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玉走得遠了,想起尤鶴憬聽到她走時,想跟但又礙於麵子,糾結不敢往前的樣子,才沒控製自己臉上笑意。
趕尤鶴憬這種小笨蛋實在太簡單。
隨便戳兩句就能讓他放棄探究到底的想法,就算他事後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她下次哄哄又能讓他忘記。
他這點跟林灃垣挺像,不管環境多惡劣,他們得到的都不少,所以讓他們在感情上都不容易多疑多慮。
林灃垣是有他娘和原主,讓他有安全感,而尤鶴憬明顯是因為身份地位不錯,和有個給他當爹的哥。
而停在原地的尤鶴憬,氣悶了片刻,卻不明白氣從何來,便循著記憶與湖水的腥味去了湖邊。
想著晚玉因此不在纏著他是好事,但這般想卻沒有讓他消氣,被風吹了半晌,他緊繃的麵皮一鬆。
“竟讓她這樣糊弄過去了。”
半路跟他吵起來,不就是不想他跟她去見她的家人。
真就是滿嘴謊話,沒個老實樣。
*
晚玉一個人悠閒地走回了秦家,到了大門口,看到似曾相識的馬車,聳了聳肩,本來還想再拖一拖,但看來她得早點去尤鶴憬那兒帶大金簪子。
堂屋不止有孫夫子,還有上次買她田的秦家族叔。
她剛走到門口,還沒踏進門檻,就被聽到動靜的孫夫子狠狠瞪了一眼。
() 他臉上的嫌惡可跟尤鶴憬的嫌惡不同。
尤鶴憬的那種嫌惡是出於自身的傲慢,覺得不懂事的小孩看不懂臉色不停挨著他,哪怕孩子可愛他也覺得煩躁。
而孫夫子則是像看到臟東西了。
再加上長相和身份的差異,晚玉還真受不住孫夫子這樣的眼神。
當即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表哥,你的夫子為何在我家如此看著我,可是覺得我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女臟了他的眼。”
孫夫子的斥責還沒說出口,晚玉就先淚珠子一顆顆的往外落。“表哥你走就是了,我死是我的命苦,怎麼就需要你來憐憫同情我了。”
晚玉說著就把林灃垣往門外推。
“你是文曲星下凡,我是滿是泥巴的孤女,你師長千萬個看不上我,往後嫁給你你尊師重道我也是被休棄的命,我可配不上你……”
眼裡掉著眼淚,也不妨礙晚玉嘴巴輸出。
林灃垣握住她的手腕,止住了她的推搡:“阿露,怎麼會,你彆哭了。”
看著晚玉臉上的眼淚,林灃垣心疼的心都糾緊了,也就是舅舅去世的時候,他見晚玉那麼哭過,但那時候她年歲還小,哭的模樣遠遠沒有現在這般讓他揪心。
他不知道晚玉對他竟然會有這樣的誤解,一時間說孫夫子是有所誤會的場麵話都說不出口。
“灃垣你可不能忘恩負義啊!”
秦家的族叔本來是被孫夫子請來,讓他勸說林灃垣回書院,開始聽到晚玉把林灃垣留在秦家,然後自個日日不著家,跟其他男人不著四六,他氣得恨不得打晚玉幾巴掌。
但如今聽到晚玉的話他就怕了。
他願意賣林灃垣三分好,是看好林灃垣的前途。
而林灃垣與他們秦家的關聯最強的一環,就是晚玉往後會跟林灃垣結親。
聽到族叔緊張的聲響,晚玉吸了吸鼻子,沒掙脫林灃垣握住她的手,但臉上依然是無儘的委屈:“在孫夫子眼中,應該隻有孫盈君那般的小姐才配得上表哥吧。”
“你這女子!”
聽到晚玉不停胡言亂語,挑撥離間,此時把他女兒都扯了出來,孫夫子怒發衝冠,氣得嗓音打顫,“分明是你水性楊花,不守婦道,你提盈君做什麼!我何時有把盈君許配給謙謹的意思。”
“孫夫子,我敬你一聲先生,但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灃垣都說了阿露平日是跟小姐妹一起玩耍,他是知情的,怎麼到你嘴裡就變得如此不堪。”
聽到孫夫子還有一個女兒,秦族叔頓時慌了,立刻改了口風,從剛剛的要對晚玉喊打喊殺,變成了維護小輩的好長輩。
“你!”
孫夫子察覺這一變化,更恨晚玉的嘴巴,兩三句就能挑撥著人為她說話,這樣的心計與禍害人的狐狸精有什麼區彆。
“她一個女子頻繁出入旁人的宅院,誰知道她的話裡有幾分真。”
孫夫子深吸了一口氣,拿出道理,“書畫齋的吳掌櫃說過她拿去寄賣的畫自成一家,繪畫水平極高,就算那家有與她年齡相仿的姑娘,也少不了其他精通畫技的男子住在其中。”
之前聽到畫畫,林灃垣就想到晚玉給他畫過的幾副丹青。
知道說了孫夫子也不信,而且沒詢問過晚玉,他覺著不該擅自理解解釋,就沒有說晚玉畫風彆致,工筆了得。
如今再聽到孫夫子那麼說,林灃垣看著麵前晚玉梨花帶雨的臉,心揪疼地難以自抑,“先生你彆說了,我信阿露。”
“謙謹!”孫夫子臉上滿是失望,沒想到自個最得意的門生,連個小丫頭片子的謊話都分不出來。
“先生。”
林灃垣握著晚玉的手腕,轉身直視孫夫子,“學生感恩先生的教導,先生對我的恩情,我願一輩子銘記報答。而阿露對我來說同樣重要,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跟她是自小的情分,我不可能不信她不敬她,若有一日為了護她要舍去我一條命,我也甘願。”
哦豁。
晚玉眨了眨眼,他這是告訴孫夫子,師恩他可以銘記到跟他命一樣長,但為了她他可以連命都不要了?
看著孫夫子臉上顫抖的胡須與皺紋,又老又臭的老男人,想跟她這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搶男人,這不是找不自在嘛。!
棠眠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