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看不明白彆人的臉,但身材總能看明白吧。”
她嘶了一聲:“這裡是天堂。”
地下競技場沒有機甲,沒有武器,也不允許使用機械身體輔助。
說白了就是肉搏。
戰士們脫了上衣,在搏鬥中展示出每一塊肌肉的力量與線條,引得全場沸騰。
卓玲甚至還準備押注。
規則很奇怪,不是賭星幣,而是賭某種徽章。
據說徽章集齊一定數量,就可以參加競技場常駐戰士的三分鐘握手會,甚至可以共進晚餐。
麥穗一聽就懂了。
這哪兒是什麼地下競技場,這是地下戰士偶像團。
她望向台下站著的兩人:“押紅衣服那個,他能贏。”
“真的?”卓玲將信將疑,卻老老實實聽了她的建議,“押紅,十注。”
場上氣氛熱烈,些微的汗味與泥濘感充斥著這片陰暗的空間,愈發叫人血脈賁張。
第一局果然是紅衣服的人贏了。
卓玲激動到抱住麥穗親了一口。
第二局,麥穗又建議卓玲押綠衣服。
第三局,麥穗則建議押白衣服。
把把押對。
卓玲美滋滋地數著徽章。
前排戴著鴨舌帽的少年好奇盯了她們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搭話:“同、同學,你看人挺準。”
麥穗謙虛:“還行。”
怪老頭以前教過她怎麼靠肌肉運動來辨彆一個人能力高低。
少年絞著手,有些羞赧,磕磕巴巴:“那你能不能……也順便告訴我一聲押誰。”
說到這裡,他突然抬起頭,想起什麼似的:“不、不會讓你白乾的,我,我會付錢。隻要押對了,就付你一百星幣,如何?”
卓玲盯著少年,輕輕吸了一口氣。
對方暴露出來的那張臉著實清秀可人。
睫毛纖長,眼角微垂,小狗一樣。
就是害羞了點,幾句話功夫,臉頰已經泛起了紅。
她差點就想說不用給錢了。
可惜她的想法不能代表麥穗的想法,她眼中的風景也不能傳達到麥穗腦子裡。
在麥穗眼裡,麵前這個鴨舌帽就是一捆移動的鈔票。
麥穗伸出手。
想不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一下午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在這裡倒是無心插柳。
麥穗眼睛亮晶晶的,那隻手如她個頭一般小小的。
少年不懂她意思,還想解釋。
“我有個特彆想見的戰士,所以……”
麥穗乾脆直接握了他手,代表交易成功。
“好。這局押黃衣服那位。”
少年欣喜若狂,爽快下注。
卓玲在心裡感歎一句自己這位同學真是不近男色,當代柳下惠。
她湊近了悄聲:“這人不會也想見王牌吧?他可是個O。”
說著還拋出了一個無異於“我和你媽先救誰”的世紀難題。
“穗穗,你如果是A的話,你喜歡我這種梨花帶雨的少女B,還是他那種身嬌體軟的男性O?”
麥穗一愣。
世界上共有六種性彆的人。
除去男女第一性彆,還有Alpha、Beta、Omega三種第二性彆。
其中A最強,頭腦體能天生遠超常人,在社會中占據主導地位。
B最常見,能力中庸,占據了90%的人口比例。
O最弱,特殊體質讓他們難以勝任任何工作——除了□□和生育。
麥穗很為難,她哪個都不想選。
好在卓玲隻撇了撇嘴就自個兒轉移了話題。
“話說回來,他一個O敢單獨呆在這裡,真是不怕死。”
確實。
麥穗點點頭。
就算戴上了抑製環,在這種充滿荷爾蒙的地下賽場,無異於羊入虎口。
追星果然能讓人瘋魔。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幾人一直在合作雙贏。
連押對七局後,卓玲激動起來,不住拍麥穗手臂。
“我的王牌下下局就出來了。聽說是和臨時參賽者比,你一定要看。”
“嗯。”麥穗答應,“我先去買瓶水。”
卓玲熱心:“販售機在下麵,右轉。”
麥穗依言下去。
這裡靠近休息室,被一條狹長走廊拉開與競技場的距離。比賽正激烈,幾乎沒有人光顧此處。
麥穗還沒抵達販售機,就先聞到一股濃鬱的味道。
她腳步下意識一頓,生出種微妙的感覺。
不,也不能說是濃鬱的味道。
是很淡的酒釀小湯圓味。
清甜爽口。
但那裡麵包含的其它東西,卻似乎有種致命的誘惑力,一捕捉到就讓人腦袋暈乎乎的。
麥穗的思維都被那股香味奪走,提線木偶般地被牽引著抵達一扇門前。
奇怪。
身體真的好奇怪。
到底怎麼了?
