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端詳了好一會,昌平帝忍不住道:“賈愛卿,這塊布料看起來色澤豔麗,摸起來分外舒服,一看就很保暖。
依朕看啊,這塊布甚至跟錦緞有的一比,隻是這種布料朕為何從未見過啊?”
聽了昌平帝的話,賈瑜隻是含笑不語。
昌平帝又看了一會後將布料放桌上,“諸位愛卿,你們也看一下吧。”
戴權趕緊拿起布料遞給了下麵的汪知節等人。
布料在眾人手中轉了一圈後,所有人都被這塊布料給震到了。
色澤豔麗不說,摸起來還格外的柔軟舒服,一看就是一種上好的布料,以他們的眼光來看,這種布料即便是跟蘇錦、素錦等最名貴的綢緞比也毫不遜色。
最重要的是,這種布料非常的保暖透氣,這才是最難得的。
戶部尚書耿本成第一個忍不住問:“賈爵爺,現在您可以說了吧,這塊布料到底是何物所製?”
賈瑜嘴角微微上翹,“這種布料便是適才被我們的楊大學士所鄙夷的羊毛製成的。
它不但柔軟透氣,還非常的保暖,比起棉衣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隻可惜,這麼好的羊毛,這麼多年來在韃子的手中隻能連皮帶毛的製成衣裳,實在可惜了。”
“羊毛?”
眾人一聽,所有人的眼中立刻放出了光芒。
這玩意居然是用羊毛製成的?
這時候,汪知節等人提到那些臟兮兮的羊毛時再也不是一臉嫌棄的神情了,仿佛在看一座金山。
在座的都是什麼人?
不是皇帝就是內閣大佬、戶部尚書。
俗話說得好,人生在世四件事,那就是衣食住行。
衣排在最前麵,由此可見衣服的重要性。
要是真的能把羊毛變成這種輕薄保暖的布料,那就是一座金山銀山啊。
隻是興奮過後,楊繼林又提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賈爵爺,既然羊毛這麼好,為何這麼多年來,蒙古韃子隻能連皮帶毛的製作衣裳?”
賈瑜冷笑一聲:“楊大人,這有何難的。
草原上也不是沒有鐵礦,但為何蒙古人連一個鐵鍋都造不出來?
究其原因當然是蒙古韃子沒有那方麵的技術了。
開礦要曠工,煉鐵也要工匠,將生鐵製成熟鐵,再製成鐵鍋、農具乃至兵器甲胄也需要大量的匠人。
這羊毛是一樣的道理。
即便韃子知道羊毛能製成布料和衣物,可他們知道如何將羊毛漂洗乾淨嗎?他們會織布嗎?他們會將布料染色嗎?
他們什麼都沒有?他們除了知道將羊皮剝下來製成衣物外,什麼也做不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連楊閣老都認為羊毛是粗鄙無用之物,那些更加粗鄙的蒙古韃子又怎麼可能想得到,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楊繼林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隨後又通紅起來。
賈瑜這句話簡直就是戳到了他的肺管子裡,這簡直就是在明著罵他跟蒙古韃子一樣,是個粗鄙之人啊。
可他偏偏還不能反駁,誰讓他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說羊毛就是一種粗鄙的東西呢。
活了五十多歲的他做夢也沒想到,看似粗糙肮臟的羊毛,經過加工後居然能做出如此優良的布料。
或許是不忍看到自己的內閣大臣被賈瑜反複摁在地上摩擦,昌平帝及時轉移了話題:
“賈愛卿,這麼說你手裡頭有如何製作加工羊毛的技術囉?”
“是的陛下!”
賈瑜點點頭,“微臣正好知道一些,能夠如何更好的清洗羊毛,並將其製成布料的技術。
微臣也願意將此技術獻給陛下和朝廷,讓朝廷來經營。”
“大善!”
聽到賈瑜願意主動上交這項技術,昌平帝心中格外高興。
誰都知道誰有了這項技術就同等於掌握了一個聚寶盆,賈瑜卻能毫不猶豫的獻出來,由此可見他對自己的忠心。
龍心大悅的昌平帝此時看賈瑜是怎麼看怎麼滿意,心中也有些可惜。
“若非此子已經成親,將他招為駙馬,也是極好的。畢竟雪燕和雪雅已到了適婚之齡。
尤其是雪燕,替朕掌管內務府多年,辛苦不說,到現在居然還孤身一人,朕實在是對不住她啊。”
想到這裡,昌平帝不禁怔怔出了神。
過了好一會,昌平帝這才看向了賈瑜。
“賈愛卿,你又為朝廷立下了一個大功。
按說我朝曆來是有功必賞,隻是前些日子你剛被封爵,現在朕倒是不知如何賞賜你了。
你自己說說吧,你想要何賞賜?隻要不是太過份的,朕都依你!”
心情大好的昌平帝當場就給出了承諾。
賈瑜:“…………”
我能怎麼說?我該怎麼說?
說我想當國公?還是世襲罔替的?
恐怕剛說完就被昌平帝拖下去暴打了。
汪知節等幾位大佬也饒有興致的看著賈瑜,尤其是楊繼林的眼中更是不懷好意。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輕了重了都不行。
輕了會讓皇帝以為你瞧不起他,重了會讓皇帝認為你貪得無厭。
想了半天,賈瑜腦海裡突然閃過一道亮光。
他看著昌平帝,小心翼翼道:“陛下……微臣一直有一個心願一直想實現來著,希望您能成全。”
“哦……說說看。”昌平帝不置可否道。
“是這麼著。”
賈瑜道:“微臣雖然是獨子,可事實上臣的上頭還有一個哥哥,隻是六歲的時候夭折了。
臣的老娘臨終前還對此念念不忘。
臣打小就有個願望,就想著等哪天發達了,就多娶一個媳婦,順帶著兼挑,給臣的哥哥那一房留個香火。
不知陛下能否成全臣這個小小的心願。”
“嗯……你對朕就是這個要求?”
昌平帝聽後,麵色依舊沉靜,看不出是喜是怒,隻是語氣有些古怪的看著賈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