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Chapter 18(1 / 2)

杜德日記 木沐梓 6531 字 10個月前

第18章

當溫芙手心纏著紗布被馬車送回書店的時候,冉寧有些意外。

他顯然已經聽說了今天發生在公館裡的事情:“看樣子,鳶尾公館那位見義勇為的好心人就是你了?”

溫芙並不奇怪他是怎麼知道的,在回來的路上她看見街上有巡查隊正在封鎖道路,這樣的動靜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

“不過這對你來說是件好事,”冉寧把手裡的熱茶遞給她,又看了眼她手上的紗布,“整個科裡亞蒂家族都要因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價,不會再有人來找你的麻煩。”

這的確是她想要的,甚至超過了她想要的。今天所有人都以為是博格發瘋想要挾持公爵的女兒,而她恰巧在場救下了黛莉,但溫芙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那樣高興。

博格不會再來找她的麻煩,這隻代表著她可以留在城裡,和最開始相比,事情似乎並沒有什麼進展。

鳶尾公館的風波在城裡沸沸揚揚地鬨了幾天,公爵派出去追捕博格的護衛一無所獲,人們認為他已經逃離了杜德。好在黛莉雖然受了驚嚇但是並沒有受傷,於是這件事情最終不了了之。

溫芙依舊借住在書店的閣樓裡,她已經放棄通過鳶尾公館來調查弗敏尼的事情,那麼她就得在其他方麵想想辦法。

好在那場舞會之後,許多人聽說了有關那幅畫的事情,因此對她感到好奇。許多上流階層的貴族邀請她來畫畫,儘管這些邀請大多與欣賞無關,更近似於一種獵奇。

溫芙仔細篩選了那些顧客,最後從中挑選出一位出價最高的客人。那位神秘的客人並沒有在信中留下他的名字,不過他隨信寄來了一封正式的合同,不但許諾了豐厚的酬金,並且提出想要和她見麵商談的邀請。

溫芙決定去見見這位神秘的客人,於是傍晚,她獨自步行前往中心廣場。

正是晚餐時間,廣場上人很少,隻有一群白鴿寂寞地在廣場中心漫步。不遠處有巡查隊剛好交接班,他們穿著沉重的金屬護甲,領頭的那個摘下頭盔,露出一頭亞麻色的卷曲短發。

“亞恒?”和他交接的隊員看見他有些意外,“你不應該在薔薇花園,怎麼會在這兒巡邏?”

亞恒將被汗水打濕的額發順手捋到腦後,隨口回答道:“我來幫忙代班。”

“你真是……”對方聽了之後無奈地歎了口氣。之前在巡查隊時,亞恒就是他們當中出了名的好脾氣,儘管出生於加西亞家族,但他身上沒有沾染一點兒高傲的貴族習氣,這令他在巡查隊獲得了許多人的好感。

“我聽說你被調去了澤爾文殿下身邊,”那位舊日的同僚好奇地問,“都說那位殿下性格傲慢難以相處,你在宮裡還習慣嗎?”

“沒有這回事。”亞恒淡淡地笑了笑否認道,“澤爾文殿下隻是不愛說話,並不像傳聞中說的那樣。”

他們兩個在哨所旁簡單寒暄了幾句,正當亞恒準備去換掉身上沉重的盔甲時,他忽然注意到了遠遠走來的女孩。

溫芙穿過廣場中心似乎正要朝著聖心教堂走去,可是他記得教堂到下午五點就不再對外開放了。

亞恒猶豫了一下,調轉腳步朝她走去。

溫芙走到廣場邊緣時,突然聽見有人在叫她,她不確定那是不是她的幻覺。不過那叫聲驚動了四周散步的鴿子,它們撲騰著翅膀忽然飛了起來。溫芙轉過身,在大群的鴿子飛走後,她看見穿著盔甲的男人站在了自己麵前。

“你要去哪兒?”他抱著頭盔像是好心提醒道,“教堂五點以後就不再對外開放了。”

溫芙抬頭看了眼不遠處教堂上的鐘樓,現在已經五點半了,但她不太確定自己是否做了什麼不恰當的事情,這才引起了巡查隊的注意。

“我不準備去那兒。”溫芙含糊其辭地說道,“有人在那附近等我。”

“是你的朋友嗎?”亞恒問道。

溫芙沒說話,對麵的男人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對一個陌生人來說似乎有些過界,他頓了頓:“抱歉,但天快黑了,不要待得太晚。”

溫芙奇怪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見他沒什麼要再說的了,才又遲疑地朝教堂走去。她往前走了幾步,回過頭發現穿著盔甲的男人依然站在原地。溫芙猶豫了片刻,轉身重新走到他的麵前。她從隨身的棕色小包裡翻了半天,最後拿出一塊手帕遞給他。

亞恒看著麵前的手帕愣了一下,溫芙以為他忘了,於是提醒道:“這是你的手帕,我已經洗乾淨了。”

亞恒當然記得,他隻是沒有想到她原來認出他了。

“之前一直沒有機會還給你。”溫芙對他說,“謝謝。”

“沒關係。”亞恒頓了頓從她手裡接過手帕。

溫芙衝他點了點頭,她大概覺得他有些奇怪,但並沒有多想,又繼續向前走去。

溫芙的確不準備去聖心教堂,她要去的地方是教堂後的一間禮拜堂。黃昏的夕陽穿過兩邊巨大的彩繪玻璃窗,投射到地板上映照出五色的光芒,空無一人的聖壇顯得安靜而空曠。

這間禮拜堂的曆史非常悠久,數次重修之後唯一被完好無損的保留下來的是聖壇的天花板上特羅西繪製的《天國》,但那已經是百年前的畫作了。溫芙站在聖壇中央看著頭頂的壁畫,這座城市以它輝煌而燦爛的藝術史為傲,任何人置身其中,都會在某個時刻覺得自己渺小如煙塵。

“你在想什麼?”身後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沉思。

溫芙轉過身,發現公爵正站在她的身後。

紮克羅是一個人來的,身邊並沒有跟著其他親衛。溫芙有些意外,但又隱隱感到情理之中,她向他行禮,也為自己未能及時發現他的到來向他道歉。

“如果你要為此道歉的話,那麼我也應該為我的突然出現而道歉。”紮克羅伸手阻止了她的動作,開了一個無關痛癢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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