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憐開了門,明儀一掀黑衣下擺,把靴子從戚容背後移開了。師青玄則上來拱手道:“太子殿下,我提早幾天來啦。這人怎麼回事?一身鬼氣藏都藏不住,當咱們是瞎子嗎?哎,進去再說吧。這回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你幫忙……”說著就要繞過地上的戚容邁進門去。花城可還在屋裡呢,謝憐哪敢就這麼放他們進去,忙道:“等等!”
然而,已經遲了。菩薺觀就這麼巴掌大點地,根本都沒個藏處,兩人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謝憐身後,正在洗碗的絕境鬼王。八目相撞,劈裡啪啦,花城露齒一笑,露出一點點白牙,笑意森然,眼裡卻殊無笑意。
一刹那,明儀瞳孔驟然縮小,倒退三尺,師青玄一把甩出風師扇,拉開架勢,警惕萬分:“血雨探花!”
門外灰頭土臉的戚容大怒,道:“我還是青燈夜遊呢!怎麼你們打了我半天都認不出我,一看他就知道是他?!”
明儀曾混入鬼市,在花城手下臥底數年,前不久才露了馬腳被花城逮住,關在迷宮地牢裡一頓毆打,眼下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小小一座菩薺觀,內外都是毒|藥味。花城把手裡抹布一丟,眯眼道:“地師大人還挺活蹦亂跳的嘛。”
明儀也冷聲道:“鬼王閣下也是清閒如舊。”
裝模作樣地打過招呼後,下一句,花城的語調和神情便都冷了。
他警告道:“離開。我不管你們有什麼重要的事,不要再靠近這裡。”
雖是對花城十分忌憚,但氣勢上竟不肯退讓示弱,明儀沉聲答道:“來到此處,非我本意!”
眼看著毒|藥味要變成火|藥味了,謝憐在一旁道:“這這這,風師大人,這可如何是好?”
師青玄扇子敲了敲額頭,道:“我也沒料到血雨探花剛好就在你這兒!你們不是前不久才見過麵嗎,怎麼這麼快又到一塊了?不管怎麼說,能不用武力解決最好不要用武力,暴力不好。要是打起來,咱們還是製止一下吧。”
謝憐道:“我大體同意。”戚容可就期盼著這兩撥人打起來呢,一直豎著耳朵聽,這時忽然道:“哦——原來你就是風師那個賤女人???”
謝憐和師青玄都轉頭看他。戚容在自己的山洞裡就是這麼罵師青玄的,當著他的麵居然也敢這麼罵,不知該說是勇氣可嘉還是心智匱乏。師青玄一貫養尊處優,估計還是頭一次聽到彆人用這種詞罵他,眨了眨眼,一臉莫名,對謝憐道:“太子殿下,稍等一下。”
說完,出了觀去,把門一關。隻聽門外戚容再次一聲慘叫,一頓砰砰乓乓,須臾,師青玄這才開門進來,已然換了男相,道:“好了。剛才說到哪兒了?我也餓了,我覺得不如大家先坐下來吃點東西吧,有什麼事好好商量。沒有什麼東西是飯桌上不能解決的。”
“……”
雖說,謝憐不大希望他們在菩薺觀裡打起來,但花城似乎對明儀臥底之事極為生氣,不知其中有什麼內情,讓他們坐下來和和氣氣地吃飯,好像也不太可能。不過,花城居然沒表示反對,對峙一陣,臉上冷色漸漸散了,繼續洗碗。洗完了自己走到鍋邊,盛了一碗百年好合羹。
見他主動撤兵,一場大戰及時收住,幾人都鬆了一口氣。下一步,就是要立即調轉話題,活躍氣氛,於是,師青玄道:“太子殿下,那鍋裡的是什麼?好像還熱著。”
謝憐道:“哦,那是我做的。”
那鍋煮了這麼久,早已入味,氣味也散去了許多。顏色雖然匪夷所思,但形狀都熬得消失了,比昨晚看起來好太多太多。師青玄一聽,興致勃勃:“是嗎?我還從沒吃過神官親手做的東西呢!來來來,讓我們嘗嘗。”
說著,他便也拿了兩副碗筷,盛了兩碗。說實話,謝憐本來是想阻止的。但因為花城的再三肯定,給他隱隱埋下了信心的種子,再加上他今早重新加熱時又根據昨晚花城的意見做了調配,產生了一種“也許我把它救回來了”的念頭,猶豫片刻,還是沒有出聲,暗暗期待地看著師青玄把其中一碗遞給明儀,道:“來,明兄,你的份。”
明儀往碗裡看了一眼,不情不願地挪開了臉。
這就有點失禮了。師青玄大怒,又遞上去,不依不饒道:“來吃!剛才路上不是你說肚子餓了嗎?”
花城在那邊慢條斯理地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口中,咽下去,對謝憐笑道:“今天的確淡了點,味道剛剛好。”
謝憐也笑道:“是嗎?我今天多加了水。”
花城又吃了一口,笑眯眯地道:“哥哥有心了。”
看花城的模樣,要說他在品嘗什麼美味佳肴,是很有說服力的。半晌,明儀還是接過了碗。師青玄笑道:“這就對了!”二人同時舀了一勺,送進嘴裡。
作者有話要說: 升級了小黑屋結果軟件崩了五六次……再也不敢瞎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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