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悉,F區內出現了兩例蟲族寄生體,調查處行動組已及時趕往現場將其擊斃……”
優雅知性的女聲傳進時見夏耳中,她皺眉翻了個身,混混沌沌地想:什麼亂七八糟的?蟲族?新物種嗎?
隨著她的思維漫無邊際的發散,女記者的聲音還在源源不斷傳來,“近日,請生活在F區的居民注意,是否出現行為舉止不正常者,如有發現,請及時撥打……”
時見夏煩躁地抓了把頭發,虛眯著眼帶著濃重的起床氣,從床上坐起。
大早上的,誰踏馬聽新聞開這麼大音量?腦子有病沒病?
她累死累活加班了一個月,應對甲方的各種吹毛求疵,頭都快禿了,好不容易交付了項目,以為周末能睡個好覺,誰想大清早被硬生生吵醒。
時見夏殺人的心都有了。
女記者還在播報那則新聞的後續,“經調查,該蟲族為赤脊蚰蜒,屬於寄生類,喜歡寄居在生物脊柱中,以脊髓為食……”
隨著越來越多陌生名詞的出現,時見夏終於意識到了點不對勁,抬手揉了揉眼睛,想去找聲音的源頭,卻在看清周圍的景象後,猛得睜大了眼。
這根本不是她累死累活工作背負巨額貸款咬牙買下的大平層,而是個一眼能看到頭的逼仄出租屋。
出租屋有些年頭了,還時常滲水,右側牆壁上的劣質牆紙不僅起了泡,還長著一塊塊黑斑。
屋內的陳設十分簡陋,除了她身下的單人小床外,隻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折疊椅,桌子上放著個黑色手環,正播放著新聞。
這是哪裡?她怎麼會在這兒?
時見夏心頭浮現出不祥的預感。
與此同時,一段陌生的記憶擠進她的大腦,巨大的信息量讓她頭暈目眩,下意識抱著雙腿把腦袋抵在雙膝上。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她才弄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
她穿越了,還是穿越到星際時代。
這個世界裡,有一部分人能覺醒擬態,擁有超乎常人的能力,被稱為擬態能力者。
與之相對的,這個世界存在需要擬態能力者才能對付的特殊生物——
蟲族。
數百年前,蟲族入侵了這片宇宙,人類在這場長達數百年的拉鋸戰中損失了超過一半的領土。
而蟲族能肆無忌憚的寄生普通人,卻對擬態能力者無可奈何。
原主和她同名同姓,目前十八歲,是某個大家族的嫡係女兒,但因為父親失蹤,生母不詳,且無法覺醒擬態,在八歲那年被扔到偏遠星係的旁支家族。
旁支家族知道原主是被放棄的廢物,根本沒把她當一回事,家族裡的小孩都欺負她,還把她的東西全部搶走,將她當成傭人使喚。
原主磕磕絆絆活到十六歲,恰逢旁支家族發生了件大事,她趁著沒人注意自己,溜了出來。
她早有離開的打算,卻礙於年紀小一直沒有實行,十六歲的她能夠自力更生,於是先去救濟站核驗了孤兒的身份,領取救濟金租了間出租屋,再找兼職養活自己,還在閒暇之餘自學知識,想要考上高校,在畢業後擁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記憶到昨天原主兼職結束後回到出租屋,累得直接在床上睡去。
時見夏壓了壓眉心。
她為什麼會穿到原主身上?她在這裡,原主又去了哪?穿進她的身體裡嗎?
想了一會兒沒想通,時見夏把這個問題拋到腦後。
既來之則安之,不可能得到答案的問題想太多也隻是浪費時間。
她是個現實主義者。
時見夏抬手揉了揉後脖頸,準備把原主的記憶整理一下,再製定一份未來計劃,好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卻摸到後脖頸有輕微的浮腫。
她皺了皺眉,走到牆上貼著的大頭鏡前歪著腦袋照了照。
的確腫了一塊,紅腫中間還有兩個十分明顯的赤紅色小點,像針紮出來的小孔。
時見夏回想原主的記憶,沒發現這兩個小孔怎麼來的。
難不成是睡著的時候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紮了?
在她思索時,忽覺眉心處隱隱發熱。
時見夏壓了壓眉心,卻沒有碰到高出皮膚的溫度,仿佛剛才那股微熱感隻是她的錯覺。
但時見夏很確定那不是錯覺。
她又摸了摸後脖頸,這一摸讓她的動作停住,再次側身對著鏡子照了照。
不過短短幾秒鐘時間,紅腫變小了,連那兩個針紮般的小孔顏色也變淡了許多。
突然,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向她的大腦,時見夏條件反射扶著牆,離大頭鏡更近了些。
錯眼時,恰巧看見鏡中的自己眉心處緩緩勾勒出一道燦金色的圖紋,像某個古老部落的圖騰,複雜而神秘。
伴隨圖騰出現的還有從靈魂深處傳來的渺遠祈祝,猶如信徒對神明的呼喚,虔誠又深刻。
針紮般的刺痛感從大腦深處傳來,時見夏悶哼一聲,痛苦地抱住腦袋,整個人無力的朝地上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