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成煊在一旁聽著,卻是有些覺出味兒來了——沈延川這是想從徐鳳池那找證據?
真是可笑!
當年的葉初棠才十四歲,突然遭遇刺殺,估計人都嚇懵了,哪裡還顧得上其他?
她能活下來已是命大,沈延川居然還以為,她能拿到什麼證據,留待今日?
蕭成煊忍不住出聲嘲諷:
“沈延川,你這證據,莫不是要現找吧?這沒有
的東西,你還能硬要不成!?”
沈延川眼簾微抬,淡淡看了他一眼。
蕭成煊突然脊背一寒,心底莫名竄上一股子不安。
沈延川這人他看不透,他永遠也猜不到他想要乾什麼。
但有一點:沈延川對葉初棠有意!
這事兒已經扯出了葉錚,那麼,為了葉初棠,沈延川絕不會輕易揭過。
他還會做出什麼來……
沈延川唇角掠過一抹極淡的笑,隻是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又看向葉恒。
“當年葉錚大人一家的事,大多是你料理的。若有任何蛛絲馬跡,想必也已經被抹去了?”
葉恒臉色難看至極。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可現在再說這些,也沒用了!
蕭成煊已經不耐煩起來。
“說來說去,也不過是拉了一個葉恒出來憑空誣告!他說什麼便是什麼嗎?沈延川,你若對我有什麼不滿的,儘管來便是!彆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手段——”
“葉二小姐曾同我提過,說當年她父親遇刺的時候,她是靠著兄長拚死相護,才得以死裡逃生,保住性命。”
沈延川打斷他的話,音調平靜。
然而眾人聞言,卻不難從這簡簡單單的話語中,想象出當時情形。
蕭成煊一時啞火,殿中陷入安靜,隻剩下那道清冷如玉石的嗓音格外清晰。
“她說,她阿兄身上一共中了一十三箭,血儘而亡,卻自始至終將她護在懷中,未曾鬆開半分。”
徐鳳池突然想起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不忍地閉上眼。
誰也不曾料到,那樣驕傲如鬆柏的少年,最終會落得這樣的結局。
於外人而言,這寥寥幾語,便概括了葉錚與妻兒的結局。
唯有經曆過那一切的人,還留在那場噩夢之中,漫長而煎熬地度日。
眾人默然不語。
沈延川看向蕭成煊,眸光冷然,一字一句:
“她說,她是睜著眼,親眼看著那十三支箭,如何一支支刺入她阿兄的血肉筋骨之中的。”
蕭成煊的心猛地一沉!
像是有無形的恐怖浪潮,鋪天蓋地湧來,瞬間將他吞噬!
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張口想要喝止沈延川,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然而不知為何,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死死卡住,一個音節都吐不出來。
他幾乎不敢繼續和沈延川對視,雙手微微顫抖起來。
沈延川鳳眸微微眯起。
“她說,如果再次看到那樣的箭,她必定一眼認出。”
“巧了。”
“她果然又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