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釋放電流的項圈。
今天是港口黑手黨公開處刑黑澤蓮的日期。
“黑澤君,你感覺如何?”
一向與黑澤蓮不睦的一個港黑成員,用槍抵著黑澤蓮的下巴,幸災樂禍道:“今天我一定第一個打爆你的頭。”
黑澤蓮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說:“好啊,隻是我怕神光君你技術太爛,瞄不準我哦。”
“你說什麼!混蛋!”
公開處刑是前任首領留下的方式,費時費力但能泄憤。是將背叛者綁在港黑大樓最高層的刑台中心,讓幾十個港黑成員一齊朝他射擊,將他打成一個篩子。
森鷗外在位期間,還沒有對誰使用過這種方式。
黑澤蓮很榮幸是第一個。
因為他犯下的罪行過於嚴重,又死活不肯交代。連尾崎紅葉手下的拷問小隊成員都直搖頭:“問不出東西的,殺了吧,大家下半年好好工作,把損失補回來。”
一個金庫的損失,哪能那麼容易補回來?
一部分深感絕望的港黑成員早早地來到的頂樓,期待能占一個好位置,清楚地看到黑澤蓮被處刑的場景。
當事人黑澤蓮卻一點也不擔心,依舊哼著歌,心情看上去十分愉悅。
給他送斷頭飯的伊澤是個女性成員,因為曾經被他幫助過,對他一直抱有好感。見黑澤蓮落到如今的下場,她心裡十分難受。
“黑澤君,你……你還能用異能力嗎?”她在放盤子的時候,小聲說道,“我可以拿掉你脖子上的電流器。”
“噓。”黑澤蓮用叉子抵在唇邊,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微笑著說,“幫我把頭發梳一下好嗎?”
伊澤被他用眼神提醒,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說了多麼糟糕的話,她有那麼一瞬間,竟然真的想放走港黑的叛徒。
“……好。”
梳頭發對女生來說都是相對容易和熟練的事,黑澤蓮的發質很軟,在出監獄前又被森鷗外按著衝了澡,渾身上下都是一股新鮮薄荷的香味。
“老實說我不喜歡薄荷味的東西。”黑澤蓮撇嘴,“首領真是個自私又可憐的家夥。”
伊澤不敢搭話,隻能儘力替他梳了一個精神的高馬尾。
她放下梳子,抬頭看向麵前的鏡子。
鏡子是一麵很舊的鏡子,已經裂了開來。
裂縫從鏡麵中間延展開無數塊小小的裂紋,像是秋天樹葉的脈絡,涇渭分明。
鏡子裡她手心下的人卻是過於年輕的人。
銀發紅眸,唇邊噙著笑意,整個人意氣風發,仿佛不是去被公開處刑,而是登台表演。
伊澤深吸了一口氣,情緒慢慢被強迫撫平。
“黑澤君……保重。”她什麼都做不了,隻能不去看他被處刑的那一幕。
黑澤蓮的眼睛卻亮晶晶的,湧出了小男孩特有的純真和期待。
“伊澤小姐,等會兒請一定要來看我。”他低下頭,親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拜托請一定要來看我。”
“……a”
處刑叛徒一直是組織裡最讓人咬牙切齒又泄憤的環節。
公開處刑某個叛徒,還是第一次。
黑澤蓮一進場就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憤怒,他本人卻隻是挑了挑眉,臉上漾開了更加燦爛的笑容。
“嗨,大家晚上好。”他抬起手朝看台上的港黑成員揮了揮,看他們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暗,又朝他們拋了一個飛吻,“天黑了,馬上就是屬於黑手黨的時間了呢。”
如果不是處刑時間還沒到,森鷗外也還沒有來,很多人現在就忍不住開槍了。
但站在台上的那個罪魁禍首,即使是被關進了死牢裡,也看不出來受過什麼折磨,依然是一身華麗的勾了銀蓮的白衣,馬尾高高束起,就那麼隨意又輕鬆地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