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不染(1 / 2)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是想寫三章合一九千字的,但是早上咳嗽感冒去了醫院沒來得及寫完,現在流感很嚴重!小甜心們要注意!要注意!要注意!不對勁趕緊去醫院!這章明天起來再看。

當宋靈寶他們在付耀陽的帶領下, 進了工作室裡開始挑選玉石原料的同時,距離高奢區珠寶店一千五百米遠的一棟高級公寓裡, 蘇子成因為這幾天狂曬太陽增加陽氣而有些中暑,現在正喝著大瓶的桂林甘露飲解解暑氣。

自從昨天中午,蘇子成終於聯係上了衛昭,並且得到了對方今天下午三點會過來幫自己看看的保證,他這一直緊繃著的情緒不免踏實了些許, 精神也恢複了正常。

雖然昨晚睡覺時, 還是一場追著一場的噩夢,但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因為衛大師他就要過來了!

蘇子成喝完一瓶桂林甘露飲,看著手表才到下午一點鐘,正嘀咕著:“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慢, 還有兩個小時要等呢——”

大門處的門鈴便突然叮叮咚咚地響了起來,蘇子成被嚇了一跳,不過緊接著他就喜形於色地連忙跑去開門, 想著衛大師之前一向是掐著點來的, 沒想到今天居然會提前這麼多!

蘇子成掛起殷切的笑容打開了門來,但可惜的是,門外站著的不是他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衛昭,而是體型有一個半他大的宋文昌。

門外的宋文昌急急地喘著粗氣, 臉上的橫肉一顫一顫的,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看起來頗為狼狽。

蘇子成還沒反應過來, 宋文昌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突然兩手緊抓著他的肩膀,表情驚懼,嗓音嘶啞地低吼道:“那、那個男人!他他他他變成鬼來了!”

宋文昌的嗓子乾到冒煙,話說得含糊不清且又急又快,蘇子成根本就沒有聽清,他黑著臉,對宋文昌搭在他肩膀上的爪子十分嫌棄,正想要一把給他掀開。

他的這個動作卻被宋文昌理解成了他要趕自己出去,立刻不管不顧地仗著體型的碾壓,從門外擠了進來。

蘇子成看著一進門便腳軟地跪在了地毯上,身軀還隱約有些發抖的宋文昌,擰著眉頭,厲聲說道:“你這幅模樣是在發什麼神經!”

宋文昌聞言緩緩抬起頭來,蘇子成這才看清楚了他神態憔悴,眼睛裡布滿紅血絲,眼袋處更是青黑一片看起來像是許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宋文昌直勾勾地看著蘇子成,乾燥的嘴唇蠕動著正無聲地念叨什麼。

要是蘇子成讀得懂唇語,就能明白他大致是在說:是這個人殺死你的!冤有頭債有主我已經帶你來找他了,求求你不要再來纏著我了!

被宋文昌死魚眼一般的眼神看得脖頸一涼、背後發毛,蘇子成心裡冒火地上去踹了他一腳:“有事你就給老子大聲點說,沒事就趕緊從我家滾出去!”

被人用力地踹了一腳,疼痛感使魔怔了的宋文昌稍稍恢複了些理智,他沉默了幾秒,嗓音窒澀,隻艱難地吐出了三個字:“陸——不——染……”

這次宋文昌咬字格外清晰,蘇子成聽得明明白白。

陸不染——這三個簡簡單單的字組合在一起所形成的名,是蘇子成這輩子心裡最見不得光的夢魘秘密。

聽到了這個久違的名字,蘇子成眼珠充血,目眥欲裂,他一把扯住宋文昌的領子,憤聲說道:“不是說過永遠都彆在我麵前提起這個名字了嗎!宋文昌!”

要是以往蘇子成露出這樣恐怖的表情,宋文昌絕對不敢往他憤怒的槍口上撞。

但在經曆了好幾天如同現實一般真假難辨的噩夢後,心理承受能力沒蘇子成強的宋文昌已經臨近崩潰了。

他連此時被蘇子成扯著衣領箍著脖子,呼吸不順都不在意,哪裡能顧得上不提起這個男人的名字。

就還是自顧自地說道:“陸不染這個被你害死的男人來找我們報仇了!他來了他真的來了!這幾天他總是給我托夢,說要把我身上屬於他的福氣給拿回去!你說怎麼辦!該怎麼辦啊!”

