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望去,隻見一襲藍紅相間衣裙,容色豔麗的元春款步而來。
賈瑜問道:“元春,這麼晚了,沒去歇著?”
今晚的元春上身穿一件藍紅相間顏色的小襖,下著粉白色襦裙,青絲綰起的發髻上,彆著一根水晶珠花的簪子,耳垂上配著桃花耳墜。
當她走近時,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頓時撲鼻而來。
賈瑜轉過身子看著她,含笑道:“有什麼事嗎?”
元春搬過一旁的繡墩,在賈瑜身旁坐了,輕笑道:“夫君,今日你當著眾姐妹的麵這麼說鏈二嫂子,莫非是有什麼深意嗎?”
“果然是知夫莫若妻呢。”賈瑜笑著說了句,隨即沉吟了一下才道,“如今的鏈二哥可不是原先在賈府碌碌無為的模樣了,你覺得璉二嫂子若是再這般管著鏈二哥,會有什麼後果?”
元春沉默了。
都說錢是男人的膽,但權又何嘗不是呢?
隨著賈璉的官越做越大,哪還能像原先那般忍讓,倘若王熙鳳還像原來那般肆無忌憚的對賈璉進行謾罵甚至管束,遲早會引起強烈的反噬。
最重要的是,王熙鳳至今為止依然沒有為賈璉生下一兒半女,這才是最要命的。
你不但不能為丈夫生孩子,還不讓他找彆的女人,你這不是要讓賈璉絕後麼?
看到元春不說話,賈瑜伸了懶腰:“反正我今天已經告誡過璉二嫂子了,倘若她不聽的話,將來若是出了什麼事,那就怨不得旁人了。”
“罷了,你也不要想太多,正所謂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鏈二哥和璉二嫂子他們日後究竟能走到哪一步,要看他們的造化,咱們除了在一旁敲敲邊鼓,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
如今夜已經深了,咱們還是趕緊歇著吧。”
“嗯!”
元春柔順的應了一聲,賈瑜便摟著她的纖腰出了書房回房間歇息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雖然各衙門都封了衙,但作為大夏最高權力執行機構的內閣和軍機處卻不能停擺,故而賈瑜每隔一天還是得到軍機處當班。
而在十二月二十八日,距離過年尚有兩天時間,兵部右侍郎熊宗淵也離開了京城,前往遼東接替安再師成為遼東督師。
在熊宗淵離京之前,昌平帝還給他加封了兵部尚書銜、並賜了他尚方寶劍,四品以下的官員可以先斬後奏。
賈瑜作為軍機大臣,也代表昌平帝去為他送行。
…………
大明宮,禦書房
昌平帝此刻負手而立在一座輿圖前,看著大夏邊鎮的輿圖,凝思不語,目光注視著遼東所在。
此時的昌平帝有些心神不寧。
一位掛著兵部尚書銜的右侍郎出鎮北疆,倘若仍難以抵擋建奴,又該如何?
此時的昌平帝想起了上個月軍機處送上來的那份賈瑜提議的堪比“殺胡令”的折子,當時這份折子被下發到內閣時,引起了強烈的震動。
文官們紛紛指責賈瑜身為軍機大臣,不但不能為君分憂,反而想出了這種荒唐的法子。
更有官員指出,倘若真能靠“殺胡令”來對付建奴的話,那還要遼東大軍做什麼,賈瑜此舉分明是怠政的表現,理應受到嚴懲。
麵對文官們的強烈反對,殺胡令也隻有不了了之。
其實,昌平帝知道這道殺胡令不過是賈瑜扔出來的一塊石頭而已,他真正的目的其實還是想親率大軍出征遼東。
隻可惜,這個想法注定是不能實現的,至少在太上皇還活著的時候不能實現。
“陛下,節度使賈大人正在外頭求見陛下。”這時,一名內侍進來低聲道。
昌平帝扭頭看向了門口方向,冷硬麵容上現出一抹笑意,道:“朕正要傳召賈三思,讓他進來吧。”
過了一會兒,一位身穿蟒服,頭戴山字冠的少年,快步入得殿中。
“臣賈瑜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賈瑜立定身形,看著那站在山河輿圖前的昌平帝,拜了下來。
“賈卿平身。”昌平帝喚了一聲後隨口問道:“熊宗淵走了?”
賈瑜答道:“熊大人已經上路,估摸著半個月後便能抵達遼東”
昌平帝點點頭:“希望熊愛卿抵達沈陽後,遼東的情況能有所改善吧。”
說罷,他對一旁的戴權道:“給賈卿賜座。”
說完,他來到龍案後坐了下來,對他說道:“賈愛卿,前些日子馮愛卿給朕上了折子,希望能辭去五軍營總兵官之職,回家養老,被朕訓斥了一頓。
馮唐今年也才五十歲,且向來身子強健,豈有撂挑子之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啊?”
說罷,他炯炯有神的眼神直視著賈瑜,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東西來。
此時的賈瑜心中早已警鈴大作。
昌平帝這個時候和他提出這件事是幾個意思?
正所謂帝心難測,你永遠不知道皇帝看似平常的一句話包含著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一旦答錯了會有什麼後果。
沉吟了半晌後,賈瑜才答道:“陛下聖明,我朝早有規定,朝廷官員致仕的年紀為六十歲,馮老將軍如今才五十,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豈能輕易讓其解甲歸田。”
昌平帝有些不滿的看著他,“賈卿,朕是詢問你對此有何意見,不是讓你來當應聲蟲的。”
賈瑜苦笑道:“這確實是臣的意見,馮老將軍在京營呆了二十餘載,且對陛下忠心耿耿,這樣一員老將倘若便這樣回家閒職,豈不是極大浪費?
其實,臣先前便曾想過讓馮老將軍接替安王爺前往遼東接替遼東督師一職,隻是想到此舉肯定會惹來眾多非議,故而隻能作罷。”
昌平帝眼中光芒閃動,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良久他才指了指龍案上的一份信箋道:“這是朕草擬的一份任命名單,你看看吧。”
賈瑜搖搖頭:“臣不敢!”
這等人事任命屬於天子的權柄,不是身為臣子的他能看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