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賈瑜來神京也有兩年多了,和寶玉見麵的次數卻並不多,每次和寶玉說的也不是什麼好話,沒想到這一次他居然站在寶玉一邊,這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賈母急道:“瑜哥兒,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倒是說說。”
“好吧,那我便說一說。”
賈瑜麵色一正,接著道:“孫紹祖其人,雖然我沒親眼見過,但其人我確實讓人打聽過,隻能說此人本為中山狼,用狼心狗肺來形容此人亦不為過。”
沒有理會眾人的臉色,他繼續道:“孫家祖先原本仰慕寧榮二公,主動拜為門生,以求撈些好處。隨後孫家被調往山西大同為官,數十年來卻從未拜訪過寧榮二府,從這點上看,孫家可謂是心性薄涼忘恩負義。
再有,孫紹祖平日裡行為不端,平日裡隻會結交一些狐朋狗友,因此也不為上官所喜。
最後一點,那就是此人性情暴虐,尤其是喝酒之後最喜歡打人,其原配妻子便是被他活活虐待而死。
各位可以想一想,倘若迎春嫁過去的話,會有何後果?”
榮慶堂裡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賈瑜的話嚇了一跳。
誰也沒想到孫紹祖居然是這樣的人,行為不端、品行低劣、忘恩負義、就連發妻也被他折磨致死,真要讓迎春嫁給這樣的人,這已經不是將她往火坑裡推,簡直是殺人了。
聽到孫紹祖居然是這樣的人後,原本隻是垂淚的迎春嚇得花容失色,一想到倘若真嫁給了這樣的人,最後落得被虐待致死的下場,她再也忍不住陶陶大哭起來。
看著說不話來的眾人,賈瑜繼續道:“迎春妹妹雖是庶出,但畢竟也是咱們賈府的二小姐,咱們豈能為了一點不值錢的麵子和五千兩銀子將其推入火坑?”
賈母也是頭一次聽到孫紹祖的為人,震驚之下失聲道:“瑜哥兒,此話當真?”
賈瑜失笑道:“想要查證此事還不簡單,隨便派幾個人到大同區問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聽到賈瑜這麼說,賈母再也沒有懷疑,頓時就怒了,拍桌而起:“豈有此理……他孫家欺人太甚,一個數宗忘典,忘恩負義之輩也敢妄圖迎娶咱們賈府的千金,想瞎了他的心。
政兒,倘若此人再來賈府,你讓人用大棒子把他打出去!”
“是!”
賈政趕緊應了下來。
賈母輕歎了口氣,朝迎春招了招手:“二丫頭,你過來。”
迎春抽抽噎噎的站了起來,走到賈母身邊。
賈母拉住了她的手,安慰道:“二丫頭,這事是老婆子思慮不周,沒想到那孫紹祖居然是如此一個狼心狗肺之徒,倘若真的將你嫁過去,那你這輩子可就毀了。
也幸虧瑜哥兒提醒得早,否則鑄成大錯可就晚了。”
“老祖宗!”
迎春再也忍不住,撲在賈母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眾人看到痛哭不止的迎春,也是心有戚戚,幸虧有賈瑜的提醒,否則二丫頭這輩子可就毀了。
和眾女的心有餘悸不同,林如海則是好奇的問道:“三思,你以前應該沒有跟孫紹祖打過交道吧,你又是如何知道孫紹祖此人情況的?”
賈瑜拿著酒杯的手頓了頓,他總不能說我是看書知道的吧。
想了想,他解釋道:“您可彆忘了,小婿如今可是京營節度使,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和幾位大同來的同僚喝過酒,一次閒聊之時聽說的,沒想到此獠膽大包天,居然把手伸到賈府來了。”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裡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寒意。
如果是元春或是熟悉他的下屬在旁邊,就會知道,他已經對某人產生了殺機。
而孫紹祖並不知道,自己的底褲已經被某人扒了個一乾二淨。
此時的他正在一家酒樓裡和人飲酒。
“孫將軍……來來來……請滿飲此杯!”
一位氣質儒雅,頭戴士子方巾的年輕人正舉起酒杯對其勸酒。
若是賈瑜在此,便會認出來,此人便是簡德三之子簡耀。
孫紹祖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此時的孫紹祖已經喝得麵色赤紅,舌頭都有些大了。
他結結巴巴的問:“簡公子,此事真的能成麼?”
“當然。”
簡耀肯定的說:“且不說賈赦是真的口頭上答應將女兒嫁給你,就是他拿了你的銀子,卻不給你辦事,那就是一樁醜聞。
榮國府這樣的勳貴之家尤其要臉,他們更怕你將此事宣揚出去。
這樣……三日之後,你再去一趟榮國府找那賈政,逼他將賈赦的女兒嫁給你,倘若他還推諉的話,你便告訴他,倘若不遵守承諾的話,你便將此事大肆宣揚出去。
想那賈政為人最是迂腐,他是萬萬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再者說了,賈赦的女兒充其量隻是一個庶女,你願意將其娶為正室已經是她們賈府高攀了。”
孫紹祖有些不解道:“簡公子,您為何一定讓下官迎娶賈赦的那位庶女呢?”
簡耀淡淡道:“本公子自然有本公子的考慮,你毋須顧慮,按照本公子的吩咐去辦就好。
這件事你若是辦好了,本公子便向父親求情,舉薦你官升兩級。
這樣一來,你美人也娶到手了,官也升了,豈非一舉兩得?”
“您說得對……”孫紹祖連連稱是,殷勤的將兩人的酒杯斟滿,然後舉起杯子恭敬道:“下官敬公子,這一杯下官喝了,您隨意。”
說完,孫紹祖一仰脖子,一飲而儘。
簡耀則是舉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算是給他一個麵子。
隻是孫紹祖並沒有察覺,簡耀在看向他的時候眼中閃過的那抹一閃而逝的鄙夷和不屑。
對於簡耀這樣的頂級官二代而言,孫紹祖這樣的丘八根本就沒放在他的眼裡,若非此人還有利用的價值,彆說和他喝酒了,他但凡多看孫紹祖一眼都覺得臟了眼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