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十二團營
察覺到昌平帝似乎心情不錯,戴權大著膽子道:“陛下……要不要將監視賈府的人撤回來一些?
奴婢覺得吧,賈府就那麼幾個人,老的老小的小,壓根就沒一個有出息的,派人監視他們也是浪費。”
“不……你不明白!”
昌平帝點點頭,“賈府雖然不足為懼,但賈三思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
就目前來說,他對賈府那家人還是不錯的,畢竟他後院的裡的那些妻妾幾乎全都是賈府出來的。
想要對付他,就必須從他的軟肋下手,你明白嗎?”
看著昌平帝那閃著寒芒的眼睛,戴權心頭一顫,躬身低頭應了句:“喏……奴婢明白。”
看到戴權答應下來,昌平帝隨即又問:“監視定遠侯府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聽到這裡,戴權苦著臉道,“皇爺,定遠侯府可不比那已經成了篩子賈府。
那裡可是以軍法管家,下至門子、廚娘,上至小廝仆役護院,全都行進有度。
而且定遠侯府也不是什麼人都收的,必須要有家人、親戚擔保或者是一家人都在定遠侯府做事。
就連出門買個菜至少要有三個人同行,做事情都是相互監督,發現任何問題都要上報,否則一人出事所有人都要連坐。
奴婢也嘗試過派人混進去,可最多半個月就會被揪出來,奴婢實在是沒法子啊。
不過好在賈侯爺還算給奴婢麵子,奴婢的人在被查出是中車府的人後,他一般都會禮送出來。”
“哦……那不一般的呢?”昌平帝冷著臉問。
“不一般?”戴權無奈道:“那些自恃身份或是出言不遜的,全都不見了。”
昌平帝沉默了,“全都不見”這句話雖然說起來輕飄飄的,但誰都知道,這些人全都從這世界上消失了。
越想心情就愈發煩躁,他氣道:“這個賈三思他到底想要乾什麼?
一個小小的定遠侯府被他經營得針插不進水潑不透,他到底有何居心?”
其實,皇帝在大臣的府邸裡安插一些探子是很正常的事情,最有名的便是前明的洪武大帝了。
這廝創建了錦衣衛後,對百官的監控能力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朝中的百官晚上吃了什麼,甚至跟小妾說了什麼,第二天老朱都能知道,就問你怕不怕。
大夏的中車府雖然不像前明的錦衣衛那麼恐怖,但在各個大臣的府邸裡塞幾個探子也是很自然的事。
看著暴怒的昌平帝,戴權小心翼翼道:“其實……前些日子賈侯爺將中車府的一些探子遣送回來後,他也曾找過奴婢。”
“這混賬說什麼?”
“賈侯爺說……他說……家是一個男人最後的心寄托和歸宿,倘若一個男人每天辛苦替朝廷辦差,回到家後連跟妻兒親熱時都有一雙眼睛盯著,那這個官當得還有什麼意思,不當也罷。”
聽到這裡,昌平帝也沉默了,良久來了句:“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戴權低下了頭:“奴婢當時無言以對,但奴婢覺得……覺得賈侯爺的話還是有一點道理的。”
昌平帝心中一陣煩躁,站了起來在書房裡來回踱步,他想要罵人卻不知從何罵起。
賈瑜的話有道理嗎?
太他媽有道理了,換做是他,長期都活在彆人的監視之下,連每天吃什麼,晚上跟哪個小妾同房,用的什麼姿勢都被人觀察得清清楚楚,他也會發狂。
可對於一名掌控欲極強的皇帝的角度來說,他非常的想要知道麾下臣子的一切消息,尤其是在已經對這名臣子起了警惕的情況下。
隻是有些事情你可以做,但不能說啊,尤其是不能擺到台麵上來說,否則是要原地爆炸的。
昌平帝其實對賈瑜的感情是很複雜的,從原來的欣賞、喜愛和器重到現在的煩躁、警惕,這個過程就連他也有些感慨。
雖說這是個君權至上的時代,明麵上皇帝想要對付一名臣子很簡單,隻要下一道聖旨就可以了,但事實並非如此。
華夏人做事習慣了講究師出有名,一名皇帝想要處置一名臣子,必須要有一個正當的理由。
無論是貪腐、瀆職亦或是欺君都行,隻要有一個說得過去令人信服的理由,皇帝無論如何處置臣子都沒有問題。
當然了,這個世界最容易的事情就是找理由或是罪名,實在找不到一個莫須有也不是不可以。
但賈瑜和一般臣子不同的是,他的手裡可是實實在在的握著三營兵馬,三萬大軍的。
敢先營和三千營這兩支精銳也就罷了,最要緊的是由賈瑜創建的虎賁營。
虎賁營的戰鬥力就不用多說了,從創建以來就從未打過敗仗,到了現在更有大夏第一軍的名稱。
如今的虎賁營總人數一萬三千多人,除了八千火槍兵外,還有一支三千人的騎兵、一千人的炮營,戰鬥力可謂是冠絕全軍。
麵對這樣一支勁旅,要說昌平帝不忌憚和眼饞那是不可能的,這兩年來,朝中也有文官上折子,聲稱虎賁營耗費過大,應當適當撤裁或是適當的消減虎賁營的規模。
當然了,上這種沒腦子折子的官員當
場就被昌平帝給訓斥了。
自從太上皇遼東大敗,加上鐵網山之亂,整個大夏的軍方元氣大傷,十多年都沒緩過來。
這也導致了大夏麵對後金咄咄逼人的態勢隻能采取了防守的策略,就連察哈爾這樣的蒙古部落都攻下潼關威脅京師。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支能打的軍隊,他得有多傻才會撤裁這支鐵血勁旅啊?
現在昌平帝考慮的是如何能夠兵不血刃的將賈瑜手中這三營兵馬的指揮權收到手裡。
但如此一來,勢必會引發勳貴階層的不安和害怕。
這些年,昌平帝那刻薄寡恩的名聲已經很不好聽了,倘若再傳出一個卸磨殺驢忘恩負義的名聲,他屁股下的這個位子恐怕真的就坐不穩了。
彆忘了,他的頭上還有一個太上皇,忠順親王、義忠親王可是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呢。
昌平帝在禦書房裡繞了好幾圈這才停了下來,語氣不善道:“戴權。”
“奴婢在!”
戴權趕緊站了出來。
“你說……賈三思對朕忠心嗎?”
“這個……”
戴權的額頭瞬間滲出了汗珠子,這簡直就是一個送命題,你讓他怎麼回答?
他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陛下……您這可把奴婢給難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