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一聽立刻就急了,剛想說話,就被賈璉給捂住了嘴巴,隻能發出嗚嗚的悶哼聲。
就在眾人全都看向元春,想知道她拿多少的時候。
隻見她嫣然一笑,如同一朵紅色的牡丹花從容而又華麗的綻放,隨後櫻唇輕啟:“既然老太太這麼說了,孫女若是不從,豈不是辜負了老太太的好意?”
說到這裡,她對賈母道:“這樣好了,銀子的話我們定遠伯府不缺。
您倘若真有心賞孫女的話,就把賴家的那座宅子轉給瑜哥兒和孫女吧。
正好我們原本的宅子小了,夫君剛想換一座大宅子,這不正好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嗎?
需要補上多少銀子隻管說個數,孫女讓人送過來便是。”
“你想要賴家的宅子?”
元春的話大出賈母的意料,她忍不住笑著虛點了一下元春:“好你個大丫頭,感情你們倆夫妻在這等著我呢……不過嘛……”
她沉吟了一下後點點頭:“你和瑜哥兒確實應該換一所大點的宅子啦。
我已經聽那幾位丫頭說了,你們那所宅子也太小了,實在配不上定遠伯的身份。
這樣好了,那所宅子就送給你們兩口子的好了,至於銀子什麼的再也休提,自家人還談買賣的話沒的讓人笑話。”
元春嫣然一笑,站了起來朝賈母微微躬身行了個禮,柔聲道:“謝過老太太賞賜,那孫女便厚顏收下了。”
看到賈母眉頭都不眨的將賴家的宅子送給了賈瑜夫婦倆,賈赦感到自己的心有些隱隱發疼。
雖然他沒去過賴家,但方才聽自己兒子說了,賴家的宅子可是賴大兄弟倆花了十多年時間才建好的,也就是規模也就比榮國府小了一號而已,怎麼就這麼送人了呢?
有心想說話,但一想到賈瑜那不講道理的手段和自家侄女綿裡藏針的性子,他隻能把話咽回了肚子裡。
賈赦不做聲,賈政和王夫人也不會對此有意見,其他就更不敢吭聲了,於是這件事就算是這麼定下來了。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匆匆響起,原來是接到通知的賈珍聞訊後匆匆趕來。
當他來到榮慶堂的前院時,借助著燈光看著擺滿了地麵的那幾百個碩大的銀冬瓜和滿地的銀子以及古玩字畫時,眼睛都直了起來。
他匆匆朝賈母施了一禮趕緊道:“老太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您怎麼不通知孫兒一聲?”
賈母氣道:“通知你?
你成天不是和你那些小妾喝酒玩樂,便是出去和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
老婆子倒是想通知來著,可也得找得到你的人才行啊。”
賈珍一時為之語塞,他再次將目光看向賈赦,想讓這位向來和自己比較親的堂叔為自己說兩句。
可賈赦今天剛剛在眾人麵前被嚇尿了褲子,饒是他臉皮再厚一時半會的也沒能恢複過來。
而且他也不傻,當然知道賈珍過來的目的。
還不是看到榮國府發了橫財,想著要咬一口嗎。
他又怎肯將自家的銀子分給彆人。
於是將頭一低,裝起了鴕鳥。
看到賈赦不肯幫自己說話,賈珍心裡暗恨,但也知道涉及到錢財的事,彆說堂叔了,就算是親爺倆有時候都不一定好使。
他隻能再次對賈母拜了下去:“老太太,賴升兩兄弟貪腐了寧榮二府如此多的銀兩,孫兒也深感痛心。
如今既然賴家眾人已然伏法,正應將他們這些年貪墨所得歸還給寧榮二府,隻是不知要如何分法,還請老太太定下一個章程。”
看著正恭敬的向自己請教的賈珍,賈母隻覺得一陣心累。
平日裡一個月也難得來一趟的人,如今看到了銀子就像是貓兒聞到了腥味一般竄出來。
她掃了一圈,除了那幾名女孩之外,諸如王熙鳳、賈璉、賈赦、賈珍、邢夫人之流的主子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眼冒金光的望著地上的錢財。
賈母深吸了口氣,語氣淡淡道:“老婆子不管這些錢財是怎麼來的,但是這筆銀子除了剛才被瑜哥兒拿走的那五萬兩銀子外,其他的銀子誰也不能動。
暫時先放在公中的庫房裡,等老婆子想好後再說,有誰要是敢向這批銀子伸手的話,就彆怪老婆子不講情麵了。
還有,後天便是瑜哥兒宴請親朋舊故的日子,屆時東平郡王府、南安郡王府以及北靜王府、鎮國公等四王八公十二侯府都會來人。
倘若有誰敢在陽奉陰違故意使壞,惹怒了瑜哥兒,到時候可彆求到我這個老婆子頭上。”
說完,賈母轉頭喊了聲:“林之孝!”
“小人在!”
一直垂手站在一旁的林之孝快步走了過來。
賈母指著地上的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榮國府的大管家。
現在你馬上帶人將東西全部搬入庫房,並且全部登記造冊,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動一分一毫。”
“喏!”
林之孝心中大喜,趕緊低頭應了一聲,很快他便喊來了數十名仆役,開始將地上的銀冬瓜以及各種錢財古玩抬到了後麵的庫房裡。
“好了,大夥都散了吧,有什麼話明兒再說,老婆子也乏了,就不陪你們了,鴛鴦呀……咱們回去。”
“是……老太太。”鴛鴦趕緊應了一聲,扶著賈母回了後堂,隻留下一大群麵麵相窺的人。
而這一晚,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夜不能寐……
第二天退朝之後,賈瑜第一時間就被昌平帝喊到了禦書房。
“賈瑜……聽說你昨兒個挺忙啊。
朕可是沒想到,你這個定遠伯居然連幫著老丈人抄自家奴才的家,連五城兵馬司的兵丁都動用了,這算不算是公器私用啊?”
看著昌平帝嘴角的那抹譏諷之意,賈瑜老老實實的道:“聖明莫過於陛下,沒想到這麼點小事都瞞不過陛下。”
“你彆跟朕在這陰陽怪氣的。”
昌平帝怒道:“你那還叫小事?
今兒個整個神京都傳遍了,說堂堂一個定遠伯,閒的沒事乾了,居然幫著老丈人抄家,你這個女婿當得可真稱職啊!”
賈瑜苦著臉:“陛下……俗話說得好,一個女婿半個兒,微臣的那個老丈人是個隻知道打躬作揖,終日臣坐,形同泥塑的人。
在賈府他也是個不理事的,家裡的事情全都是那幾個老娘們在管。
如今偌大的賈府幾乎全都被那些個奴才給掏空了,倘若臣再不出手的話,賈府上下上百口人就得上大街要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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