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喧囂的世界漸漸歸於寧靜,天邊懸著一輪半月,月華落於枝頭,反射出粼粼的微光。
時見夏做好偽裝,把九號空間手環裡的蟲晶掏走,再放到客廳的桌上,並留下幾隻崽子看管。
九號翡玉牌在她這裡,他肯定會回來拿。
隻不過到時候回來的是隻能呲小水柱的白小九,還是一言不合就甩冰刀的殺神九號就不好說了。
時見夏可不想再被他掐著脖子威脅,乾脆不要碰麵。
九萬多星幣買他幾百顆六七級蟲晶,血賺!
什麼?強買強賣?
九號花錢的時候和她商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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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厭還沒搗鼓出隱身鬥篷,時見夏隻能通過與常羲融合作戰,利用融合作戰後獲得的被動效果【月影】近乎隱身的效果,在夜間行動,以達到隱藏行跡的目的。
好在與擬態融合作戰的時間也沒有限製,具體能維持多長時間取決於能力者的精神力強弱。
時見夏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在擬態能力者中屬於什麼層次,但能支撐崽子們使用各種天賦,應該不低。
唯一的不確定因素就是【月影】起作用的前提需要受月光直射,在月光無法照射到的室內會很被動。
與常羲融合作戰後,時見夏穿戴上常羲同款外觀。
裙裳衣袂飄飄,木簪輕綰長發,除卻長相之外,她與常羲幾乎一模一樣,連氣韻都如出一轍,若再戴個麵具,沒人能認出來她的身份。
不過,時見夏已經把莊明月給她的仿生麵具還回去了,此時掩蓋真實的模樣用的是化妝品,把皮膚塗黑,腮紅眼影隨便上,大晚上走出去,能把膽子小的人嚇死。
她還記得之前兩次遇到的女裝大佬,以及他留在她身上的標記。
匿名交易會結束後,她把自己渾身上下找了個遍,還讓崽子們幫忙,終於在頭發裡找到了一根幾乎與頭發一模一樣的幽綠色蜘蛛絲。
這估計就是女裝大佬留在他身上的標記,所以能在她進行完美偽裝後把她認出來。
至於九號是如何辨彆出她的身份的,時見夏到現在還沒有頭緒,隻能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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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鹹的海風撲麵而來,臨海荒涼的小鎮上,一壯一瘦兩個男人坐在複古八角亭中,亭外有一條筆直的磁能路,沿海隔離站進出的貨物基本都從這條磁能路運送。
刀疤臉打了個哈欠,嘟囔道:“怎麼還沒來?”
坐在他身旁的的瘦小青年連忙遞上一支煙,諂媚道:“海哥,大晚上的,咱們這是來接什麼人?搞得這麼神神秘秘?”
“老大說是上頭派來獵殺蟲族的,具體什麼情況咱也不知道,反正待會兒記得客氣點。”刀疤臉接過煙咬在嘴裡,說得含含糊糊。
瘦小青年連忙替他把煙點上。
沿海隔離站禁止外人出入,擬態能力者想要獲得蟲晶和蟲族材料隻能前往蟲占區。
但有些蟲
晶和材料陸地蟲占區沒有,市麵上的價格也不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一些有門路的擬態能力者瞧見了這裡頭的利潤,會偷偷來此獵殺蟲族,賺取灰色收入,隔離站的人則從中抽取中介費,並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刀疤臉對這活計已經很熟悉了,接洽過不少能力者,從中賺得盆滿缽滿。
瘦小青年卻沒乾過幾次,他來臨海隔離站的時間不長,是最近混到刀疤臉身邊,得了他的器重,才能被帶出來‘接客’。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刀疤臉的煙都抽完了,還是沒見著人來,有些不耐的低聲咒罵了兩句。
可他咒罵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注意到前方的路燈影子長得有些過分,像立著一隻巨型蝙蝠。
他咽了口唾沫抬頭看去,恰見一道黑色的身影立於路燈之上。
來人身材高挑,披著黑色鬥篷,從頭到腳遮的嚴嚴實實,冷冷的海風吹來,鬥篷被吹得獵獵作響,像某種怪物在嗚嗚嚎叫。
她出現的悄無聲息,不,就連站在那兒也沒有任何氣息,若不是有影子,刀疤臉都懷疑自己見了鬼。
瘦小青年見他直勾勾盯著前方,心頭咯噔一下,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恰見來人像一片輕飄飄的羽毛從路燈上方飄落。
刀疤臉哪裡還敢抱怨,連忙掛上諂媚的笑容迎上去,“您來了,小的刀疤海,受站長之命前來迎接。”
時見夏點點頭,用常羲的聲線道:“東西。”
女聲泠泠如春日化雪,自帶渺渺空音,卻又有令人不敢冒犯的高不可攀,非常有辨識度。
刀疤臉先是一愣,轉而訕笑道:“站長說,最近風聲緊,那麼大一批貨要是叫人拿住了,他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為了小心行事,得麻煩您親自去取。”
時見夏目光微凝。
在智腦接洽時,對方可不是這麼說的。
“帶路。”她聲線微冷,明明音色那樣好聽,卻沒有任何感情。
刀疤臉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迫,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窺探他的靈魂,讓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丟在大街上任人觀賞。
他的額前不受控製冒出冷汗,一句廢話也不敢說,彎腰躬身走在前頭,把姿態壓得極低。
瘦小青年對危險的感知沒有刀疤臉強烈,心頭極度震驚他恭敬的態度。
刀疤臉的性格堪比變色龍,在得罪不起的人麵前伏低做小,在有求於他的人麵前耀武揚威。
以往,兩人一起來接獵殺蟲族的能力者,他可都是把譜擺足了才會帶人往海灘上去,那些能力者需要走他的門路,即便不滿他的態度,也會忍氣吞聲,給足好處。
瘦小青年不敢想太多,也果斷把頭埋低了些。
在沿海隔離站工作了一段時間,他已經學會這裡的生存之道。
多聽多思少看少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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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咱們這麼做,會不會把人惹毛了?”打著赤膊的壯漢吐出一口酒氣,拿著筷子撿花生米吃。
這處臨海隔離站
旁邊隻有一個小鎮,小鎮相當荒涼,基本上沒有除了隔離站工作人員之外的居民,房屋建得稀疏,娛樂設施也不多。
但沒人喜歡憋在鋼筋鐵骨的隔離站裡,整日聞著腥鹹的海風,對著醜陋的蟲族寄生體。
所以,隻要不是值班時間,工作人員大多都會聚到一起在小鎮上吃吃喝喝。
此時的屋裡,七八個人圍坐在圓桌前,劃拳喝酒,還聊著些不堪入耳的話題。
“青藤小鎮都給蟲族調查處端了,金老三現在跟喪家之犬沒什麼區彆,誰知道他這段時間乾什麼去了?萬一他拿我們向蟲族調查處邀功,我們還活不活了?”坐在首位的肥胖男人嗤笑。
“他呀,指不定得求著我們給他找個容身之處!今時不同往日,他要還敢在我們麵前拿喬,我多少得給他點顏色看看,免得真讓他覺得我們是他隨時可以呼來喝去的走狗。”
他腆著圓滾滾的肚皮,雙眼幾乎被臉上的肥肉擠成了一條縫,身上酒氣熏天,顯然沒少開這樣的酒局。
這處臨海隔離驛站位置偏僻,山高水遠的,可不就成全了他這個‘土皇帝’?
聽了他的話,桌上眾人哈哈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