要把你住的地方改成這樣也行,前提你應該知道吧?”
葉舟很自然地說:“你出不起這個價錢,不如先住房車裡,之後掙了錢再改。”
趙慶:“你也看到了,為了你的人,我可是連我的人訓了。”
葉舟無所謂道:“你讓他們打也行,陳舒不可能輸,你護得是自己的麵子,也不用拿這件事說話。”
趙慶的臉色變了變,但也沒說什麼,他忽然問道:“那個女人你是從哪兒找的?”
他也去過各大基地,實際上,就算是基地統治者的女兒,也沒有那麼多資源可以長成陳舒那樣。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在追求力量上的強大,但力量的來源需要肉,需要蛋白質。
趙慶自己“好吃好喝”也沒養出肥肉來,加上不鍛煉,肌肉更是沒有。
但陳舒的肌肉太過結實,比葉舟這個老大的身體都要強健,需要多少資源才能養成這樣?
葉舟:“她有自己的路子,也不用我養,我們是雇傭關係。”
“所以我們互有責任,但你的人得罪了她,我可管不了。”
趙慶扯了扯嘴角,葉舟說:“下次再有這種事,讓他們打,打輸打贏是他們自己的事,跟我們的生意無關,也不傷和氣。”
葉舟溫和的笑道:“畢竟我是生意人,和氣生財嘛。”
趙慶額頭的青筋跳了跳,真打起來,吃虧的可就是自己這邊了。
沒人會管陳舒有多大的力氣,多強健的身體和肌肉,隻要自己這邊輸了,那就是他手下的人連女人都打不過,威嚴掃地不說,以後是條狗都敢來挑釁他的人。
他敢打賭,如果他沒有上去阻攔,葉舟根本不會在乎這件事,甚至會覺得那個女人打得好。
趙慶隱藏起內心的恨意,隻說:“那你們好好休息,那幾輛車我就接手了,待會兒就讓人把東西給你送過來。”
葉舟親自把趙慶送了出去。
送完人,他看了眼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看動畫片的鄒鳴,這才輕鬆了許多,嘴角的笑容也帶上了幾分真心。
趙慶走了十多分鐘後,陳舒從樓下上來了。
為了不打擾男孩和莎拉看動畫,葉舟把陳舒帶去了主臥。
“你怎麼想的?”葉舟問。
陳舒笑道:“本來就想找他們麻煩,這下正好他們自己撞上來。”
陳舒去看葉舟的臉色,發現葉舟表情嚴肅,她也就收斂了笑容,站得筆直。
過了好一會兒,陳舒都開始緊張的時候,葉舟才走到她麵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笑意地說:“乾得好。”
陳舒鬆了口氣:“趙慶知道權衡利弊,他手底下的人可不知道,他如果不攔,正好給他們看看我們的武力,親眼看到了,才有說服力。”
“可惜了。”陳舒搖搖頭,“趙慶比我想的還聰明點,我還以為他會自大的以為我肯定打不過他手下的人。”
陳舒撇撇嘴:“而且那幾個人說話,確實欠揍。”
葉舟明白陳舒的意思,更何況他的雇員裡,能赤手空拳打贏這些亡命徒的也就隻有他自己和陳舒了,這件事還真的隻能陳舒去做,去試探。
而且效果也會比葉舟親自上場好。
隻要她贏了,其他人也會覺得葉舟這邊的武力值是以陳舒為平均值,女人哪怕比不上陳舒,也不會比這裡的男人差多少。
葉舟:“下回你還是提前給我打個招呼,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這次不給你漲工資。”
陳舒笑道:“好,不過老板,你現在越來越氣場了,剛剛板著臉不說話把我嚇了一跳。”
葉舟得意道:“我這叫喜怒不形於色。”
“反正下回你不能突然給我來一下。”葉舟正色,“這是趙慶有腦子,沒腦子引起兩邊械鬥,我還真沒把握每個人都能全身而退,聽見沒?”
