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在一陣陣巨大的槍聲響中,人群裡血霧亂濺,為首的十多名學子和暴民全都被打飛出去。
他們滾倒在地後,中彈的劇痛立時傳遍全身,看著身上血肉模糊的大洞,他們淒厲地喊叫起來,在地上來回翻滾。
“啊!”
看到前麵那些中彈的人那痛不欲生的慘樣,他們身後的商人與學子隊伍裡當即發出了驚恐的叫聲,人群立刻炸開了鍋。
而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十多名從未見過血的學子和暴民像是失心瘋一般朝著賈瑜這個方向跑來。
已經開了槍的火槍兵們可不會慣著他們,伴隨著一聲高喝。
“開火!”
震耳欲聾的火槍聲再次響起,騰起的硝煙中,這十幾名跑過來的學子和暴民通通被打翻在地。
剩下的學子和地痞、暴民等人終於認識到自己碰上硬茬子了,這位叢京城來的定遠伯是真的敢殺人的。
一名學子下意識的想要逃,迎麵吃了一記重重的槍托,立時臉麵開花,血流如注。
劇痛之下,他捂著臉麵,跪倒在地,痛得尖聲大叫起來。
“所有人不得枉動,否則以遼東細作論處,格殺當場!”
在火槍手們嚴厲的喝令聲中,亂成一鍋粥的由商賈、學子、青皮、暴民等人組成的隊伍就像是被圍起來的羔羊般終於停下了混亂的腳步。
這些人一個個麵無人色、呆若木雞。
還有他們周圍的地痞、家仆與學子們也慌忙跪倒在地。
有人驚覺自己手中還拿著石塊,也趕忙偷偷扔了。
隻是這麼一安靜下來,他們立刻就聞到了那股濃濃的血腥味,尤其是在陽光下暴曬後,更是四處彌漫著。
看著地上躺著的橫七豎八的屍體,聽著傷者淒厲的慘叫和呻吟,很多人再也忍不住彎下腰開始嘔吐起來。
一些人更是一邊嘔吐一邊哭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再也沒有了剛才那種“視死如歸”的氣勢。
由於局勢逆轉得實在太快,一些人的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幾名學子更是低聲呢喃:“怎麼會這樣……不應該啊……”
其實,這樣的事情不僅發生在巡鹽禦史府,還在其他地方上演。
巡撫衙門裡,蘭仁憲、欒體立等一眾揚州官員齊聚一堂,當他們聽到入城的虎賁軍士卒們居然真的對著那些學子和商賈們開槍後,不少人更是當場嚇癱在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欒體立突然一把抓住了蘭仁憲的胳膊大聲問道:“他賈瑜怎麼敢……他怎麼敢朝著揚州城的學子和商賈們下殺手的?
他難道就不怕引起反噬嗎?他這麼做的話,全天下的讀書人都不會放過他的!”
蘭仁憲麵色鐵青,良久才憋出了一句:“他一定是瘋了。”
“撫台大人,賈瑜他肯定是在替林如海報仇。”
一名官員突然喊道:“賈瑜可是林如海的侄子,咱們下毒害死了林如海的一家,賈瑜如何肯善罷甘休,他這是要和咱們同歸於儘啊!”
其實,林如海一家被下毒害死之事,除了蘭仁憲、欒體立以及丁守道等有限的幾個人外,知道的人非常少。
可現在,這名官員在受到刺激之下當場就把這件事給捅了出來,一時間也讓所有人都心中大震。
官場自有官場的規矩,多少年來,官員們向來秉承著禍不及家人的原則。
你在官場上怎麼鬥都沒事,可你要是對著同僚的家眷下手那就太犯忌諱了,尤其用的還是下毒這種齷蹉的手段。
這也讓官員們看向蘭仁憲和欒體立的目光裡帶上了一絲警惕和忌憚。
今天你們可以對林如海的家眷下毒,焉知你明天會不會對我們的家眷下毒呢?
要知道,許多事情,有的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看到許多下屬和同僚投來的目光,蘭仁憲心中驚慌的同時也燃起一股怒意,他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
而那名官員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低下了頭再也不敢吭聲了。
“大人……不好了……”
這時,一名衙役跑了進來,臉上帶著驚慌之色,“丁老爺已經被從神京來的官兵給抓住了,如今那些官兵正押著他朝丁家而去。
還有許多官兵正在朝其他鹽商的宅子而去,看樣子他們要抄那些鹽商的家。”
“豈有此理,他們怎麼敢?”
蘭仁憲拍案而起,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鹽商們被抄家按理說並不關他的事,但有句話說得好,拔出蘿卜帶出泥,他和鹽商的關係太近了,一旦鹽商們被抄家,誰知道會不會從裡頭抄出什麼對他不利的東西?
“大人,不能再讓賈瑜如此張狂下去了。”
和蘭仁憲抱著相同看法的官員並不少,當場就有人憤憤道:“揚州是揚州人的揚州,絕不能讓賈瑜如此胡來。
賈瑜如此囂張不就是仗著他手中的那營兵馬嗎?
他有虎賁營,咱們也有江南大營啊。
您趕緊給江南大營的路總督去封信,懇請他老人家發兵,請他救救揚州的父老鄉親啊!”
蘭仁憲隻是思索了不到一分鐘,便當即做出了決定。
“好……本官立刻給路總督發去公函,請求路總督趕緊發兵,解救揚州百姓於水火。”
蘭仁憲並沒有猶豫太久,當場便寫了一封公函,簽名後又蓋上了印章,便派人出城求救兵去了。
至於那位路宏華總督會不會來?
這點蘭仁憲並不擔心,這些年那位路總督從鹽商的身上撈到的好處可不比自己小,現在也該輪到他出力了。
寫完這封信後,他又給金陵的甄家也去了一封信。
就在虎賁營在揚州城內大肆彈壓那些暴民、商賈的時候,一封封書信也從揚州城飛向了四麵八方……,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