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弩炮能量充滿了嗎?”
卓玲:“滿的。”
“開炮。開蓄力炮。”
“啊?”卓玲一震,“可、可是,我沒法瞄準,你知道,弩炮射速太慢,蓄力炮更慢……”
“沒關係,不用瞄準,你隨便開,我看著呢。”
“什麼意思?”
卓玲不懂了,但手指放在了開火鍵上。
她從混亂的賽場中捕捉到麥穗的身影。
那台銃槍機甲毫無還手之力,隻能逃跑,卻在奔竄中心有靈犀似的朝她這邊看過來。
“不用你找他們。”
麥穗笑了。
她一字一頓。
“我把敵人給你送過去。”
“開炮!”
卓玲一愕,下意識按鍵。
轟——
威力巨大的蓄力炮風馳電掣,在賽場炸開!
***
藍隊:剩兩人。
紅隊:勝零人。
藍隊,勝。
“臥槽,精彩!”
觀戰室的老師忍不住重重拍了下桌子,沒意識到自己還在主教官麵前罵了一句臟話,興奮得直拍手。
場上幾個人都在全力應對麥穗,沒人把兩台重型機甲放在眼裡——反正他們也造不成威脅。
結果剛才最後一秒,弩炮落下的最後一秒。
麥穗在弩炮下方站定,抽出短刀,拖著所有人一起成為了炮火下的祭品。
“這孩子真厲害,這孩子真厲害!”
老師不住誇讚。
連男人都微微笑了:“她叫麥穗?”
“對,她、卓玲,還有李序,都是我之前提過的考場事故的幸存者。”
“不錯。”男人點頭,“三個孩子都有潛力。”
“他們這會兒該集合了,您要不要下去說兩句?”
“不用了。”男人站起來,“再看看其他孩子的比賽。”
……
李序輸了。
這個消息比菲尼克斯隊輸了都要勁爆,足以讓每一個聽見消息的人回不過神。
開學到現在以來,大家都默認了一個規則:隻要和李序同個隊,就不會輸。
這小閻王就算全身掛彩,以一敵五,也能逆風翻盤,殺得對手片甲不留。
他往那兒一杵,就是勝利的代名詞。
但現在他不僅輸了,還輸給了一個機甲師小姑娘。
太令人震驚了。
以至於盾斧兵長時間不可置信:“我我我們打贏了李序?這這這事我能吹三年。”
“大膽點,吹九年,吹到畢業。”單刀兵鼓勵他。
Alpha男生也笑了笑,片刻後,看向麥穗。
“打得不錯。打得很好。”
“謝謝。”麥穗揉著額頭。
集合總結的時候,李序沒來,不知道去了哪兒。
紅隊全員神色複雜,其中一個小男孩還哭了。
“不是輸哭了。”
午飯時卓玲小聲八卦。
“聽說是給李序表白,結果不知道為什麼,李序今天格外凶,給人拒絕了,還給人嚇哭了。”
卓玲搖搖頭:“可憐的Omega。”
“你說李序到底喜歡什麼類型?他那種A,可能更喜歡身嬌體軟的女omega吧?或者其實更想征服和他一樣的Alpha?”
卓玲越說越覺得有可能,用胳膊一碰麥穗:“你覺得呢?”
麥穗沒說話。
卓玲抬起頭。
這不抬頭不知道,一抬頭被嚇一跳:“穗穗,你怎麼了?”
小姑娘臉頰微紅,雙眼迷蒙,一臉茫然。
好半天才意識到有人在喊自己,歪過頭:“嗯?”
卓玲急忙用手試探她額頭溫度。
“你是不是生病了呀。”
Beta的分化,對身體產生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卓玲也沒見識過,好心:“我帶你去校醫室看看。”
“不用。”麥穗搖頭,努力打起精神,“放學後我再去,現在我要回賽場。”
老師答應了讓她修今天比賽用的那幾台機甲。
機會難得,她想先照顧她老婆。
卓玲擔心:“你沒問題嗎?”
“沒問題。”
“真的?”卓玲千叮萬囑,“那你有事叫我。”
“嗯。”
麥穗收拾好盤子,一腳深一腳淺地回去今早賽場的機甲坪。
要見到老婆們了,她卻高興不起來。
反而滿心奇怪。
——她是要做什麼來的?
越想越迷糊。
地下一層極其安靜,細碎的聲音也會被放大。
除了她的腳步,還有彆的什麼。
“嗯。”
有人在不舒服地輕哼,非常低,非常淺的聲音。
落入耳中宛如羽毛輕搔。
一刹那,像是一束電流擊穿額頭,麥穗腦中的濃霧都被驅散,反而有許許多多她不懂的東西淹沒了上來,一層層,宛如潮水一般,直到把她洗刷成另一個麥穗。
酒釀小湯圓的香味牽引她。
她覺得脊骨都燒起了一把火,思緒成了灰,整個人近乎顫抖,走向其中一台單刀機甲。
像是幾個月前在地下競技場一樣。
她打開門,看見少年趴在控製台邊,利落黑發下,後頸毫無防備地展露。
袖子挽起,裸露在外的皮膚泛出淡淡的粉。
他……
不,我……
麥穗思緒亂成一片。
她慢慢往裡走。
大概聽見動靜,少年咬了咬牙,努力撐起自己。
“出去!”
他壓低了聲音,像遇到天敵的獸類一般,發出威脅的低喝。
麥穗卻沒聽話。
反而將身後的門輕輕扣上。
哢噠。
少年心間一慌,直起身子看她,黑眸幽深,眼尾勾著抹潮濕的紅。
目光凶狠得讓人膽戰心驚。
麥穗也在看他。
與他對峙。
即將新生的Alpha信息素充填在小小的機甲艙,與他糾纏。
許久後,少年竟然先敗下陣來。
“杵在那裡做什麼?乾瞪著個眼就能標記我了?”
他一哂,乾脆破罐子破摔,解起自己校服襯衫的扣子,笑得膽大妄為。
“要上我就他媽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