陳舒:“知道了,記住了。”
陳舒走了以後,葉舟才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坐到沙發上陪著鄒鳴他們看動畫。
莎拉喜歡的動畫很雜,經常跳集看,男孩也就跟著她一起看,他自己似乎沒什麼喜好,隻要有動畫看就行。
看著陳舒走了,男孩才看向葉舟。
他喜歡看電視,但現在他對這個屋子更好奇。
“來,我帶你仔細看看,參觀參觀。”葉舟衝男孩說。
男孩立刻跳下沙發。
“晚上你自己睡一個房間。”葉舟不知道對男孩對裝修有什麼喜好,所以他的房間就是乾淨整潔為主,牆麵也隻是刷白,沒上什麼顏色,房間裡配了書桌和椅子,還有衣櫃和床。
男孩的房間也放了地毯,免得他忘了穿鞋就直接下床。
從男孩房間的窗戶望出去,能看到一望無際的沙丘。
葉舟寧願他看荒蕪的自然環境,也不希望他所能看到的一切被局限在這個殘酷的基地裡。
“喜歡嗎?”葉舟低頭問站在自己腿邊的男孩。
他的語氣是自己都想象不了的溫柔,好像這不是個在殘酷世界摸爬滾打長大的孩子,而是個易碎的玻璃製品。
男孩低著頭,但還是小聲回道:“喜歡。”
葉舟笑道:“以後你就睡這兒了,要是有什麼想要的就直接跟我說,不用不好意思。”
“去看看衣櫃。”葉舟輕輕推了推男孩的衣櫃。
衣櫃葉舟專門把拉手下移,讓男孩隻需要抬高手臂就能把衣櫃拉開,而不是踮腳。
男孩拉開了衣櫃。
他曾經隻有一件衣服,穿壞了,壞得不能再壞了,才會想辦法去找下一件。
但現在,衣櫃裡擺滿了他能穿的衣服,有外套有短袖,有長褲短褲,除了沒有冬天穿的衣服以外,幾乎什麼款式的衣服都有。
“這邊放的全是防曬服。”葉舟拉開一個櫃子,裡麵整齊疊放著十幾件防曬服,“平時出門你得穿上,不然曬爆了皮難受的是你自己。”
男孩抿了抿唇:“不用,我有辦法。”
他想證明自己沒有那麼無能,靠自己也不會曬爆皮。
他說:“我會買一點水,和黃沙和在一起,再加一點燒木頭的灰,塗在身上也不會曬爆皮。”
他看著葉舟,他自己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眼神。
但葉舟知道,他笑著揉了把男孩的頭發,笑著說:“真厲害,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可不會這些。”
男孩抿唇看著葉舟,耳根卻紅了。
葉舟的目光越發柔和,男孩忽然說:“不難,我可以教你。”
葉舟:“好啊,有機會你教教我,說不定以後用得上。”
一百多平的房子不小,畢竟這裡不算公攤,是多少平就是多少平,搬來的第一天,葉舟甚至還自己下了一次廚。
不過葉舟很長時間沒有下廚,本來就不怎麼樣的廚藝變得更差。
好在吃飯的幾個人,草兒和男孩什麼都吃得下去,莎拉隻吃辣椒煮的血腸。
難得悠閒的日子,葉舟晚上還陪他們看動畫電影,用微波爐給他們爆了爆米花。
葉舟準備之後找機會,花點十幾年教男孩認字。
數學也得學,彆的就沒辦法了。
·
女人醒了,她睜眼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她感受不到身體的疼痛,全身都是麻木的,好像有人給她穿了一件奇怪的衣服,叫她覺得身體不屬於自己。
她艱難地轉過頭,左邊是一扇窗戶,她能透過這扇窗戶看到天空。
隻是今晚沒有月亮,連星星的排列都十分稀疏。
女人不知道自己在那兒,她的記憶停留在那晚,男人朝著她舉起烙鐵,除此以外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可她並不害怕,她的身體是麻木的,心理也麻木,她出生的時候並不是在貧民窟,她的父母也曾經是彆人眼裡的“大人物”,起碼他們能養活孩子,並且把孩子養大。
而底層人根本不可能養活孩子。
後來父母死了,她失去了庇護,流落到了貧民窟,為了生存,她攀附上了曾經父母的下屬。
她能看出來那個男人不愛她,對她的父母也充滿嫉恨,但正因為這股嫉恨,他才會答應她的需求,給了她一間鐵皮屋,以表示自己擁有不弱於她父母的能量。
但沒過多久,男人就死在了外麵。
她也沒能再攀附上其他人。
女人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她孤零零的活在世界上,一邊想活下去,一邊又覺得不如死了。
她努力給自己找活下去的理由,她努力去交朋友,因為認識了男孩的養母。
隻可惜這個朋友也死得太早。
她又打上了男孩的主意,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但她希望自己活著的時候,能跟某個人產生聯係,哪怕這個聯係隨時都可能消失。
她覺得自己可以當男孩的媽媽,或者姐姐,在某些時刻他們是朋友,也可以是親人。
女人疲憊的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
這次她的大腦清醒了很多。
這一次,她總算想到了此時最重要的問題——
這是哪兒。,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