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皇後的這番解釋雖然有些道理,但殿內的不少人依然有些不服,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賈瑜,他們都想知道這位當事人想怎麼解釋。
賈瑜轉過身子看向了吳王,朗聲道:“值此中秋佳節,天家也需與民同樂,臣子隨君父入龍首宮恭賀上皇千秋,沐德清化,仰望上皇慈容,吳郡王難道認為此舉不妥?”
“臥槽,這小子夠狠。”
眾人看向賈瑜的目光中不禁帶上了一絲驚詫。
在賈瑜入京之前,金沙幫原本便是吳王培養的一隻白手套,專門替他乾一些臟活以及賺銀子,以供養吳王府龐大的開銷。
可自從被賈瑜一鍋端了之後,吳王府不但失去了每年數十萬兩銀子的收入,吳王更是被盛怒之下的昌平帝訓斥以外,就連親王的爵位也被降成了郡王。
都說打人不打臉,可這位定遠侯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專門朝著吳王殿下的臉上使勁抽啊?
吳王聞言臉上的橫肉猛的抖動了幾下,嘴角噙起一抹譏笑,道:“賈三思你還是這般伶牙俐齒,巧舌如簧,孤王聽說方才可是在皇極殿裡,將內閣首輔汪閣老都問得啞口無言。
試問,你此舉將滿朝文武官員置於何地?”
長公主李雪燕遠遠望著這一幕,輕哼一聲,自己這位弟弟還真是愚蠢如豬,居然在這種場合將國事牽扯進來,他以為自己已經被冊封為太子了麼,居然當著父皇和皇祖父的麵質問大夏的臣子。
太上皇坐在上首,看著下麵的兩人鬥嘴,不禁曬然一笑,對不遠處的永昌駙馬道:“這位定遠侯倒是伶牙俐齒的,連內閣首輔都敢彈劾啊。”
到了他這個位置和年紀,賈瑜和吳王之間的爭鬥對他來說就跟小孩子吵架沒什麼區彆,隻覺得頗為有趣。
永昌駙馬看著挺身玉立於殿上上的賈瑜,臉上浮現出一絲複雜之色,有心再給賈瑜上點眼藥,但他也明白有些事情瞞是瞞不住的,躬身道:“回上皇話,臣聽聞適才這位賈三思之所以彈劾汪閣老,是因為他給陛下上了一道折子,
此人抨擊了內閣之弊端,說內閣諸位閣老位極人臣,總覽天下大權於一身,挾天子以令天下,百官莫敢不從。
皇帝旨意若無內閣同意,則無法發行天下,內閣甚至還有封駁之權?
他還問,長此以往,這天下還是誰之天下?”
“砰!”
永昌駙馬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巨響,原來是盛怒之下的太上皇將手中的酒樽猛的摔在了地上,發出的聲響將所有人嚇了一跳。
“混賬!”
伴隨著太上皇的怒吼,正座大殿全都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吃驚的望向了他。
隻見太上皇咬牙切齒的問:“此事是真的嗎?”
永昌駙馬點點頭:“此事滿朝文武都聽到了,還能有假?”
太上皇冷笑一聲:“好……好啊……那後來呢?”
“後來……”
永昌駙馬猶豫了一下繼續道:“隨後那賈三思又給陛下上了一道折子,提議成立軍機處……”
“等等……”
太上皇打斷了永昌駙馬的話,指著下麵喝道:“你讓那定遠侯過來回話。”
“喏!”
永昌駙馬聞言,頓了下,應了一聲,道:“定遠侯,上皇喚你近前回話。”
賈瑜聞言,心頭微微一驚,忙看向一旁的昌平帝,見其麵容平靜,衝自己點了點頭。
他隨即領悟了,看來這次昌平帝帶自己來參加堪稱是皇家家宴,不僅是來向太上皇示威的,還有讓自己親自跟太上皇闡述成立軍機處的目的,畢竟成立軍機處這種大事,沒有得到太上皇支持,估計是很難實現的。
賈瑜離開座位,走到太上皇跟前,對著他躬身拜道:“臣,定遠侯、京營節度使賈瑜,拜見上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太上皇打量著對麵的少年,淡淡道。
賈瑜起得身來:“謝上皇。”
太上皇的聲音絲毫沒有剛才賜服時的灑脫和歡快,而是泛著一股冷意。
“朕聽你適才在皇極殿不僅彈劾了內閣首輔,還痛斥內閣弊端,鼓動皇帝成立什麼軍機處,不知是真是假?”
“確實是真的。”賈瑜坦然道:“臣身為國家勳貴,屢受君恩,如今遼東胡虜肆虐,危殆社稷,臣有籌畫方略,佐君平討之責。”
聽著賈瑜擲地有聲的話,太上皇嘿嘿一笑:“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也敢妄言朝廷大事。
需知,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你一介黃口小兒,如何敢妄言祖宗成法,鼓動皇帝改製?”
賈瑜凜然道:“上皇並未知曉臣所上奏折,也未聽臣為陛下所陳述方略,卻先入為主,因臣年幼而妄下定論?”
“放肆!”
一聲大喝在殿中響起,原來是不遠處的吳王看到太上皇居然一反剛才的態度,開始斥責賈瑜,心中暗道機會來了,立刻站了起來大步走了過來指著賈瑜喝道。
“賈瑜,太上皇跟前,豈容你如此無禮?來人啊,將此等目無君父之徒給我拿下!”
賈瑜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而是瞥了他一眼:“吳王殿下,本侯奉上皇之命上前回話。
如今君臣問對,論以軍政要事,吳王殿下既非太子,也未得上皇和陛下應允,卻擅自上前打斷問對,此非君子之禮也!”
“你!”
吳王的臉瞬間變黑,賈瑜那句吳王殿下“既非太子”,屬實是戳中了他的肺管子,弄得他是鑽心的疼。
他剛想喝罵,就聽到太上皇蒼老的聲音響起:“吳王……你且退下!
倘若再敢胡鬨,莫要怪朕替你老子教訓你!”
“我!”
吳王心裡雖然七個不服八個不忿,但太上皇發話了,他也隻能忿忿退下。
太上皇看了看賈瑜,淡淡道:“朕適才確實沒說錯,果然是伶牙俐齒,巧舌如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