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注意到玩家們和獸人們的動作變慢的時候, 何筱筱就已經有些焦灼的站起了身。
她也有著和獸神相似的擔憂:不管精靈王是想到了他們的戰略或者隻是純粹的誤打誤撞,風的阻礙,都會變成他們後退逃跑路上最大的障礙。
要怎麼破這個局?
後方灼燒的熊熊烈火也並沒有讓何筱筱放下心來:她咬緊了嘴唇, 但設身處地, 她怎麼想也想不到在現在的戰場上能怎麼做。
隨著後方最後一個玩家死亡,直播間一個接著一個的黑掉了。
而最後一個黑掉的直播間裡模模糊糊的傳來了何筱筱熟悉的聲音:“你不是想要我的神力嗎?我們來堂堂正正的打一場,不要像一個懦夫那樣隻會放冷箭。”
!!
他在說什麼?
何筱筱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喂,這不是我們商量好的劇本啊!
不是讓你當個誘餌就後退的嗎?你當什麼英雄?還什麼堂堂正正的打一場, 誰讓你去打了?
她焦灼的咬了咬手指, 很少見的把自己的指甲都快咬禿了:她得保證,要是讓她看見獸神那個臭家夥, 她非得給他個永生難忘的教訓才行,什麼叫做堂堂正正的打一場?他不趕緊退還打?打什麼打?
係統這時候在她腦海裡喊她:“宿主宿主,差不多是時候了, 我們要不要通知水壩那邊的玩家呀?到點了。”
沒時鐘的日子裡, 係統完全被她當成了人肉鬨鐘。
大概是對宿主物儘其用的性格太了解, 係統漸漸的也就不為了這種有失係統尊嚴的事情生氣了,反正日子長了,總會遇到那麼幾個渣宿主的唄,做個小鬨鐘算什麼, 習慣了也就那麼回事。
人家做人肉XX棒的還沒生氣呢,它就隻是做個小鬨鐘,比起來算是相當不錯的待遇了。
這麼對比一下,係統感覺自己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安慰。
它也不是不知道何筱筱心潮起伏, 但到點了該問的還是得問:按照他們原本的既定計劃,水壩這時候就該開掘了,如果要往後延, 她也得通知。
何筱筱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在心裡反複說服自己一定要相信那個不靠譜的曾經為了睡覺把自己神力全都丟光了的家夥,但說話的時候聲音裡還帶著咬牙切齒的不滿:“10分鐘後,按照既定計劃決堤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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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王和他們隊伍裡的巨獸在半空中廝打成了一團翻翻滾滾的光。
獸神勝在力量,精靈王對神力的掌控卻極為精巧,每一分力量都被他用的恰好好處,簡直像是在嘲諷擁有過神力更久的獸神:你對力量的應用方式粗糙的不可思議,垃圾!
獸神自己臉皮厚沒什麼感覺,說實話,對他來講,原本用的更嫻熟的也並不是神力,反倒是他自身的力量。
擁有神力之後的日子無聊又漫長,他幾乎隻記得自己吃了就是睡,睡醒了又四處遊蕩,很少付出太多的心力在細細摸索如何使用上:對方那種細膩精巧的掌控力,對他來講也是一種非常新奇的體驗。
他甚至還有餘力嘲諷對方:“果然是守財奴,我看不上的東西你撿了去倒是當成寶一樣的摳摳索索,果然是沒見過好東西。”
精靈王聞言越發狂怒,左手已經握上了袖中的一隻小弓。
說好了是‘決鬥’,原本用弓箭自然不在其列,但精靈王此時想到的卻是要贏!
什麼守財奴,什麼看不上,既然對手對神力如此不屑一顧,對他們精靈族至關重要的東西根本就不在意,他又何必在意什麼決鬥的規矩,什麼打鬥的光明正大?
那些跪在母樹下虔誠禱告的日日夜夜,那些不眠不休卻得不到回應的焦慮,那些在知道神竟然隻垂聽獸人禱告之後的憤怒,還有那些對獸人生育能力和下崽子就跟下蛋一樣方便的嫉妒,化作一股股火焰,在他的腦海中越燒越烈!
終於,那根弦“錚”的一聲崩斷了。
弓弦發出“錚”的一聲,弦上無箭,空空如也,但卻發出細微的一道暗芒。
這是一支看不見的箭矢!
獸神和精靈王之間間隔極近,弦響第一聲後,隻有他身邊的南星及時聽見了這一聲響聲,巨虎回頭一看,恰好看見空中的暗芒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