在宋文昌說完這麼一段後,蘇子成的怒火倒是慢慢消停了下來。

他鬆開手,俯視著癱坐在地上的宋文昌,麵無表情地問道:“你——也夢到那個男人了?”

宋文昌哭喪著臉:“豈止是夢到!今天早上我采買劣質貨,從中抽取回扣的事情已經被老板給發現了!他說要是我不花錢收拾了這個爛攤子,就要打電話報警讓我去蹲局子——這肯定是陸不染的報複,他變成厲鬼回來找我們報仇了!”

宋文昌話音剛落,蘇子成就一巴掌扇了過去:“呸!他能變成個屁的鬼!衛大師說過了,陸不染在死的時候就已經投胎去了,哪裡會變成厲鬼回來作亂!”

宋文昌被他這一巴掌給打懵了,也忘記發火了,隻抬眼愣愣地看著蘇子成,渾濁的眼中出現了幾分清明:“你說衛大師——你已經聯係上衛大師了!”

見宋文昌不再要死要活地聒噪了,蘇子成冷著臉點了點頭。

宋文昌聽到了衛昭的名頭,亂成一窩蜂的心緒逐漸安穩了下來,之後他便提出想留在蘇子成這裡,讓衛昭也給他看看最近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倒黴,是不是前幾年的獻祭運道出現了什麼後遺症。

比之他馬上就輕鬆下來的態度,蘇子成卻在咬牙暗想怎麼他們這一個兩個的都出問題了!

自從昨天從衛昭口中聽到陸不染不存於世間早就輪回去了,這幾天自己身上發生的噩夢循環,和靈異事件與他不相乾後,蘇子成原以為事情不嚴重,但現在連宋文昌也出現了跟他類似的情況,就肯定不是巧合這麼簡單了!

蘇子成按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想著最開始做噩夢,好像是他跟宋文昌在老城區邊上的水溝裡醒來才開始的。

但在那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他卻一點也不記得了,也不明白那天自己為什麼會去找宋文昌,每次硬要往深處想時頭就會隱隱作疼。

蘇子成自己想不起來,就去問了下宋文昌。

可宋文昌聽了卻連想都沒想,直接茫然地搖了搖頭:“你上次也問過我這樣的問題,但我是真的不記得了。”

見宋文昌一點都不覺得有異樣,蘇子成暗罵了他一句豬腦子,又爆了句粗口說了聲‘艸’——這種明明知道是哪裡不對,卻沒辦法想起來的感覺真是憋屈死了!

現在也就隻能盼著衛大師趕緊過來,能為他指點迷津。

——

要說蘇子成是怎麼跟衛昭這等人物搭上關係的,那還是起源於八年前的一場宴會上。

蘇子成這人從小心眼就多,情商又高,天生是個人精,在大學四年裡廣交朋友,處事圓滑,善於鑽營各種人脈關係。

在大一的時候就已經跟一位富二代同學處好了關係,借著他的力一下子擠進了彙聚著各種二代的上流圈子。

蘇子成是有點自知之明的,他明白自己這樣普普通通的家世背景,是不要想能在這種金字塔頂端的圈子裡多待的,他隻是一直很相信一句話——你的見識往往就決定了你將來到底能走到多遠。

所以蘇子成時刻記得審時度勢,果然那些二代們見他雖然家境普通,但有分寸,也玩得起便沒有多加排斥。

後來,當圈子裡一個地位數一數二的權二代也帶著他一起玩的時候,蘇子成在圈子裡的地位也算是站穩了。

不過表麵上那位權二代跟蘇子成看起來是非常合拍的好兄弟,但暗地裡兩個人卻是保持著睡眠夥伴。

蘇子成本身是個筆直的異性戀無疑,也交過不少的女朋友,但在利益麵前,是男的是女的對他來說其實並沒有那麼多顧忌,所以接受度十分良好。

並且再和權二代保持關係的同時,也在跟彆的女生正常戀愛。

權二代對此也沒什麼意見,而且他也不是隻有一個‘蘇子成’。

再則說他也沒想要跟蘇子成談什麼感情,他的家庭環境本來就不允許他做出公然出櫃這種‘醜聞’,所以想找個嘴巴嚴、偶爾可以在深夜交流的夥伴就要慎重一點。

蘇子成這人自私又理智,能摸得清彆人的底線在哪裡,根本不用擔心他會做出什麼腦殘的事。

權二代對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當然,權二代也明白蘇子成跟他在一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從他身上,或者周邊謀取一些利益,但權二代並不介意,他深知利益關係是所有關係中比較穩定的一種。