雖然教科書上有教學過,但真正遇到時,尚未分化的生澀陌生感讓她難以理解此刻被占據身體的本能是怎麼回事,直到她打開門,門把手那些微的冰涼刺激她恢複理智。
她猛地一頓,錯愕地抬起眼。
裡麵有個少年,披著件鬆鬆垮垮的外套,趴在桌子上。
顯然並非在休息。
少年攥緊了手,像是在努力遏製什麼,可依然偶爾失控,從唇齒間溢出幾聲破碎低吟。
那些微的沙啞撩得人心裡癢,像是一把火在順著血液滾燙蔓延。
他外套上還留著章魚小丸子的醬汁痕跡。
——是李序。
麥穗暈乎乎的,突然想到卓玲剛才問的問題。
你說你如果是A的話,你喜歡梨花帶雨的少女B,還是身嬌體軟的男性O?
她都不想選。
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她心裡想到的是一具藏在寬鬆外套下,尚且青澀單薄,卻又絕不孱弱的身體。
不如A猛壯誇張,也不如O柔軟嬌嫩。線條比例剛剛好。她接觸過的小腹和胸膛都有點硬,腰卻很細,在夢裡承受她攻擊的另一個地方也很軟。
麥穗直直盯著少年暴露出來的後頸。
頸骨微凸,白皙姣好。
好像很適合咬一口。
她不受控製地往再前進了一步,覺得那個地方讓她著魔。
正失神,背後突然傳來一陣交談。
“這裡是不是有什麼香味?”
“你也聞到了?真可愛的味道。”
“難道說……”
有些下流的嗓音,夾雜著腳步在逐漸靠近。
麥穗驀然一驚,回過神來,在李序抬頭之前,迅速退出門外。
心跳還在激烈澎湃。
比那日在考場看見B級蟲獸還昂揚。
男人們已經走到她身後。
“小姑娘,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
一隻手朝她肩膀扣來,不懷好意。
麥穗想:李序是A吧。那天在賽場,他斬殺蟲族時的狂暴張揚,比這地下競技場的任何一個A都要A。
她順手抓住拍到自己的那隻手臂,借力一個過肩摔甩出去。
砰。
塵土紛揚。
那人沒了意識。
“你!你這丫頭,想挨打嗎?”第二個人叫囂道。
麥穗想:那李序現在什麼情況?A的易感期嗎?這麼難受嗎?
她一拳揍向男人麵中,不等對方反應,已經躍起跳到對方背上,勒住對方脖子。
砰。
第二人倒地。
“你你你怎麼回事?我我我叫人咯!”第三人雙目充血。
麥穗想:我為什麼會聞到他味道?我要分化成O了嗎?不要吧。
她按著男人腦袋,對著牆狠狠來了一下。
砰。
第三人倒地。
麥穗想:話說,我是不是變強了?
她看著亂糟糟的走廊,和三個不知何時被她乾倒、不省人事的成年男性,眨眨眼,弱小、茫然,又無助。
作者有話要說:穗穗:他們怎麼倒地了?是想碰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