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會踏足,是因為偶然在海報上看見了這期比賽的獎品。
一把由馮天陽鍛造的烏金匕首。
寒芒凜冽,鋒利逼人,看起來能輕輕鬆鬆切開蟲獸脖子。
李序很感興趣。
按理說,距離他熱潮期還有一周。
但為什麼會提前?
……總不能是被那沒分化的小姑娘撞出來的吧。
少年視線掃過衣服上的汙漬,有一瞬間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
那天在賽場,直到他聽見撤退通知,想起頭上還有個小丫頭需要接應,並將她撈進機甲艙為止,他對麥穗的印象都是文靜乖巧,會老實聽老師話的好孩子。
一張捏著手感很好的小圓臉,個子剛到他胸膛高。
不是他感興趣的類型。
說到底李序也沒有感興趣的類型。
他甚至懶得去想那些黏糊糊的事。
怎麼可能是被她誘發的。
少年低低喘息一下,努力屏住呼吸,撐著桌子站起來。
呼吸更加急促,小臂繃得很緊,甚至能看見凸出的青筋。
身體軟得可怕,使不上任何力氣,仿佛一碰就能化掉。
他必須在那群精力旺盛的Alpha回屋前離開這裡。不過,在這之前,先把外麵幾個垃圾解決掉。
——剛才抬頭的瞬間,他看見了那小圓臉,也聽見了外麵的交談。
但熱潮期昏沉的腦袋卻讓李序忘了。
門外那小姑娘可是搞過一個讓他很爽很愉悅的大爆炸。
所以當少年打開門時,外麵隻有一臉茫然的麥穗,以及橫七豎八躺著的男性Alpha。
李序:“……”
麥穗扭頭,稍稍一愣。
這還是她第一次正麵打量李序,已經足夠印象深刻。
——因為少年太豔麗了。
是一種不靠任何瑕疵也能讓麥穗清晰記住的豔。
仿佛熱烈到能逼退寒冬,淩厲到能挑戰世俗,沒法馴化,沒法征服。
麥穗從沒在任何人身上見到過這種讓人想要避其鋒芒的豔。
他被熱潮灼得出了層薄汗,纖細脖頸在燈光下,有些亮晶晶的。
酒釀小丸子香味更濃,麥穗自己也沒注意到地將目光黏在那裡。
想……
對了,她想做什麼來的?
麥穗驀地清醒。
“你還好吧?”她脫口而出。
不知道是問李序還是掩飾自己此刻的不對勁。
少年鬆開捏緊的手,聲音微啞:“沒事。”
話雖如此,卻不像沒事。
他眼尾勾著抹紅,眸中蘊了點凶狠和陰翳。
麥穗定了定神,指給他看:“販售機那邊的窗戶好像可以出去。”
她覺得李序應該需要這樣一條線路。
果然,隨著一陣歡呼爆發,競技場擂台的裁判宣布了這一局比賽的結束,參賽者即將下台走過來。
李序擰了擰眉,說了句“謝謝”,迅速從那邊翻身出去。
很快不見蹤影。
空氣中還殘留著丁點酒釀小湯圓的香味。
將麥穗大腦攪得遲遲不能清明。
她站了好一會兒,掐掐手,轉身回去看台。
卓玲還在對擂台揮手,見她回來,吝嗇地分給她一個視線。
“你怎麼去那麼久?水呢?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麥穗搖搖頭:“沒有。”
就是撂倒了幾個成年男人,還撞見了李序的易感期而已,問題不大。
卓玲“哦”了聲,笑嘻嘻推她。
“我的王牌馬上就上場了,你一定幫我看看,他到底能不能贏。我聽說這次的挑戰者可厲害了。”
她這一說,麥穗驀地想起趴在休息室的少年,還有那讓她很想咬一口的白皙後頸。
李序會出現在那裡,說明他也準備參加競技。
但是之前都沒看到他出場,也就是說……
麥穗定定開口:“放心押,我賭挑戰者棄權,你的王牌穩贏。”
***
麥穗並不是每一場戰鬥都能預測準確,加起來總共有兩成失敗率。
一周後,她存夠了五千星幣,買了個帶折疊空間的櫃子,又給家裡買了點水果。
半個西瓜,一千五星幣,貴得肉疼。
“你這孩子,想吃什麼說一聲不就好了。”
麥母哭笑不得:“太破費了。”
麥穗把西瓜放進冷藏室:“正好麥芽明天回來,可以一起吃。”
“我替麥子給你說聲謝謝了。”麥母說。
麥穗搖頭:“不客氣。”
等她走進房間後,麥母才坐下,揉了揉太陽穴。
麥芽第二天晚上回了家。
彼時麥母剛切好一盤西瓜。
聽見門口聲響,麥母提高了嗓音:“回來了?”
她端著盤子走出來,招呼。
“快把東西放了來吃西瓜。”
麥芽有氣無力:“我不想吃,我太累了,就想躺著。”
麥母道:“穗穗特意給你買的。”
聞言,麥芽一頓,下意識抬頭往客廳看去,和麥穗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麥穗抱膝窩在沙發上打遊戲,對她歪頭笑了笑。
她對她妹妹最多的印象就是看書和打遊戲。
安安靜靜的。
好像除了這兩樣,再也沒有彆的愛好。
麥芽眸子扯開半分,沉默中氣氛多了一絲微妙的僵硬。
片刻後才過來,提了下嘴角,像是在對麥穗微笑,又叉起塊西瓜,迅速拖著箱子往回走。
“我先回屋了!”
“和穗穗打招呼沒有?”麥母衝過來。
麥芽揚起聲音:“哎呀,我們互相點頭致意了!年輕人就是這樣打招呼的!”
“給穗穗說謝謝沒有?”
“謝謝,謝謝!可以了吧?”
麥芽乒乒乓乓拎進行李,又啪地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