所以他也樂得帶蘇子成出入不少場合,讓他見識到了他那個階級原本看不到的風景。

有一回,那位權二代甚至還帶著蘇子成去參加了杭市一場頗為頂級的宴會。

也是在那場宴會上,蘇子成第一次看見了衛昭。

當時在宴會廳最中心的部分,蘇子成看著那些經常在本地的新聞,或者財經報紙上出現的大佬們,都圍繞著一個比他還要小上幾歲的少年打轉,不免感歎了一聲這排場也未免太牛逼了點!就忍不住問了身旁的權二代那人是誰。

權二代眯著眼睛看向遠處的美少年,對於他的身份不清楚,就跑去問了下他的老爸權一代。

權一代聽了,抿了口酒,簡單地回答了一句:“他是帝都衛家的人,叫衛昭。”。

他頓了頓,又警告了一句權二代:“彆看他年紀小,但來頭大得很,脾氣也有點——你今晚注意一點,他不是我們這種小蝦米可以衝撞的記住了嗎?”

權二代平時是個不太著調的人,但關鍵時刻從不掉鏈子,馬上便把他爸的這番耳提麵命記在了腦子裡。

蘇子成聽了權二代轉達的身份信息後,望著衛昭不免嘖嘖了兩聲很有些感歎——真正極近顯赫的富貴權勢往往不需要多麼詳儘的介紹,隻要這麼兩句語焉不詳的話,就能立刻讓人明白,人與人之間差距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連權一代都不敢上前去攀談,蘇子成跟他兒子就更是一整晚都離得衛昭遠遠的。

但最後令蘇子成沒想到的是,大人物衛昭在偶然地扭頭掃了他一眼後,又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露出了有點感興趣的眼神,居然丟下一眾大佬,越過人群專門來跟他打了個招呼。

蘇子成用了四年時間速成的禮儀,在人家從小到大養成的氣勢下就像個被陣紮破了的氣球,他第一次有了受寵若驚的感覺,連當時自己說了什麼話都不清楚了。

隻記得最後衛昭對他舉了舉酒杯,笑得有些邪氣地邀請他道:“等下我還有個私人聚會,你要一起來嗎?”

縱使蘇子成多麼天生人精,在麵對這麼一個從天而降的大餡餅時也是暈暈乎乎的,他下意識地就點頭答應了。

而當蘇子成去了那個私人聚會時,他在那裡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大佬會圍著衛昭,捧著他的更深層原因,除了衛昭背後所代表的龐然大物帝都衛家外,更多的卻是來源於他本身——衛昭居然是個玄術大師!

不是那種在街上擺個桌子掛杆旗幟,連城管今天會來沒收他們攤位都算不出來的江湖騙子,而是那種非常靈驗,能一口斷**祥的真大師!

蘇子成眼睜睜地看著大佬們捧著錢財、珍寶花式求著衛昭算卦。那些從他眼前經過的巨額謝禮,他從一開始的驚訝,到最後因為看了太多居然也隻剩下了麻木。

十九歲的衛昭懶散地坐在沙發上看心情挑禮物,他手指輕點,被挑中了禮物的人就會興高采烈地問出自己的問題求他解答,而沒把禮物送出去的人正想開口再爭取一下機會時,衛昭隻要冷冷地掃過去一眼,那人就不敢多說什麼,隻灰溜溜地走了。

蘇子成在椅子上坐了挺久的,完全不明白自己被衛昭邀請來這裡是乾什麼,難道隻是當個圍觀群眾嗎?

正這樣吐槽的時候,衛昭突然跟他搭話了:“想讓我幫你算上一卦嗎?”

蘇子成聞言立時一窘,他想歸想,但是給不起問卦費啊……

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之所想,衛昭笑了笑:“他們要錢,但你,我可以免費幫你算一卦——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蘇子成還真就認真地搖了搖頭。

“因為你命好。”衛昭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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