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川頓了頓。
“我沒這麼說,隻是這兩次動手之人,用的同樣獨特標誌的箭矢,實在是不得不讓人起疑。”
他雖沒給出肯定的答案,但其實這麼一說,反而更令人確信。
蕭成煊徹底慌了。
“你撒謊!”
他目眥欲裂,額頭青筋暴起,臉色漲紅五官扭曲,
“那箭根本不一樣!”
整個大殿突然陷入死寂,隻久久回蕩著他激烈沙啞的嘶吼。
蕭成煊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心臟猛地一空。
下一刻,他便看到沈延川揚了下眉,似笑非笑。
“哦?”
完了!
蕭成煊終於清醒回神,整個人如墜冰窟!
他的嘴唇忍不住哆嗦起來,下意識搖頭否認。
“不、不……”
沈延川似是好奇般,輕聲反問:
“齊王殿下竟如此篤定,那兩次用的箭矢不一樣嗎?”
一聲輕語,卻如驚雷,在所有人心頭炸響!
偌大的宮殿之中,無一人開口,安靜地落針可聞。
一場看不見的滔天洪水,卻已經洶湧而來!
到了這一刻,還有什麼可辯駁的?
蕭成煊能那麼確信地喊出那句話,足以說明一切。
如果和他無關,他又怎會知曉這些?
沈延川笑了笑。
“不過殿下所言不錯,那兩次的箭矢,的確不同。”
蕭成煊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徹底褪去,隻剩下慘厲的蒼白。
這一瞬他終於意識到——沈延川在詐他!
方才種種,都是沈延川故意為之!
偏偏他情急之下上了當!
“我、我沒……我沒有!”蕭成煊神色倉皇地看向穆武帝,“父皇!兒臣是冤枉的!那些事真的和兒臣無關啊!”
隻是此時的求情和辯解,又還有什麼用呢?
穆武帝高坐上首,麵無表情,唯有那雙蒼老的眼格外冷厲。
冰冷之下,是滔天的怒火!
“好、好!這可真是朕的好兒子!朕竟不知,你還有此等心思手段!”
穆武帝胸膛劇烈起伏,聲色俱厲。
“朕真是瞎了眼,被你蒙騙這許多年!”
百官齊齊跪下。
“陛下息怒!”
但這根本不是一句話就能消氣的事兒。
事情鬨到這一步,實在難看!
蕭成煊心知自己完了,可他怎麼甘心?
苦心積慮籌謀多年,最後就這樣毀於一旦?
不!
蕭成煊急切地四處搜尋,將求救的目光投在了斜前方的那道身影。
現在能救他的,就隻有外祖了!
蔣兆元自然也不會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外孫就這樣被打下深淵。
他向前邁出一步,沉聲開口:
“陛下,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這一切真是齊王所為,那自當秉公處置,微臣絕不包庇。但,微臣還有一事,想同世子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