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國子監的月考,競爭還真是激烈。”
不遠處的碑亭之中,一道挺拔頎長的身影負手而立,聲音散漫,聽不出情緒。
馮璋皺了下眉,顯然也沒想到慕容曄竟然會公然如此。
“世子見笑。”他拱了拱手,“十幾歲的年紀,正是年少氣盛的時候,何況慕容曄本就要強,從前一直是第一,這次應該是感覺到了威脅,才出此下策。”
月考之中,並沒有明確規定不能聯手,所以慕容曄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隻是讓人看了,多少會覺得他勝之不武。
“威脅?”沈延川眉梢微揚,“你是說,葉雲風?”
“您知道他?”
馮璋有些驚訝,轉念想起什麼,笑了起來,
“對了,差點忘了,您和他阿姐頗有淵源。”
沈延川回京之前受了傷,為葉初棠所救的傳聞,他之前也聽說過,加上長公主這次突然發病,也是她出手相治,沈延川會認識葉雲風也很正常了。
“沒錯,就是他!”馮璋提起這個,眼裡是遮掩不住的讚賞,“上午第一輪考試您沒來,彆看他才十二三歲,在射箭之上卻是極有天賦,兩支箭贏了慕容曄!”
馮璋見過的能人不計其數,能讓他如此看重,可見葉雲風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天才。
“我問他之前是跟誰學的,他說是跟他阿兄。據我所知,他阿兄三年前就已經死於那場意外,三年過去,他仍能表現如此出色,實在難得。”
沈延川手指輕點,似是無意地問道:“他是這麼說的?”
“是啊!”馮璋感慨,“不止如此,我看他心態也很不錯,雖有這一手好射術,卻頗為低調謙虛。如果不是慕容曄幾次三番主動挑釁,他估計也不會應戰。”
否則長公主也不會專門派人過來,說兄弟倆禦射不擅,讓他幫忙教了。
要是這還算不精於此道,那其他人算什麼?
沈延川點點頭,抬眸看向前方。
咻——嗤!
隻這片刻的功夫,場上已經陷入混戰。
慕容曄率領另外兩人將葉雲風的路堵死,將他逼困在原地,不停擾亂他的注意力和視線,使得他難以精確瞄準那些移動的靶子。
另外幾人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但並未上前幫忙。
慕容曄這是鐵了心要找回場子,這時候上去,不是擺明了和他作對?
葉雲風上午的表現雖然很好,但他這樣的出身,到底是不能和慕容曄相提並論的。
傻子都知道該偏幫哪一個。
喬子墨在場下看得著急:“慕容曄這也太過分了!要是截止時間結束,雲風兄還沒有射中靶子,這一場比賽成績就會被判定為最末啊!”
葉璟言卻比他平靜許多,溫和道:“還不到最後。”
喬子墨無奈歎氣:“何止啊!就他那個脾氣,要是一個不樂意鬨起來,性質會更加惡劣!保不齊也會被送回家自省的!”
慕容曄這是打算兩頭堵!
葉璟言卻搖搖頭:“不會,阿風心裡有分寸。”
喬子墨抬頭看去,就愕然發現,場上的葉雲風正一手持弓,一手鬆鬆地拉著韁繩,老神在在地原地徘徊。
眉宇之間的痞野氣息依舊張揚,卻當真不見半分急色。
“這……”喬子墨愕然。
這幾天接觸下來,他一直覺得葉雲風脾性激烈,直來直往,可現在再看,卻好像不是那回事兒……
葉璟言靜靜望著場上:“阿姐說過,對待獵物,要有足夠的耐心。”
喬子墨聽得雲裡霧裡,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場上的慕容曄抬起了手中的長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