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隊這下可就難了。”
觀戰室的老師搖頭。
“本來就吃了陣容的虧,還對上最強勁的對手,勝算低得可憐。現在指揮也被淘汰了。”
正中間的男人安靜聽他說話,手指偶爾點一下座椅扶手。
他沒有發表意見。
這時,麵前的藍色儀器亮起,實時傳出藍隊的隊內交談。
“我們是不是快輸了。”
說話的是盾斧手,看法和老師差不多,口吻極其沮喪。
“本來我們隊就隻有三個戰鬥力,現在淘汰了一個,隻剩下一個被圍攻的單刀兵,和一個……機、機甲師。”
他沒想嘲諷,但事實如此。
誰比賽會派機甲師上啊。
誰會相信機甲師的戰鬥力啊。
“要不,放棄了得了。”
他垂頭喪氣。
“……”
沒有回答。
單刀兵停止了戒備,卓玲吸了下鼻子。
顯然大家和他想法一致。
那邊紅隊的戰士們,見拿躲在護盾裡的盾斧手和單刀兵沒辦法,索性去追起了麥穗。
兩個單刀兵、一個雙劍兵追在身後,被他們砍一下,她這脆弱的輕型機甲就能完蛋。
還有個銃槍手,要麼朝她開一槍,阻礙她逃跑,要麼朝卓玲開一槍,慢慢削掉重型弩炮機甲的防禦。
“……”
卓玲眼睛通紅。
不是她不努力,是她被克製得太死,根本沒辦法。
弩炮在輕型機甲麵前,就好像弓箭射蜜蜂一樣,能不能瞄準先拋開不說,等弓矢抵達時,蜜蜂早沒影了。
這時,通訊儀裡傳來聲音。
“抬起頭來,把你們的手放回操作麵板。”
帶著點急促呼吸的聲音,不難想象說話的人現在正費力到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穗穗?”
麥穗險險躲過雙劍兵那邊切來的劍光,縱身越到對麵沙丘後。
她咳了一聲。
“來這裡之前,薑老師和我說,菲尼克斯隊的精神是勇敢向上,堅韌頑強。你們來參加菲尼克斯隊的選拔,卻連菲尼克斯對的精神也不遵守嗎?”
眾人一愣。
勇敢向上,堅韌頑強。
“隻要沒到最後一秒,就繼續戰鬥下去。”
“勝利不是靠投降得來的,是廝殺出來的。”
“就算注定要輸,那也要在輸之前,先咬下敵人一塊肉。”
“這才叫戰士。”
聲音雖然不重,分量卻不太輕。
落在耳朵裡,讓血液從冷到熱,心跳逐漸加速。
為什麼要就讀軍校?
為什麼要成為戰士?
之所以走進軍校,不是為了成為更堅韌更不屈更有用的人嗎?
什麼時候比賽的輸贏取代了初衷,成為了更重要的東西?!
那邊的麥穗還在負隅頑抗,左臂已經被削下了一塊,卓玲淚失禁體質快發作了。
她忽然想到她與麥穗一起被困的那個西南賽場。
短發的女孩背著火箭筒,眉眼冷銳地從蟲獸間穿梭而過。
也許她那時就是抱著同樣的信念,去製造了那場爆炸。
對。
菲尼克斯隊的預備隊員,絕對不認輸!
卓玲吸了口氣:“穗穗,你需要我做什麼?”
單刀兵也站起身來:“我衝出去,我去和李序打。”
連Alpha男生也錘了下麵板:媽的,他還想站起來和敵人大戰三百個回合。
最後他隻能想:機甲師,你給老子加油,死也要拉著敵人下地獄。
沒人意識到,他們已經把麥穗當成了主心骨。
“那、那我呢?”盾斧手滿臉茫然。
麥穗猛地一個翻身,閃過李序的刀。
太快了,而且太近了,她根本沒法射擊。
“盾斧兵。”
“在!”
麥穗一邊躲避一邊斷斷續續安排:“撤下能量護盾,等能量充滿後,去保護弩炮手。注意躲避。”
“是!”
“單刀兵。”
“在!”
“在盾斧兵開盾之前,保護好他。”
“是。”
本來的保護者和被保護者調換了個位置,沒人問為什麼,現在不是廢話的時候。
麥穗那邊被李序纏得太緊了,無論是誰都能聽出她那邊有多艱難。每多說一個字,就意味著會分一點心,也就危險一分。
當然他們更不會知道,麥穗現在頭有多暈。
她覺得李序的香味都鑽進她機甲了。
他也太無恥了。
用酒釀小湯圓欺負人。
觀戰室。
氣氛同樣緊張。
“有點意思啊。”屏幕前的老師摸了摸下巴,“看他們這個陣仗,是想重新動用弩炮手的力量。但弩炮手怎麼打輕型機甲?”
男人看了一會兒,忽然皺皺眉。
“這個單刀兵,就是你們說的李序?”
“對。”老師點頭,“單刀一班學生,是免費生——說起來,這場上三個孩子,都來自同一個城市,同一次考場事故。”
男人沒聽太多,直接點評:“有天賦。狀態不好。”
“是。”
老師也承認:“他今天這狀態,跟生病了似的,出手和之前都不太一樣……”
話沒說完,藍隊那邊語音又開了。
“指揮,我護盾能量積攢好了,現在馬上開盾。”
“嗯。”麥穗終於甩開了李序。
確切說,是自己隊的單刀兵趕來拖住了李序。
趁著這個空檔,她抬槍對準對麵的銃槍手。
劈劈啪啪。
一連串子彈射過去,全部擊中機甲脆弱處——沒有人比麥穗更懂機甲。
對方正優哉遊哉呢,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當即跪了。
藍隊:剩4人。
紅隊:剩3人。
“指揮,我撐不住了,媽的這李序……嗶——嗶——”
單刀兵的通訊斷了,看起來是被李序乾掉了。
“艸。”
單刀兵罵了一句。
藍隊:剩3人。
紅隊:剩3人。
紅隊戰士重新盯上了麥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