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除功名!”
賈瑜站在順天府大堂前,嘴裡喃喃說了兩句,看著大門上懸掛著的那塊牌匾,目光中透出一股凜冽。
或許對於後世的人來說,對於“革除功名”這四個字不怎麼明白,甚至不在乎。
但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沒有了功名幾乎跟去了半條命沒什麼區彆。
十年寒窗苦讀,好不容易實現了階級跨越,卻被你一句話就打回原形,是個人都受不了。
雖然袁英德也說過他可以重新考取功名。
但自家人說自家事,以賈瑜現在的水平,彆說靠秀才功名了,他連毛筆都拿不穩。
在後世的影視作品裡,人們經常能聽到酸秀才或是窮秀才這個詞,仿佛這是個貶義詞。
但事實上,但凡能考上秀才的人,那已經是當地百裡挑一甚至千裡挑一的學霸了。
以明朝為例,在明朝近三百年的時間裡,每三年都會舉行兩次考試。
考生們首先要通過縣試,再通過府(市)試,最後還要通過考試(也就是省一級的考試)。
隻有全部通過後才能成為一名不用納稅、不用服役、不用納糧的秀才。
這也是為什麼有些人年過半百,已然白發蒼蒼,卻還是一個童生的名號,而這樣的人並不少,可以說是比比皆是。
賈瑜不知道前身是吃了多少苦才得到了秀才功名,但他卻很明白,袁英德這一判決直接就把他從特權階層給打回到平頭百姓。
或許在袁英德看來,自己這個判決已經夠寬容了。
但當事人可不這麼想,你這麼做特麼的就是直接要了我半條命啊。
沒有了秀才的身份,賈瑜原本做好的規劃可謂全功儘棄。
這時,一名衙役走了過來,隨手將一個包裹遞給了他。
“喏……這是你入獄前的包裹,拿著它回去吧。沒事不要在此處逗留!”
賈瑜接過包裹後隨手打開,發現隻有兩件換洗的衣服,原本放在裡麵掩人耳目的銀子卻不見了蹤影。
對此賈瑜也不在乎,一錠不到二兩的銀子而已,對於隨身攜帶著一個世博會館的他來說丟了也就丟了。
但有一樣東西不見了他卻有些不高興了。
他問衙役道:“我那把刀呢?”
“什麼刀?”
衙役眼中閃過一絲躲閃,隨即喝道。
“你被捉拿的時候渾身上下就一個包袱,裡麵就兩件破衣裳,現在都還給你了,你還待如何?”
賈瑜冷笑道:“你們也知道,我是殺了一名青皮才被抓的。你們說沒沒有那把刀,難不成我是空手殺的?”
看到賈瑜依舊不肯罷休,衙役麵色也變得陰沉起來。
“我說沒有就沒有,倘若你還在這裡糾纏不休,就休怪我們再把你抓進去了!”
說罷,他一揮手,站在大門口的四名差役便圍了過來,手中握著刀柄虎視眈眈的看著賈瑜,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抓人。
賈瑜深吸了口氣,緩緩點頭,深深看了那名衙役一眼,一言不發轉身走了。
賈瑜來到大街上,剛走兩步就被人攔住了。
攔著他的是一名身穿淡灰色錦袍的中年男子,留著一撇這個時代的文人流行的山羊胡,兩頰消瘦。
這也就罷了,但其人臉上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讓人說不出的討厭。
不僅如此,在他的身後還站著兩名仆役打扮的男子,雙手抱著胳膊,斜眼看著他。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