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書畫是這年頭的大家閨秀們必修的技能,蘇妗對此算不上精通,水平卻也是達到了及格線的。見他有興致,她點頭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雙方各執一子,開始博弈。
“父王方才,都跟你說什麼了?”一子落,越瑢狀似隨意地問道。
蘇妗心中微跳,麵上卻是優雅從容地跟著落了一子:“母妃沒有來看他,父王很傷心,與妾身訴說了一番,又讓妾身幫他想想哄人的主意,隻是妾身不知道父王母妃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實在是無從下手,便尋了個借口先回來了。”
她的語氣不緩不慢,隨意自然,看不出半點心虛之意。若不是他剛才就在窗外,還親耳聽見了她和他家破爹之間的對話,越瑢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家這一向給人端莊古板之感的小媳婦說起謊來,竟能這樣從容不迫。
他心裡一時翻起了滾滾浪花,蘇妗見他遲遲不落下一子,不由有些奇怪:“世子?”
這一子並不難落,他為什麼猶豫了這麼久?
越瑢回神,落下手中的棋子,衝她微微一笑:“除此之外,父王可還說了彆的?”
沒說什麼,就是一個勁兒地抓著她,要她幫忙想主意哄好她婆婆。蘇妗想著鎮北王那明明很失望很難過,卻從沒想過要放棄的樣子,心裡好笑又有些動容。
世上男子多薄情,她見過許多為愛癡狂,因妒瘋狂的女子,卻從未見過她公公這樣的,恨不能將一顆心都掏給自己的妻子,哪怕對方冷淡無情,從不回應,也甘之如飴的男人。
尤其他身居高位,富貴名利半點不缺,這樣的真心,便更顯難能可貴。
所以她忍不住,真心實意地安慰了他一番。
但也隻是這樣了,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故事,就算有心,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助他。
蘇妗想著,落子堵住越瑢的路:“父王沒再說什麼,隻是妾身實在不忍見父王這樣難過,便胡亂勸慰了他幾句。”
越瑢手中動作一頓,沒有抬頭,隻有些好奇似的笑了一下:“哦?他老人家竟肯聽你的勸?”
“勸沒勸住妾身也不知道,不過妾身是女子,雖然不知道父王和母妃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總能站在女子的角度說上幾句。”平時兩人下棋的時候,他是不怎麼說話的,今天這話卻好像有點多……
莫非是察覺出了什麼異樣?
蘇妗心中暗驚,又想著日後兩人換回身體,這些事情他要是想知道,早晚都能知道,心裡頓時一陣發虛。不過很快,她就穩了穩心神,半真半假地說道,“妾身告訴父王,若真想哄好母妃,應該先弄清楚母妃的心思。隻有知道她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生氣,才能找到解決辦法。其實,這話妾身上回就跟父王說過,隻是那會兒他竟是誤會了妾身的意思……”
越瑢不著痕跡地眯了一下眼:“上回?”
“就是父王拉我去找母妃求情那回,”蘇妗說著,神色有些不安地放下手中的棋子,“那日妾身也是這麼勸慰父王的,父王也聽進去了,後來妾身見天有些冷,便叮囑父王要多穿衣裳,免得著涼了叫關心他的人擔憂。卻不想父王竟誤會了妾身的意思,回頭就將自己折騰病了,想要用苦肉計引起母妃的心疼……我說父王身體一向康健,怎麼突然就病了呢。這事兒都是我不好,是我說話太不注意,這才害得父王想岔了……”
越瑢一愣,沒想到她竟把這事兒捅開來了。
又見她滿臉愧疚不似作偽,說的話裡也沒有什麼漏洞,他微微眯眼,一時竟有些拿不準她說的是真是假了。
難不成真是他父王誤會了她的意思,自己折騰出的苦肉計,跟她沒有關係?
可破爹明明又說,是她要他去試探母妃的心意的……
“世子?”見他半天沒說話,蘇妗心頭微跳地叫了他一聲。
越瑢回神,垂下眸子露出了一個溫柔如常的笑容:“這事兒不怪你,是父王自己太心急了。”
蘇妗見他神色無異,也沒再問彆的,不由暗鬆了口氣。
有了今天這番話,就算以後換回了身體,他再和鎮北王說起這事兒,也沒什麼要緊的了,因為她確確實實隻給了鎮北王暗示,從沒有明著說過什麼。
蘇妗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小機智,忍不住在心裡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越瑢不知她在想什麼,隻看著棋盤上交錯相落,勢均力敵的黑白棋子,眼神玩味地暗嘖了一聲。
她說的這些話,若都是真的便罷了,若不是……
那他這媳婦兒,可就太有意思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差點掉馬的世子夫人跟大家問好=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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