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寒?”時見夏看著虛擬屏幕上呈現的身份信息,揚了揚眉。
十八歲,二級擬態能力者,B級擬態水天使。
影像中的少年黑發柔軟,許是因為在拍證件照,正筆直注視著鏡頭,眉眼說不上乖順,卻也和張揚相差十萬八千裡。
再對比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一口一口啃著幾百星幣一顆水果的敗家子,時見夏深刻懷疑他們是不是同一人。
九號嗤笑一聲,“你當我瞬移來的南藤星?”
自從擬協成立,聯邦對擬態能力者的管束十分嚴格,三級以上的能力者跨星球移動必需向上申報。
星際時代沒有合理合法的身份,連懸浮星軌都做不了,更彆提跨星球移動。
彼岸花是藏在聯邦陰影之下的組織沒錯,但內部成員又不是黑戶。
九號是七級擬態能力者,這種級彆的戰力,不僅需要申報,還要受蟲族調查處監管。
他當然不可能以七級擬態能力者的身份來到南藤星,不然匿名交易會那天的激戰後,蟲族調查處和軍方早通過擬態查到他頭上,把他拷回去了,哪輪得到他在這兒逍遙?
之所以來找時見夏,主要還是當時他的傷勢過重,隨時有失去意識的可能性,不一定躲得過蟲族調查處和軍方的聯合搜捕。
誰知道他出了狼窩又入虎口,七號這個黑心腸的竟然還趁他傷重,搶了他的空間手環據為己有,連智腦都沒給他留。
九號想到這,臉色一黑,語氣陰森道:“空間手環還我。”
近一個月,他天天憋在房子裡,都快憋出病了,反正傷勢完全好了,精神力泉也有所恢複,不溜出去胡吃海喝一頓,讓七號這個吝嗇鬼出出血,簡直難消心頭之恨。
時見夏冷笑:“什麼時候把你的債務還清,什麼時候再和我提這事。”
“你——”
“正好,我有件事要做,你就勉勉強強當個打手吧,一晚上五百星幣。”時見夏根本不給他嗶嗶的機會,豎起兩根手指晃了晃。
九號瞳孔地震,“你打發叫花子呢?從我的空間手環裡隨便拿一顆蟲晶去賣都至少七位數!”
時見夏頓時挑眉,“你的空間手環?不乾的話,麻煩出門右轉。”
走就走!
九號重重將果核扔進垃圾桶,大步朝門口走去,瞧這氣勢十足,不為五鬥米折腰。
反正他有正兒八經的身份,大不了去蟲占區獵幾隻低級蟲族用蟲晶換星幣,也絕不要被七號這個死摳門奴役。
時見夏聽到了開門聲,卻沒聽到關門聲,轉頭看去就見九號正慢慢從門口退進來。
她眼皮一跳,目光往前移,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江應渡,他旁邊還跟著個身姿窈窕、長相漂亮的女孩。
江應渡似乎沒想到會有人突然開門,神情還有些愣怔。
等看到開門的人,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時見夏當即
從沙發上站起來,笑著朝門口走去,“江學長,你怎麼來了?是有什麼事情嗎?”
她的神情舉止泰然自若,看不出絲毫異樣。
蟲族調查處和軍方近一個月搜查無果,南藤星的交通管製已經陸續放開,但星際港口依舊是嚴進嚴出的狀態,所有擬態能力者必須做擬態鑒定並經由蟲族調查處審批才能出入南藤星。
公冶既望和慕少棲半個月前就離開了南藤星,而她和江應渡不算熟悉,不存在上門拜訪的說法。
江應渡在南藤星的臨時宿舍恰巧也在這個小區,他在小區門口遇見了風塵仆仆趕來的越無音。
越無音想見時見夏,從玄塔發出的好友申請石沉大海,趕去南藤軍校又得知她不在,隻好申請擬協宿舍,想著明天再去學校問問。
兩人的父母是好朋友,因此從小認識,關係也不錯,遇見後聊了幾句。
江應渡得知越無音想見時見夏,於是從莊明月那裡問了她的擬協宿舍,準備過來碰碰運氣。
人的確在,隻不過這個開門方式令人意外。
江應渡注視著九號。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一個溫潤沉靜,一個張揚肆意,時見夏隔著半個客廳都能感受到兩人間的氣氛不對勁,不由自主放緩呼吸。
短促的兩秒,九號輕輕扯了扯嘴角,絲毫沒有S級通緝犯該有的自覺,嗤笑一聲,大步流星朝房間走去。
感應門打開又關上,發出沉悶的嘭響,餘音中似乎還有九號未消的怒氣。
江應渡跟過去的視線被阻隔在門外。
時見夏用拇指壓了壓食指指節,忍下想立刻把九號大卸八塊的衝動,露出個無奈的笑容,“抱歉,江學長,我的朋友脾氣不太好。”
江應渡收回視線搖了搖頭,“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時見夏:“?”
江應渡笑了笑,“九寒是我的弟弟。”
時見夏:“!”
她詫異道:“你的弟弟?”
江應渡點點頭,“他前些陣子和我鬨了彆扭離家出走,我說怎麼一直找不著他,原來是借住在了你家,也難得他能有朋友,你們怎麼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