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頭一看,隻見山腳下閃動著幾個人影,原來竟然有幾名韃子兵悄悄摸到了山腳下對看守馬匹的弟兄發起了偷襲,看看樣子,那三名看守馬匹的三名夜不收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好韃子,居然如此卑鄙歹毒!”
眼看著最後的退路也被韃子斷了,三人全都陷入了絕望。
藍進京躲在在一顆大樹之後,嚇得麵如土色,今日之事對他的刺激實在太大了。
早就聽說韃子凶殘彪悍,沒想到見麵後比傳聞更甚,難怪十多年來能打得遼東軍節節敗退,隻能龜縮在城堡裡被動防守。
就在藍進京感到身心俱疲的時候,耳邊傳來白隊的吼聲:“快走……殺出去!”
不愧是在宣大當了十多年夜不收的精銳,即便是到了如此陷阱,白隊還是沒有放棄,依然儘最後的力氣逃走。
三個人相互靠攏後,開始相互掩護後退。
也幸虧這裡叢林茂密,樹木高大,能有效的阻擋箭矢,倘若在開闊地帶的話,他們三人早就被射成刺蝟了。
而且白隊和精瘦漢子雖然箭術不如韃子精銳,但再怎麼說也當了十多年夜不收,箭術也頗為精準,專門朝著韃子的麵門和喉嚨射擊,使得韃子不敢太過肆無忌憚的追上來。
山林間雙方的箭矢呼嘯往來,山上的鑲紅旗探哨們則是不緊不慢追著。
經驗豐富的他們配合默契,猶如最狡猾的餓狼般不緊不慢的吊著眼前的獵物,隻等著獵物筋疲力儘,然後再一擁而上。
追在最前麵的韃子借著樹木與盾牌相互掩護射箭,後方一些人則是掏出了諸如,短斧,鐵鞭,鐵錘等冷兵器,在那兩名低級軍官分得撥什庫的指揮下,等待著前麵的幾名夜不收露出破綻後一舉結束戰鬥。
而在逃命中,白隊、精瘦漢子和藍進京三人也看清了,伏擊他們的韃子竟然有十七八人之多。
三人拚命奔逃,慌不擇路的他們逃到了一處山坳處。
“趙老哥,藍哥兒,咱們這次怕是要折在這啦!”
一顆柏樹後,白隊喘著氣對身旁的精瘦漢子與藍進京道,“十二哥出來的兄弟,如今隻剩下咱們三個,是我將兄弟們帶入險境,白某有愧啊。”
此時的他們位於一處山坳,身後便是一個足有二十多米高的陡峭山坡,根本沒有下坡的道路,感情逃了半天居然是一處死地。
在逃跑中,三人都不可避免的受了些傷。
白隊的左胳膊被一把短斧掠過,雖然沒有被砍斷,但已經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無法用力。
精瘦漢子則是肩膀中了一箭,此刻依舊血流如注,藍進京要好些,隻是身上也有大小不一的傷口,剛才激烈搏鬥的時候尚不覺得,此刻一停下來便覺得全身火辣辣的疼。
最要命的是經過劇烈的戰鬥,加上嚴寒的天氣,三人的體力都下降得格外厲害。
聽到白隊自責的話,藍進京含淚道:“不怪白隊,想來咱們剛進山的時候便被韃子發現了,這才設下了陷阱引誘咱們去追。”
精瘦漢子也一邊喘氣一邊道:“白隊,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最要緊的是得讓一個人衝出去,將今日的事情稟報伍大人,然後告知賈侯爺,讓他老人家多加小心。”
說完,他看向了藍進京:“藍哥兒,我和白隊都受了傷,今兒個是走不了啦,你還年輕,待會我和白隊掩護你,你就從這個山坡跳下去,隻要沒摔死,就不要回頭,拚命逃回去,是死是活就看伱的造化了!”
“趙爺……我不走,咱們是一塊出來的,要死就一起死!”藍進京哭道,“那個懸崖那麼高,與其跳下去摔死,倒不如和韃子拚了!”
精瘦漢子無奈的搖搖頭,“罷了……既然你不想逃,那今日咱們就死在一起吧。”
說話間,後方隱隱又現出追兵那紅色盔甲的身影,他低聲喃喃道:“逃不了就不逃了,老子就算死,也要拉幾個韃子墊背。”
白隊也哈哈一笑,“說得對,咱們就算死也咱們拉幾個墊背的。”
不過說完後,藍進京突然有些怯生生道:“白隊,趙老哥,倘若真要逃的話,咱們一起跳下這個山坡如何?”
白隊:“……”
精瘦漢子:“???”
看著倆人不解的目光,藍進京訕訕笑道:“我是覺得,與其留在這裡十死無生,還不如從這裡滾下去,說不定還能有條活路。”
“滾下去?”
白隊眼中光芒閃動,似乎想到了什麼……
短短幾分鐘後,十多名韃子從三麵緩緩圍住了三人。
而此時三人則是並肩站在了距離他們不到十米處。
不過讓韃子們感到奇怪的是,這幾名漢人的夜不收居然將身上的鎧甲全都脫了下來,隻穿著棉衣和風衣,而且最令他們感到感到不解的是,三人胸前全都綁滿了樹枝。
看著逼近的韃子,白隊三人心臟跳得如同擂鼓一般,他們知道這些韃子之所以不射箭,是要抓個活口。
隻聽見沉重的腳步響起,一名盔上插著黑纓,背後有小旗,甲胄鼓鼓囊囊的韃子從林中出來,他的靰鞡鞋踏在厚厚的積雪上,腳步沉重。
這名韃子便是一名分得撥什庫,他走到三人麵前,慢條斯理的打量著麵前的幾名脫下了鎧甲的大夏軍夜不收,猶如打量三隻獵物。
藍進京看著他那兩撇老鼠須,臉上厚厚的羊油,雙目狡詐凶殘,就象一條毒蛇般盯著自己,心跳得更加劇烈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