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武室裡沒有監控,但時見夏還是在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摘掉智腦手環塞進背包裡提前準備好的隔離收納盒,並使用蜚的擬態天賦【行水則竭,行草則死】,利用其類似領域的能量力場把自己與外界環境隔離開,起到阻擋窺探的效果。
做完這一切,孟極主動將翡玉牌吐到時見夏掌心。
玲瓏剔透的玉牌觸感溫潤,此時更是泛著一層淺淺的微光,並主動牽引她的精神力,產生玄妙的共鳴。
博士就是通過這股精神力共鳴,在她腦中與她對話的。
時見夏心頭駭然,什麼都不敢多想,口吻正常的喊了聲博士。
“為什麼不殺了C-2658號實驗體?”平波無瀾的聲音根本分不出男女,也聽不出喜怒。
C-2658號是溫秋秋的實驗編號。
時見夏語氣平靜道:“留著她比殺了她更有用。”
她不知道七號是怎麼與博士相處的,但她了解自己,在領導麵前從不做多餘的解釋,而是用業績說話。
當然,大多數領導也根本懶得聽下屬解釋,甚至覺得那是狡辯。
“哦?”博士發出短促的音節,這是要聽她詳細解釋的意思。
“我在水元星以及黑市交易會上遇到了一個人。”時見夏說道。
自從得知自己是彼岸花的高級二五仔,她就一直在思考萬一博士與她聯絡,會說些什麼。
溫秋秋的事情必然要給出解釋,讓她作為臥底進入蟲族調查處可以作為理由,但未必能說服博士。
溫秋秋是彼岸花組織的實驗品,並且在實驗成功後叛逃,對彼岸花而言是叛徒,沒有忠誠可言,而能夠拿捏住她的籌碼已經到了蟲族調查處手上,讓她當臥底的風險大過收益。
若她是彼岸花組織的首領,絕對會把這個不確定因素扼殺在搖籃中,讓溫秋秋去見閻王。
下達命令讓九號來獵殺溫秋秋的博士必然也是這個想法。
想要讓TA改變主意,除非收益大過風險。
時見夏沒等博士再次開口詢問,主動說道:“他不是蟲族調查處的人,且兩次出現都是為了C-2658號實驗體,他要比蟲族調查處更早知道C-2658號實驗體的存在。”
說到這兒,她頓了頓,砸下一個驚天巨雷,“我猜組織裡可能出現了叛徒。”
夏建業曾多次強調實驗體的事情是絕密,她是核心研究員的得意之作,按照原計劃應該送到更高級的研究所申報功勞,這意味著知道溫秋秋的人不多,但已經向上傳遞了。
女裝大佬能那麼快知道地下研究所出了問題,並利用信息差搶在蟲族調查處之前進入地下研究所尋找某樣東西,而那樣東西又不是第一星核,他尋找的東西隻有可能是實驗體溫秋秋。
博士沉默著沒有說話,也不知是否認同她的觀點。
時見夏也很沉得住氣。
擊潰對手的第一步,先給他們製造內部矛盾。
當然,她的話並非胡謅。
女裝大佬擺明了不是蟲族調查處的人,還想挖彼岸花的牆角帶走溫秋秋,肯定有所圖謀。
彼岸花家大業大,能有九號那樣的核心成員,想來做事也不怎麼低調,組織內部有蟲族調查處或者其他勢力的臥底並不稀奇,博士肯定也知道這一點。
之所以沒把女裝大佬往第三方勢力上引,主要是時見夏真怕彼岸花有個暗地裡的死對頭,而七號和博士都知道這件事情。
在這個假設下,她如果表示自己懷疑有第三方勢力,博士肯定會發覺不對勁,但若是懷疑組織內部有叛徒,就可以巧妙的避開這個坑,讓博士自發理解為可能存在的死對頭想挖牆角。
轉移矛盾,禍水東引。
與高級叛徒對比起來,一個剛從實驗室裡出來基本沒有接觸過彼岸花機密的實驗品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溫秋秋反而能成為誘餌,釣出‘叛徒’。
時見夏再添一把火,“而且我懷疑第一星核落到了那人手裡。”
地下研究所的研究員都死光了,根本不可能有人啟動自毀程序,莊明月直接把懷疑對象定位到彼岸花頭上,也默認女裝大佬是彼岸花的人。
而時見夏並未把自己在匿名交易議會上遇到女裝大佬的事情告訴莊明月,她還不知道曾出現在地下研究所的‘金發女人’是去打劫彼岸花的。
提到第一星核,博士果然不再保持沉默,“七號,儘快找到第二星核。”
TA頓了頓,意味深長道:“不要讓我失望。”
時見夏微怔,未及思索這句話的意思,泛著微光的翡玉牌已然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
通訊結束。
意識到這一點,時見夏挺直的脊背稍稍鬆了下來,這才發現後背的衣服完全被汗水浸濕。
現階段她不能暴露自己沒有記憶的事情,否則會湧來無窮無儘的麻煩。
在弄清楚七號到底為什麼要救出溫秋秋之前,她也不能叛出彼岸花。