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筱筱坐在大貓背上的時候還在迷迷糊糊的想著到底是哪裡有那麼一點點奇怪。
但那一點線頭怎麼也抓不到, 她索性就丟到腦後去了。
等他們兩個到達精靈族的時候,儀式正式開始。
何筱筱在母樹附近看到了出生地選擇為精靈族的玩家和穿戴著一身傳統的精靈綠袍,在人群裡也顯得格外清爽漂亮的丹楓和烏雅。
隨著大貓的降落, 附近忽然爆發出了一陣吸氣的聲音。
香味層層彌散, 就連何筱筱剛站穩也聞到了微風裡搖曳的花香。
她眯起眼睛微微抬頭,正好看見精靈母樹上綻開了一樹粉色的繁花。
不要說在場的精靈們和玩家們震驚了,就連何筱筱自己也嚇了一跳,但她立刻反應過來, 轉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剛剛伸了個懶腰的男人, 向他比了個口型;“是你?”
獸神衝她笑了笑。
讓精靈母樹開花算不了什麼。
無非就是一點點神力啦。
也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麼回事,她平時戳他多給玩家們一點點甜頭, 在刷副本的獎勵裡稍微多放那麼一點點電力,他死活都不肯答應,分明就是個小吝嗇鬼, 這會兒為了精靈婚禮, 倒是毫不吝嗇的讓一樹的花都開遍了枝頭?
不知道為什麼, 對比一下現在差點要因為電能不足而斷電了慘兮兮的貓族部落,再對比一下滿樹花香搖曳,簡直像是一個招搖的孔雀迫不及待的搖著自己屁股上漂亮羽毛的樣子,何筱筱就覺得……自己的牙齒有點兒癢了起來。
恨不得咬他一口泄泄憤:明明神力有剩餘, 平時那麼吝嗇乾什麼?
對啦對啦他們是來給與祝福的,但也不用開一樹花那麼多吧?
這麼愛顯擺,要不要索性結一樹的果啊?
何筱筱伸手無聲無息的在他的柔韌的腰上擰了一下,還在眯著眼睛微笑著看向樹梢花朵處的男人不明所以的忽然“嗷”了一聲, 轉過頭來一臉無辜又迷茫的看向朝他伸出了毒手而且完全沒有留力的小祭司: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到底為什麼要擰我,笑眯眯的女人就又擰了一下!
這次他沒敢嗷出聲。
隻是手下的肌肉微微一顫,顯然是疼的。
何筱筱把手背在身後朝他比了個“中指”的姿勢, 已經知道這個手勢到底是什麼意思的男人略帶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完全誤會了她的真正意思,反而立刻秒懂,喜孜孜的微微揚了下唇角:我老婆和我心有靈犀!
果然教你求婚上說的要有很多很多的鮮花說的是對的!
他思考了很久為什麼求婚要有花,果然就像他理解的那樣,因為花花是植物用於繁衍的部分,而繁衍的部分越多,也就意味著結婚以後能繁衍的更多?
完全沒問題嘛!
看,她果然很高興吧!
獸神傻乎乎的笑了起來,在場的人太多,何筱筱隻以為他在人前強顏歡笑,畢竟肌肉的真實疼痛反應騙不了人,所以她想了想還是沒繼續擰下去,而是開始認認真真的主持起了這一場婚禮。
實際上在場的精靈誰也沒有想到,母樹上的花真的會開。
而且是隨著那隻巨獸從天而降,就在他們麵前緩緩的完全張開。
從花苞到盛放,簡直像是一場夢一樣的迷幻。
烏雅和丹楓嘴角的笑容就沒下去過:雖然對他們之間的感情很有信心,但是能在典禮上切切實實的看到遵循古禮的祝福,還是這樣遠超規格的盛況,總覺得,婚前的那一點點不安,還有他們背離了精靈過往習慣的少許忐忑,都在花香裡煙消雲散了。
畢竟,就連台下那些原本略帶挑剔和打量的眼神,現在也隱沒了呢。
當花開到最盛,何筱筱踏前一步,高聲宣布:“我在此以□□義為兩位新人見證。在你們創造者、保護者、啟迪者的注視下,兩位新人是否願意恪守你們對彼此的承諾,彼此為對方的支撐,彼此為對方的幫助,在黑暗中照亮,在迷霧中引路,在混亂中安定,無論是疾病或困苦,一如此時?”
“我願意。”烏雅和丹楓同聲回答。
他們彼此看了一眼,嘴角微笑的弧度都仿佛變成了同步:當這兩位純血回到精靈族的時候,一開始守舊的族群裡曾經有過不少精靈想要擁戴丹楓做下一代精靈王的。
畢竟他的性情溫柔是出了名的,而在上一代精靈王做出了弄的精靈族滿地鮮血家家帶白的慘烈之後,精靈們都想推舉出一位性情溫柔的王來。
而精靈族當時剩下的純血又不多了。
但丹楓全都拒絕了。
一部分貴族轉向煽動烏雅:一開始是希望她能說服丹楓,後來病急亂投醫,索性連她一起列為備選,但這對年輕的精靈戀人,到最後都沒有攫取這份權力,相反的,也始終在他們的推動下,精靈現在變成了元老院製度,而且精靈樂團和精靈詩人也開始在大陸各地遊走,到處都有了精靈的傳說。
沒有誰能拒絕樂團的演出。
雖然一開始有些封閉偏遠的獸族部落是拒絕精靈進入的,但是當這些風餐露宿的音樂家們在他們部落外頭演奏了三場高品質的音樂會之後,部落裡的小崽崽們就忍不住的跑出來,探頭探腦的開始哼起了小曲。
現在又開始有了新的藝術表現形式,精靈們隻覺得自己漫長的生命還可以投入更多的無限的藝術類探索當中去,總而言之……咦,沒有王管東管西,真的還蠻香的?
對哦我們到底為什麼當初非得推舉一位王啊?
以前我們也沒有樂團啊。
以前我們也沒有歌舞劇啊。
何筱筱上前一步,正要把手裡的小樹枝纏繞上這一對新人的指尖並作為他們愛情的見證之戒,她身後,原本一直在安靜的看著這一切的男人忽然湊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道:“筱筱,似乎有更多人也想要你的祝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